賀妍倉皇地後退，今枝上前猛地拉住她，“這些年，今雪有去你的夢裏找你嗎？”
    “哦我忘了，這些年你隻是一個被盛仁良催眠的怪物，做的惡都被掩蓋掉了。”
    賀妍用力地抽動手腕，可是今枝握得太用力，她根本抽不出來，掙紮半天，她用力閉上眼睛。
    “好，我告訴你。”
    這段日子，她每天都在做噩夢，夢見今雪，夢見當時的場景。
    每一次醒來，坐在床上望著深夜的天，黑漆漆的窗掛在夜色裏，玻璃窗上的那片黑幕像是教堂裏夜晚成群覆蓋的蝙蝠。
    叫聲吱吱像老鼠，帶著今雪的冤魂夜夜來爬她的窗。
    受折磨的，不止今枝，她也一直飽受著內心的煎熬。
    今枝沉默了下來，呼吸放輕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，生怕她一個反悔就說記不起來了。
    好在閉著眼睛回憶了一會，賀妍緩緩開口。
    “我一開始……隻是想救她……”
    賀妍陷入了痛苦的回憶，開始回想當時的細節，艱難地、緩慢地訴說。
    “盛仁良沒有強奸她，但是……”
    “但是強奸她的人是盛仁良找來的！而你！！是這一切的見證者！還錄了視頻。”
    今枝冷漠的表情開始憤怒，身體開始顫抖，眼睛死死地盯著她，到最後恨不得殺了她。
    “我……我迫不得已，他拿晚安威脅我，我不敢去賭……”
    賀妍流著眼淚，“我知道我對不起她，你要怎麽做，我都配合，隻求你不要讓晚安知道，她還懷著孕，受不了刺激……”
    “她受不了刺激那我就該受刺激？我的妹妹就該死？！”雙手掐著賀妍纖細的脖子，手指關節咯吱咯吱地響，“這就是你說的救她？！”
    “你說的救她就是拿著相機錄下她被侵害的視頻？！”
    “對不起……”
    “道歉有什麽用？道歉能讓她活過來嗎？！”
    今枝目眥盡裂，雙手更加用力，看著賀妍因為呼吸困難而變得發紫的臉，她緩緩鬆開，“我不殺你，髒了我的手，如果你還有良心，那就做你該做的事情。”
    賀妍癱軟在地，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，抬頭看向今枝離開的背影。
    南家一片混亂。
    南星不見了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在尋找，傭人也全部出動。
    “大小姐……”
    “小姐……”
    盛晚安坐不住，也出去找了。
    大晚上的，她又懷著孕，宋淮是非常不讚成的，但盛晚安擔心南星，他隻好陪著她出去找。
    南家的地址說偏不偏，但也遠離鬧市，尤其是晚上，更顯寂靜。
    找了一圈，半個人影都沒見到。
    宋淮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，終是強硬地拉住她停下，“我讓人過來找，我們先回去。”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    “沒有可是，你已經走了快一個小時了，你是孕婦。”
    盛晚安抬眼看他，那張臉隱在路燈下裏，燈光雖然柔和，但仍擋不住他的強硬態度，她抿唇。
    “怪我，要是我不跟他說那些話，星星就不會聽到了。”
    男人低頭，看到一顆毛茸茸的腦袋，女人已經把頭垂下去，話語裏都是自責。
    宋淮歎了一口氣，還是彎下腰抱住她，“不是你的錯，不需要自責。”
    她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甜香，雨後荷花的清新味道，抱起來也軟軟的，宋淮越抱越喜歡，忍不住側頭吻她的臉頰。
    他的聲音纏著性感的低啞，理性分析，“這個事的根本原因是南星是被領養的。就算她不是今天知道，遲早有一天她也會知道。”
    “所以現在知道跟以後知道，沒有區別。”
    盛晚安：“……那她也聽到我跟她父親的關係了，對她來說的確是出乎意料了。”
    “她隻是一時半會沒想通。”
    宋淮捏捏她的臉，“如果她因為你跟南豐華有血緣關係而與你有齟齬，那麽，她就不值得你的費心費力，更不值得你懷著孕還徒步走一個小時去找她。”
    “好吧……”盛晚安聽著悶悶的，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。
    她確實有擔心南星知道這個事情真相以後會不會與她有隔閡。
    畢竟她當了那麽多年的南家大小姐，回頭卻發現，真正與南豐華有血緣關係的另有其人。
    換誰，第一反應都是難以置信吧？
    不過，她更多的是相信，她與南星是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。
    “想明白了？”
    “想明白了……”
    盛晚安回頭看了路，路麵昏黃，看起來沒有盡頭，他們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這麽長的路了。
    “上來，我背你回去。”
    宋淮笑著揉揉她腦袋，緩緩蹲下來。
    盛晚安愣了一下，“你要背我？”
    “嗯……上來，孕婦走了那麽久的路，危險。”
    唔……好吧。
    她確實覺得累了，“好。”
    他的後背寬闊又溫暖，一雙手穩穩地托起她，盛晚安的雙手圈在他的脖子，“你是真心實意想背我，還是擔心肚子裏的寶寶會累著？”
    “想聽實話？”
    盛晚安聽出來他的意思，不大高興的用力勒緊他的脖子，喉結被硌了一下，帶來不輕不重的痛感。
    宋淮嘶了一聲，喉嚨咽了咽，“寶寶，你再不鬆開，我得被你勒死了。”
    “哼，你就是看我懷孕了才背我，如果沒懷孕，你就不背我唄！”
    嘴上抱怨著，但手還是乖乖鬆了，柔軟的手指點在他脖子處的動脈處，甜香隨著步伐進入鼻息。
    宋淮笑了聲，笑意纏纏綿綿的，“背，舍不得你累著。不過這樣好的夜色，如果你沒懷孕，我會想把你按到樹下親，再抱回去。”
    盛晚安：“……”
    流氓。
    說話話都能引到那些事情上。
    她再次狠狠地勒緊雙手，宋淮猝不及防，再次被她弄得嘶了一聲。
    “宋淮，你……不許說葷話，我才不要跟你在這些地方……”
    盛晚安耳根已經發熱了，她極為了解他，親隻是最隱晦的說法。
    宋淮被她的話逗笑了，“我隻是說親而已，你緊張什麽。不過，我要是對你沒欲望，你是不是該想想是不是我出軌了？老婆。”
    盛晚安：“……我先閹了你。”
    “放心，是你的，隻專屬於你，”宋淮數著日子，“三個月到了，寶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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