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從未聞過的病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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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待身影走進靈堂,鳳嫋嫋終於看清了那張臉。
    竟然是木栢封。
    他褪去了慣常的一身白衣長衫,今日換上了一身幾乎融於夜色的黑衣勁裝。
    寬肩窄腰,身量修長。
    舉手投足,竟透著將者風範。
    以前提起木栢封,腦海閃過的是文弱書生的形象。
    現在一眼看過去,也有了幾分偉岸挺拔的氣度。
    鳳嫋嫋目光落在他身上,看著看著,眼前恍惚過鳳梟的臉。
    他這般英姿,竟隱隱和鳳梟的影子重合。
    木栢封緩步走到鳳嫋嫋麵前,看她眼神都看直了,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    “太子妃,看什麽呢?”
    鳳嫋嫋緩過神來,收斂起神色。
    “你怎麽來了?”
    木栢封道:“在下想給睿王上一炷香,還請太子妃準許。”
    鳳嫋嫋疑惑問道:“木先生跟睿王也認識?”
    木栢封搖了搖頭。
    “不認識。隻是在下自幼聽聞睿王曾是南夏戰神,戰時橫掃千軍、保百姓安定,隱退後甘願奔赴漠北蠻荒之地,震懾邊疆。此等英雄,在下想在最後,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。隻是白天忙於公事,現在才得空,打擾了。”
    鳳嫋嫋對君一道:“給他拿香。”
    君一給木栢封點了三柱香。
    木栢封對著睿王的牌位,虔誠的拜了三拜。
    君蓁蓁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一抹頎長的身影上。
    這人的身上,有股特殊的味道。
    不同於將死之人的死氣,是一種長期吃藥的病氣。
    而那種病氣,她從未聞到過。
    他得了什麽罕見之症嗎?
    可他明明看著,不像是有病的樣子。
    想起鳳嫋嫋先前叮囑過她的事情,君蓁蓁咽下了想要說出口的話。
    木栢封祭拜完沒有逗留,匆匆的來,匆匆的走。
    好像真的隻是臨睡前出來串個門,來表達一下仰慕之情。
    靈堂再次安靜下來。
    眼看著快要到深夜子時了,鳳嫋嫋好幾次趕君蓁蓁去休息。
    君蓁蓁倔強的就是不肯走。
    “收養的孫女也是後人,隻要我在這,就沒人說祖父無人守靈。”
    鳳嫋嫋心裏五味雜陳。這孩子,太倔了。
    “還有四天呢,你身體扛不住。這個時候不會有人再來了,不會被發現,你祖父也不會怪你的。”
    君蓁蓁堅決搖頭。
    “我不是做給別人看的,我就是想守著祖父。以前我生病的時候,祖父也是這般守著我,幾日不合眼。祖父能做到,我也能。”
    鳳嫋嫋勸她不過,隻能妥協。
    君蓁蓁反而勸起了鳳嫋嫋。
    “太子妃回吧,太子一定還在等著你呢。而且明日你一定還有很多事情忙,早點睡明天才有精力。”
    鳳嫋嫋心裏擔心著君九淵,撐著地麵起身。
    “那我先回去了,我留了人在這裏,你有任何事情,都可以讓他們去找我。”
    “多謝太子妃。”
    君蓁蓁恭恭敬敬的行了禮。
    她對鳳嫋嫋,是打心眼的喜歡,和感激。
    鳳嫋嫋將皇後派來的嬤嬤留在睿王府,還留了一些侍衛,隨即回了東宮。
    此刻的君九淵還沒睡下。
    鳳嫋嫋回來的時候,聽到屋裏有人說話的聲音。
    她一隻腳踏進房門,看到君九淵的床前擺著一張小桌子。
    他正在和人下棋。
    和他對峙的男子背對著門口的方向,整個身子佝僂著在小桌上趴著,聲音困頓又暴躁。
    “我說親愛的太子殿下,我的救命主子,我淵哥,你就放我一馬吧。我寧可在外麵樹杈子上掛著,我也不想跟你下棋了。你一個子也不讓我,把把你贏,這有意思嗎?”
    君九淵低垂著眼簾,神色淡然。
    “你輸是因為你菜,怎麽能怪我不讓你?跟人打架輸了,你難道還怪人家不給你放水?”
    那人更暴躁了,暴躁的直跺腳。
    “那能一樣嗎?打架我用得著別人放水?我讓他三百回合,他都不一定打得贏我。可這下棋我是真不會呀,是你非要教我,你剛教完我這個徒弟,就開始虐殺徒弟,你這行為,也太狗了吧。”
    君九淵淡定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    “少廢話!她要是在,你看我有沒有空理你。”
    被君九淵嫌棄,那男子也不甘示弱。
    “嘁,人到手了,語氣就是不一樣哈。以前沒成親那會,也不知道是誰天天睹物思人,那條手帕洗澡都舍不得放一邊。怎麽,成親後這才一天不見,就忍受不了寂寞,非拉我來填補你空虛的心了?”
    君九淵表情有瞬間的一言難盡。
    “注意你的措辭!”
    說完不經意間抬頭,看到鳳嫋嫋款款走了進來。
    君九淵抬手,將一把黑色棋子灑在棋盤上。
    “行了,滾吧!”
    那男子得到釋放,麻利起身。
    一轉頭,看到鳳嫋嫋站在身後。
    大半夜能進君九淵臥房的女子,除了他心尖上的人,也不會有別人了。
    都不用介紹,那男子立刻就猜到了鳳嫋嫋的身份。
    他當即笑嘻嘻的抱拳行禮。
    “在下拓跋野,參見太子妃。久聞太子妃大名,今日一見,果然國色天香,怪不得太子對你心心念念的。有個事你一定不知道,有一次在軍營我倆擠一塊睡覺,他摟著我不撒手,嘴裏念著你的名字,撲過來就要親我。幸好我堅決不從,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之身。那次好險的。”
    拓跋野一張嘴就喋喋不休,手舞足蹈的還越說越起勁。
    全無剛才蔫巴困頓的樣子。
    君九淵無語扶額。
    “再多說一個字,滾去邊境。”
    拓跋野當即閉嘴,表情瞬間乖巧。
    “行,不說,告辭。”
    說完,一溜煙就跑了出去。
    君一守在門口,見他出來,給了他一個作死的眼神。
    拓跋野一把勾住君一的肩膀,得瑟得不行。
    “我這,是在為主子的感情之路鞠躬盡瘁的出一把力,學著點小子。”
    君一嗤之以鼻。
    房間內,拓跋野離開後,鳳嫋嫋好笑看君九淵。
    看他那一副難為情的樣子。
    “別聽他瞎說,我不抱男人。”
    鳳嫋嫋撲哧笑出了聲。
    見風嫋嫋笑,君九淵更是難為情。
    他一把將鳳嫋嫋拉近,用唇堵住了她的笑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