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靜，江州市龍山縣的縣政府大樓依舊燈火通明。林海陽坐在辦公室裏，手裏拿著一份厚厚的文件，眉頭微皺。李牧剛來不久，兩人已經連續幾天開會、調研、討論，思路逐漸清晰。但真正要落地實施，還得通過常委擴大會議。
    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，快十點了。李牧應該還在加班，他想著明天會議上如何把“一窗受理、並聯審批”的新政講清楚。這個政策是他們反複推敲的結果，核心在於簡化流程、提升效率，尤其針對招商引資項目和中小企業開辦。龍山要想發展得更快，營商環境必須跟上節奏。
    第二天上午，常委會如期召開。會議室裏坐滿了人，氣氛比往常更嚴肅些。林海陽站在主位前，簡明扼要地闡述了這項新政的背景、意義以及具體操作方式。他說完後，李牧接過話頭，補充了一些細節，並舉了幾個外地成功案例，增強說服力。
    會議進行得很順利，大家對這項改革方向表示支持。最後表決時，全票通過。
    散會後，林海陽走出會議室，正巧碰上李牧從樓梯口上來。
    “會議表決全票通過，咱們的新政可以順利推行了。”林海陽笑著說。
    “這樣好，全縣幹部一條心，接下來得抓緊落實。”李牧也笑著回應。
    兩人邊走邊聊，一路走到樓下。陽光灑在台階上，照得人心情舒暢。
    傍晚時分，林海陽給李牧打了電話：“今晚來我家吃個便飯吧，小奕也在，正好你們也認識。”
    李牧笑了一聲：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
    林海陽掛了電話，轉身走進廚房。小奕已經先到了，正在幫忙擇菜。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，頭發紮成馬尾，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又利落。
    “你怎麽不穿圍裙？”林海陽一邊洗手一邊問。
    “保姆在炒菜呢，我就是搭把手。”小奕回了一句，然後抬眼看了看他，“李縣長來嗎？”
    “嗯，答應了，會來。”林海陽笑了笑，“以前在東河鎮，他就挺隨和的，現在也一樣。”
    說話間，門鈴響了。小奕起身去開門，門口站著的是李牧，拎著兩瓶山茶油。
    “李縣長好，來家還帶禮物太客氣了！”小奕禮貌地打招呼。
    “叫我李大哥就行，這是我們東河鎮的山茶油。”李牧笑著進門，“都是熟人，別這麽拘束。”
    客廳裏，三人坐下聊天。小奕給李牧倒了杯水。
    “你現在工作忙嗎？”李牧問小奕。
    “李大哥，暫時沒上班，在家帶孩子。”小奕回答，“請了個保姆幫忙做飯買菜，輕鬆不少。”
    “挺好，孩子小的時候確實需要多陪。”李牧點頭，“等以後上學了再慢慢恢複工作也不遲。”
    談話間，保姆端上了第一道菜，香氣撲鼻。幾人移步餐桌，邊吃邊聊。
    “今天會上那個政策，你覺得執行起來會遇到什麽阻力？”林海陽夾了一筷子清蒸魚，轉頭問李牧。
    “肯定有，尤其是審批流程調整，有些人習慣了老一套，突然改變會有抵觸。”李牧喝了口湯，“不過隻要我們帶頭做，堅持下去，慢慢就能轉變觀念。”
    “關鍵是要有人牽頭落實。”林海陽點頭，“你這邊得盯緊點，特別是前期，不能讓下麵的人敷衍了事。”
    “明白。”李牧放下筷子，“我會親自帶隊去企業走訪，看看他們的反饋，及時調整。”
    小奕聽著兩人討論工作，插不上話，卻也不覺得尷尬。她隻是默默地給他們添飯，偶爾說幾句家常話，反倒讓整個氛圍更加溫馨。
    飯吃到一半，李牧忽然笑道：“你們這日子過得挺安穩啊。”
    林海陽笑了：“哪有什麽安穩，每天都有新問題。”
    “但至少家裏穩了，心裏就有底。”李牧意味深長地說。
    林海陽沒有接話，低頭扒了一口飯。他知道李牧說的是什麽意思。這幾年，他經曆了太多，從與方子敬分開，到重新組建家庭，再到如今有了兒子，每一步都不容易。但現在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。
    吃完飯，三人坐在客廳喝茶。窗外傳來遠處的車聲，屋內燈光柔和，茶香嫋嫋。
    “你說咱們下一步重點該放在哪兒？”林海陽靠在沙發上，語氣放鬆了些。
    “農業深加工和科技產業兩條腿走路。”李牧毫不猶豫地說，“富硒農產品要打響品牌，就得靠技術支撐。同時引進科技型企業，帶動本地產業升級。”
    “之前聯係省農科院和市裏專項扶持資金的事，得加快推進進度。”林海陽說。
    “我已經安排人跟進這些事了，確保盡快落實。”李牧點頭，“關鍵是時間，我們要趕在今年年底前把框架搭起來。”
    “那就抓緊幹。”林海陽站起身，走到窗邊拉開窗簾，“你看，龍山現在變化不小了吧？”
    李牧走到他身邊，望向遠方。街道兩旁的路燈亮起，映照出一片安寧而有序的城市景象。
    “是變了。”他輕聲說，“但還不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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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海陽回頭看他一眼，嘴角微微揚起：“那就一起把它變得更好。”
    這時，保姆抱著浩宇從房間裏出來。小奕趕緊接過孩子，輕輕哄著他。
    “來，讓李叔叔看看。”小奕把孩子遞過去。
    李牧小心翼翼地抱起浩宇，嬰兒在他懷裏安靜地睡著，臉蛋紅撲撲的。
    林海陽看著兒子，眼神柔和。
    屋裏一時安靜下來，隻有茶壺咕嚕咕嚕的聲音。
    “對了，”林海陽忽然想起什麽，“你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？”
    “縣委招待所，臨時住一陣。”李牧把孩子還給小奕，“等安定下來再說。”
    “要不先搬來我家住幾天？”林海陽提議，“反正空房間也有。”
    “不用了，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。”李牧擺擺手，“公私分明，這樣工作也方便。”
    林海陽沒再勸，點了點頭。
    “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他說，“明天還有會。”
    “行。”李牧站起身，拿起外套，“謝謝今天的晚飯。”
    “謝什麽，都是自己人。”林海陽送他到門口。
    夜風有些涼，李牧走出樓道，回頭看了一眼屋內的燈光，然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    林海陽關上門，回到客廳。小奕已經抱著孩子回房了，屋子裏隻剩下他一個人。
    他走到沙發前坐下，拿起茶杯，抿了一口。
    窗外的風更大了些，吹動窗簾輕輕搖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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