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災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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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後,二阿哥的周歲宴,琅嬅跟著弘曆,帶著小小的孩子先去皇宮拜見了皇上和熹貴妃,皇上雖然現在對著弘曆還有氣,但是看著小小的孩子不怕生的湊過來,抱著自己的大腿奶聲奶氣喊人的樣子還是心軟了,賞了琅嬅和孩子不少東西,又敲打了弘曆,這才放了一家三口離開,回王府後,又在前廳見了客人,這才抱著孩子回到了後宅,讓弘曆自己在前廳跟客人們把酒言歡,回到琅嬅住的望月閣,此時後宅眾人都已經在望月閣的前廳等著琅嬅的歸來了,見琅嬅進來,眾人紛紛起身行禮。
“見過福晉!給福晉請安!”
“都起來吧!”琅嬅雖然有些疲憊,但還是滿麵春風的,皇上很喜歡永漣,再加上此時渚瑛已經去世,永璜的依靠隻有自己了,又是自己族姐所生,帶著富察氏的血脈,一旦弘曆登基,她手上起碼兩個皇子,富察氏之後在朝堂上的地位更穩固了。
而青櫻在琅嬅進來的時候,還靠在椅子上撐著腦袋沉睡,海蘭坐在她身邊,都極其擔心青櫻的護甲會戳到眼睛裏,幾次想提醒,但因為太過膽小隻能咽下到嘴的話,而直到琅嬅讓坐下的時候,青櫻才剛剛行完禮站起來,一臉無辜又茫然的站在那裏,被阿箬扶著才緩慢的坐下,抬頭就看到琅嬅此時身穿絳紅色紗綴八團金夔鳳紋吉服,頭戴金飾為底,點綴紅寶石的七鳳鳳冠,端坐在高位,因為才生過孩子不久,整個人透露出些許慈母的光輝,青櫻看的有些發愣,甚至開始幻想坐在那裏的人是自己,直到素練輕咳了一聲,青櫻這才緩過神來,扶住阿箬的手坐了下來,琅嬅這才開口。
“諸位妹妹久等了,皇上很喜歡永漣,留我們多說了一會話。”琅嬅臉上全是溫柔又自豪的笑容,但是這個表情落在青櫻眼睛裏麵仿佛就是在嘲諷她沒有孩子,不由得攥緊小腹處的衣服,曦月歡快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,“福晉,妾身們特意準備了禮物送給永漣,還希望沾沾福晉的福氣呢!”
琅嬅聽到這話,手上下意識的撫摸上自己的小腹,眉眼低垂,溫和的語調響起,“諸位妹妹還不知道,昨天下午太醫來稟報,說綠筠妹妹懷孕了,已經兩個月了。”
“姐姐還真是命好!”在經過短暫的震驚之後,曦月率先開始慶賀,青櫻一臉震驚的樣子,後仰著身體,瞪著一雙眼睛看向琅嬅,眼神裏瞬間充滿了無辜驚訝的情緒,又漸漸的回歸空洞,直到阿箬拉了一下青櫻,青櫻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大家都起身行禮慶賀了,也慢吞吞的跟著行禮,琅嬅抬手讓大家起來,“一說起懷孕,就不由得想起難產離世的渚瑛姐姐,難免害怕些。”
“福晉不用擔心,嬪妾一定會和孩子平平安安。”綠筠溫柔的開口勸慰著琅嬅,琅嬅從那一瞬間的擔憂和恐懼中脫身,環顧了一周。
“說起來,永璜年紀還小,身邊少不得人照顧,我現在分身乏術,不知道哪位妹妹能幫忙照顧一下永璜?”琅嬅的目光落在了青櫻身上,畢竟渚瑛離世之後,王府裏麵就隻有青櫻一個側福晉了,於情於理應該承擔起更多的責任來,沒想到青櫻嘟著嘴巴,用慣用的無辜眼神盯著琅嬅。
“福晉,妾身並無此意。”
所有人都愣了一下,畢竟永璜是長子,又剛失去了母親,這個時候養育永璜,弘曆自然而然的就會常去探望永璜和養育永璜的人,於情於理,不僅可以跟弘曆多接觸,為弘曆處理一件心事,更能借機多侍寢,更大概率能懷上孩子,作為自詡弘曆青梅竹馬,知心愛人,兩任宮鬥王者的後人,不應該趁機抓住弘曆的人和心,為自己的竹馬哥哥處理煩心事,順便能多創造跟弘曆單獨相處的機會嗎?
琅嬅也沒有反應過來青櫻會拒絕的那麽快速且直白,愣了一下,但也不好逼著青櫻養永璜,隻能轉臉麵對綠筠,“青櫻很少出門,更很少跟永璜接觸,又沒照顧孩子的經驗,拒絕了也好,渚瑛姐姐去世前,一直是綠筠和渚瑛姐姐一起照顧永璜,綠筠也照顧過永璜那麽久了,想必你們兩個已經很熟悉了,永璜剛失去母親,還是去個熟悉的地方,熱熟悉的人來照顧吧。”
綠筠一聽這話,心裏有一些高興,本來弘曆很少來她這裏,她又喜歡永璜,能照顧王爺長子,更能借機多見幾次王爺,這種好事自然要接著,連忙起身行禮,“是,妾身一定會照顧好永璜的!”
琅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,“渚瑛姐姐去世,我又懷孕,目前能侍寢的隻有你們五個,特別是你們兩個。”琅嬅轉臉看向曦月和玉妍,“王爺最喜歡你們兩個,你們要抓緊了。”
“是。”曦月小臉一紅,趕緊岔開話題,“今天是永漣的生辰宴,妾身特意讓人準備了禮物,茉心!”
茉心趕緊捧上來一個小盒子走了上來,麵對著琅嬅跪下打開了盒子,裏麵是一對做工精致的小金鎖,曦月笑瑩瑩的開口,“妾身聽說,長命鎖這種物件不能由至親之人相送,所以妾身特意命人打了這對小金鎖,願永漣健康長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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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曦月有心了。”琅嬅讓蓮心上前收下,隨著茉心起身離開,玉妍也趕緊開口接上話,“妾身是外族女,不太懂這邊的規矩和忌諱,不敢亂送,所以。”
隨著玉妍說話的時機,麗心也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上前,麵對著琅嬅跪下,小心的打開了盒子,玉妍接著說了下去,“這是妾身家鄉特產的紅參,是滋補養身的好東西,妾身特意選了兩株好的,送給小阿哥,願小阿哥身強體健。”
“多謝你,這兩株紅參看著就不錯。”琅嬅一抬手示意,蓮心迅速上前接過麗心手裏的盒子端走,之後綠筠和婉茵分別送了帶著玉墜子的項圈和帶著翡翠玉扣的項圈,看著大家都送了,海蘭猶豫著帶些期盼的看著青櫻,想看看青櫻怎麽辦的,沒想到青櫻早就神遊天外去了,根本沒有然後表示,海蘭大腦一片空白,惶恐不安的時候,不知道是誰輕輕咳嗽了一下,海蘭有些驚慌的站起來,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,包括剛想開口問青櫻的琅嬅和還在恍惚的青櫻,察覺到大家的目光,海蘭臉一紅,感覺向琅嬅行禮。
“妾…妾身身無長物,沒能準備像姐姐們一樣的禮物,就…”葉心忙不迭的走上來將手裏的一個小包裹遞了上來,海蘭接過來捧著,有些局促的開口,“妾身隻有女工不錯,就為小阿哥繡了這幾件小衣服和布偶,希望福晉和小阿哥不要嫌棄。”
蓮心依舊手腳麻利的接過那個小包裹,遞到了琅嬅麵前,小心的打開了包裹,琅嬅青蔥般的手指捏住一件小衣服拿起來看了看,溫柔的笑起來,“海侍妾這針腳刺繡真不錯,不愧是繡娘,你也有心了,不過這衣服看起來大了一些,蓮心,先收好,過段時間再給永漣穿。”
“是,福晉。”聽到琅嬅這話,海蘭才鬆了一口氣,吩咐好蓮心,琅嬅轉過臉看著海蘭,“你剛來府上,又不得寵,份例也不多,我看著那布料還是你剛入府的時候我賞的,難為你想著給永漣一點東西,我娘家送來了不少布料,我也用不了那麽多,一會你走的時候,去選幾匹,回去裁幾身衣服吧。”
“多謝福晉。”海蘭有些感動,雖然海蘭平時很少跟琅嬅接觸,但是平時的份例都是足額準時發放,還時不時的賞海蘭一些東西,這讓海蘭因為之前青櫻說琅嬅仗著自己家世搶了青櫻福晉之位,還吃醋忌憚青櫻的青梅竹馬情誼,霸占著弘曆,還苛待青櫻,從而對琅嬅產生的壞印象逐漸改觀。
“坐下吧 。”聽到琅嬅的吩咐,葉心扶著海蘭坐下,隨著海蘭的坐下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青櫻身上,青櫻看向海蘭的眼神委屈又無助,仿佛遭遇了背叛一樣,看的海蘭臉上發紅,坐立難安,琅嬅看不下去了,輕輕咳嗽了一下,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,也讓青櫻垂眸,穩了穩情緒,這才麵向琅嬅,素練站在琅嬅身後,這才悠悠開口,“青側福晉,您沒有準備禮物嗎?”
青櫻上半身僵硬的欠了欠身,弱弱的開口,“妾身覺得,這種身外之物,福晉和小阿哥並不會在意,所以並無準備。”
素練剛想說什麽,琅嬅抬手打斷了素練的話,“青櫻妹妹有心了,永漣今天收的禮物也夠多了,太多的話,反而會折了孩子的福氣,好了,這個時間,也可以準備著去用晚膳了,我先回去更衣,王爺的意思是,晚上府裏會擺兩桌,大家好好慶賀一下,大家也可以去準備了。”
“是。”青櫻等人起身都行禮,隨後都出去了,琅嬅也被素練攙扶著回了內室換衣服。
“奴婢不懂,青側福晉如此怠慢,請安睡覺,行禮又敷衍,福晉怎麽還這麽縱容她?”回了內室,素練扶著琅嬅坐在梳妝台旁邊,輕輕的為琅嬅摘下繁瑣的發飾。
“我出嫁前,額娘千叮嚀萬囑咐,說烏拉那拉氏雖然落寞,但是到底出了一個太後,景仁宮那位也在後位上端坐了那麽久,想必他家的女兒很不好對付,讓我留心,我本以為青櫻是因為景仁宮裏的那位,從而收斂鋒芒,裝瘋賣傻,才會鬧出所謂跟王爺青梅竹馬的這種笑話。”琅嬅摘掉耳墜,仔細的放在首飾盒裏,“但是你看看,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,青櫻不僅沒能繼承他家那兩位長期在宮中浸淫的腦子,甚至連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通。”
“奴婢聽公公們吐槽,說逢年過節,隻有給青側福晉那裏送禮的時候,從來沒有拿到過任何打賞就算了,青側福晉還給他們每個人都行禮,嚇壞了不少新來的。”琅嬅話音剛落,蓮心送來了溫熱的玫瑰花水,給琅嬅泡手,順口接了話。
“但是福晉也不能大意,說句大不敬的話,或許青側福晉就是裝瘋賣傻,讓所有人都掉以輕心,然後幹大事嗎?景仁宮那位不就是在王府裏,用這種以退為進的方式,害……”琅嬅抬手製止了素練接下來的話,低聲訓斥,“這是皇家秘聞,更是皇上的心中痛處,自己知道就好了,不用說出來,快些幫我梳妝更衣吧。”
“是,奴婢失言,福晉恕罪。”
日子一點一點過去,很快琅嬅已經懷孕八個月了,這段時間裏,除了曦月被冊封為側福晉,海蘭被提為格格,別的事情並沒有,直到這天,弘曆進宮後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回來,一群女人擔憂的湊在了琅嬅這裏,討論發生了什麽,但是還沒有等幾個人討論出來什麽,王欽慌亂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快速靠近。
“不好了!大事不好了!”王欽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院落,甚至還摔了一跤,房間裏的的眾人有些慌亂的站起來走到門口看向了王欽。
“大膽,有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慌慌張張!”曦月第一個反應過來,指著王欽怒斥,王欽跪在樓梯上,驚慌失措抬頭看向了亭子裏的福晉格格們,琅嬅按住了曦月的手,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,耐著性子開口詢問,“發生了什麽,慢慢說。”
王欽咽了下口水,順了一下思緒,這才開口,“可汗摩格向皇上求娶熹貴妃娘娘,皇上答應了,已經讓娘娘坐著喜轎悄悄離開京城了,果郡王聽說後,帶了三千兵馬,追出京城了!”
“什麽!!”琅嬅身體晃了一下,隻覺得眼前發黑,身體一軟,與此同時傳來的是綠筠和曦月著急的呼喊,“福晉!!福晉你怎麽了!!來人呐!快傳太醫!快去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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