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塵埃落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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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高斌之女高曦月,封貴妃,賜號,慧,哎呀,她哪裏聰慧了!”曾經的熹貴妃,現在的太後一身白底黑邊的素衣站在院子裏趁著正好的陽光,看著琅嬅遞上來的冊封單子笑盈盈的點評著,“蘇氏封嬪,賜號,純...嗯?烏拉那拉氏青櫻封貴人,賜號嫻?琅嬅你這個皇後是不想幹了嗎?”
聽出太後話裏有些許怒氣,琅嬅趕緊跪下認錯,“臣妾知錯,但臣妾知道,雖然太後不喜歡烏拉那拉氏,但烏拉那拉氏好歹是大族,一開始臣妾想顧忌體麵,給個嬪位或妃位,但奈何被皇上駁回了兩次,臣妾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,所以來問問太後應該怎麽處理?”
太後冷哼了一聲,意識到琅嬅這是來給自己打小報告來了,思考了一會後,很快就做出了決定,“既然難辦那就慢慢辦,好好辦,哀家倒想知道,皇上到底打的什麽主意!”
“是。”
從太後宮裏出來,素練有些苦惱,隱忍了好一會才猶豫著開口,“娘娘,咱們現在該怎麽辦?”
琅嬅坐在轎輦上陷入思考,但沒有太久,就淡定開口,“既然難辦,那就先辦好辦的事情,難辦的事情就先放一放,先去養心殿!”
“是,擺駕養心殿!”
“這個時候,你怎麽來了。”弘曆正在處理先帝留下來的事情,冷不丁的聽到琅嬅過來了,有一些意外,但還是起身去了偏殿見琅嬅,琅嬅站在偏殿,看見弘曆進來,笑著向弘曆行禮,等弘曆坐下後,跟著弘曆坐了下來,這才悠悠開口,“臣妾看到編訂的冊封單子,,突然想起了褚瑛姐姐,姐姐跟臣妾一起入王府,又英年早逝,臣妾這次來,就是為了請求皇上,給褚瑛姐姐,也給永璜一個恩典。”
聽到這些話,弘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歎了一口氣,“褚瑛確實可惜了,她畢竟是你的族姐,又為朕生下來了第一子,你有什麽想法呢?”
“姐姐精明能幹,又穩重踏實,不如封為哲妃。”琅嬅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,就等著弘曆問呢,此刻對答如流,回答的十分爽快。
弘曆思量了一下,很讚同這個提議,“到底是皇長子生母,是該尊貴點,就聽你的,封為哲妃,以貴妃禮儀下葬,諡號哲憫貴妃,如何。”
“皇上聖明。”琅嬅看弘曆同意了自己的提議,鬆了一口氣,試探性的詢問,“若沒有其他的事情,那臣妾先行告退。”
“去吧!別累著了。”
“還有。”琅嬅頓了頓才開口,“大阿哥永璜,年幼喪母,屬實可憐,臣妾雖然是他的姨母,又是嫡母,但因為後宮瑣事卻不能時刻照拂,臣妾請求皇上,封永璜為貝勒,讓他有照顧自己的資本,來日再擇一個無子的嬪妃做永璜的養母,好時時刻刻照顧,可好?”
弘曆點了點頭,“還是你想的周全,就按你說的辦就好,對了還有一件事。”弘曆製止了剛想行禮的琅嬅,看著她認真解釋,“按慣例,後宮嬪妃現在應該冊封並接進宮了,其她人的位份沒什麽,你按照先皇那會的舊例把她們接進來就好,至於烏拉那拉氏……”
弘曆說到這裏思索了一下,還是決定不瞞著琅嬅了,“你也知道,額娘和景仁宮那位一直不睦,實在是水火不容,朕上位後,景仁宮那位處境尷尬,貿然接烏拉那拉氏進來會讓局勢更混亂,你想辦法讓烏拉那拉氏在潛邸先呆一段時間,朕和額娘商討之後再做決定。”
“是,臣妾明白,請皇上放心。”雖然琅嬅聽到這話有點無語和無奈,但還是溫柔的回應了弘曆,行禮之後便離開了養心殿。
“皇上。”琅嬅離開之後,李玉上前給弘曆換上了一杯熱茶,猶豫了好一會,見四下無人,才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,“娘娘剛剛說,她是嫡母又是姨母,親上加親,為什麽不趁機要了大阿哥,多子多福嘛!”
弘曆聽到這裏,拿起一旁的扇子就敲了一下李玉的腦袋,把李玉敲的哎呦一下,“你還真是笨,要是養在自己身邊,時間久了,所有人都會把永璜認作是皇後的親子,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,皇後再想送走就來不及了,到時候永璜但凡出息一點,太子的位置一定是他,那永璉怎麽辦?父母之愛子,必為之計深遠,聖祖那會,雖然上麵有長子,但太子一直是二阿哥,也就是嫡子手上,所以,懂了吧。”
“原來如此,那您不怪皇後娘娘嗎?”李玉躬身,收了笑容,小心翼翼的詢問著。
“從聖祖到朕,三代皇上都不是嫡出,這也是我們祖孫三人的痛,若是永璉能平安長大,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嫡子,皇後此舉,正是懂朕的心思,朕為何要怪?你別瞎猜,還不快去看看慈寧宮修整好了沒有,過幾天額娘就要搬離永壽宮了。”
“是。”
長春宮內,琅嬅坐在主位上,素練打發了伺候的人,這才開口。
“奴婢不解,側福晉搶在您前頭生下長子,難產離世,這麽晦氣,您怎麽還向皇上進言加封她為哲妃,還要晉大阿哥為貝勒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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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肆,後妃豈是你能隨便議論的,再這麽不知輕重,小心本宮不顧情分派人掌你的嘴。”琅嬅冷下來臉訓斥了素練,眼看著素練低頭認錯,這才緩緩開口解釋,“渚瑛到底是本宮母家的姐姐,而且她這一支早早落敗,就算進了王府,生了兒子,也得巴巴的討好本宮,她的兒子也有一半的血脈是富察氏的,生下來是本宮的晚輩,也是本宮的籌碼,先帝的廢後烏拉那拉氏敗就敗在手裏隻有一個三阿哥,這可足夠讓本宮引以為戒,再說了,大阿哥已經記事明事理了,就憑借本宮今日的進言,他將來也會多親近本宮的 。”
“娘娘聖明。”
另一邊,宣旨的太監也到了潛邸,大家自然知道這是來冊封嬪妃,接她們進宮的,於是喜氣洋洋的趕到前院,跪迎聖旨,王欽站在跪了一地的女孩子麵前,打開了聖旨,開始朗誦裏麵的內容。
“…………冊封側福晉富察氏為哲妃,加封哲敏貴妃,葬入皇陵,側福晉高氏為慧貴妃,賜居鹹福宮,格格蘇氏為純嬪,賜居鍾粹宮,格格金氏為嘉貴人,賜居啟祥宮,…………”
青櫻一直呆呆的眼神自從王欽進來宣旨之後,就變得亮晶晶的,原本很像困到睜不開的疲憊眼皮也第一次有了些許力氣,但是直到王欽合上了聖旨,青櫻也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,仿佛失去了力氣一般,無助的眼神亂瞟,好久才呆呆的開口問了一句,“王公公,為什麽沒有我?”
王欽看著還癱軟的跪在地上的青櫻,腳步微動,往一邊站了站,別讓青櫻直麵跪著他,然後一邊扯出一個不那麽尷尬的笑容走到青櫻身邊,一邊開口勸慰著,“皇上的意思是,太後娘娘和諸位太妃的冊封還沒有塵埃落定,烏拉那拉氏在景仁宮的那位還不知道怎麽處理,怕給您的位份太低,會讓老臣心寒,給您的位份太高,又怕外麵會有非議,所以等著景仁宮那位處置好了,再商議您的位份。”
青櫻呆愣愣的看著王欽,那詭異的後仰姿勢,讓王欽一度擔心青櫻會暈過去,就在王欽在猶豫要不要去扶一把的時候,青櫻好像魂魄歸位一樣,這才才哽咽的說到,“皇上的意思我都明白,請王公公轉達皇上,讓皇上不必擔憂。”
眼見著青櫻又開始給自己一個太監行禮,王欽嚇得差點給青櫻回磕一個,趕緊把青櫻扶了起來,安撫的開口勸慰,“您的福氣在回頭,不用急在這一時。”
青櫻扯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,不顧眾人探尋的目光,轉身留下來了一個決絕倔強又孤獨的背影,但是落在別人眼裏,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裏的青櫻,有一股說不出的好笑和中二。
“好了好了,封了位份,內務府也該擇吉日接咱們進宮了,還不快回去收拾收拾!”曦月被封了貴妃,此時此刻得意洋洋的,如果每個人都有尾巴,曦月此刻的尾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,本來曦月在潛邸裏就是仗著老人的身份和自己的父親感覺高人一等,這下更高傲了,連忙把旁邊的綠筠等人打發走,隨後給了茉心一個眼神,茉心心領神會,走到王欽麵前,給王欽了一袋沉甸甸的銀子,茉心低頭客氣的說到,“辛苦王公公了,以後還請王公公多多指教。”
王欽掂了掂銀子,剛剛被青櫻嚇出的一身冷汗也收了回去,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,連忙行禮,“多謝貴妃娘娘,還請貴妃娘娘以後多多提攜。”
說完,王欽上前,腰彎的更深了,“奴才聽說,高大人在前朝得臉,不僅要被提拔,還會被抬旗,希望貴妃娘娘以後在皇上那裏多多說點好話。”
“那是自然,本宮若不是有個能力出眾的父親,怎麽可能會成為貴妃。”曦月被恭維的更高興了,隨手從頭上拔下了一根累絲嵌珠寶蝴蝶簪扔給了王欽當打賞,轉身仰頭,宛如一隻高傲的孔雀般,快步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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