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番外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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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客人,台風快登陸了,可能會引起山體滑坡,政府的人讓咱們今晚都去市裏的酒店躲躲。”
是民宿老板。
沈清站在門後,冷靜道:“好,我收拾一下就下去。”
她換好衣服,提著行李箱來到院子,有不少人都駐足地等著。
看到ren也在,她上前去,問道:“不是讓咱們去市裏住酒店嗎?怎麽都站在這兒呢?”
ren對她笑了下:“老板說有大巴車來接我們過去,在等車。”
沈清點點頭,也跟著等起來。
民宿地勢高,站在院子裏,可以看見外頭的馬路通向遠處。
這條路,就算翻新了,但依舊是她在那個世界無數次行走過的馬路街。
如今道路兩旁都是鋼筋水泥的樓房,除了遠處高家被荒廢的老宅子孤零零地矗立在那兒。
那本是她的家。
沈清有點難過。
“車來了!車來了!”有人小聲喊道。
沈清回神看向馬路,就見一輛大巴靠在了路邊。
“大家趕緊上車,否則一會兒快沒位了,附近的村民也跟咱們一個車。”老板說道。
大家帶上行李,從民宿院子裏魚貫而出。
沈清也拉著箱子要下去,出了院子的門,就是幾節樓梯,她把箱子的拉杆放了下去,要用手拎,箱子卻被人給拎了過去。
是ren。
沈清說了聲“謝謝”,跟在他身後,正要下樓梯,院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吵囔聲。
“我不走!我付了錢!為什麽要叫我走?我不走!”
沈清頓住腳步,回頭看去,就見有個大叔還站在二樓陽台,同站在下麵的老板隔空吵架。
她不想管這些事,ren卻拎著她的行李箱,再度回到院子裏,她隻好跟進去。
ren也加入了勸說:“這位大叔,台風很快就要來了,很可能會引起地質災害。這民宿後麵就是山,到時候山洪衝下來,這座民宿可能會倒。”
大叔罵道:“你瞎說!你個外國佬你懂個屁!老子從小吹過的台風比你吃的鹽都要多,老子能不知道會不會來山洪?”
ren雖然黑發黑眼,但氣質和打扮令人一眼就看出是abc。
沈清無語了,上前扯了扯ren的手臂:“咱們走!別管他!就讓他被山洪衝走得了!”
老板愁眉苦臉道:“不行呐!他沒走,我們也走不了,政府要求了,這片區的人,得全部撤離……”
沈清火大,抬頭看向那大叔,喊道:“大家都要走了,你為什麽不走?你的訴求是什麽?你告訴老板,他會為你解決。”
大叔冷笑道:“我為什麽不走?我一天花五百塊錢住這名宿,統共定了一禮拜,一共三千五,結果這才住了兩天不到,就要讓我去住兩百塊錢一天的快捷酒店。擱你,你願意?”
沈清無語凝噎。
老板正要解釋,從院子外衝進來幾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。
其中一個人拿著喇叭,大聲喊道:“一個個的不上車,杵這兒幹啥呢?等著被山洪衝走呐?”
沈清一看這架勢,就知道是政府的人來了,趕緊拉著ren退到一旁去。
“怎麽回事兒?”工作人員看著老板,嚴肅道,“還不走在做啥呢?”
老板撇了一把腦門上的汗,看向還站在二樓齜牙咧嘴的大叔:“還有一個客人不願換酒店。”
工作人員立即看向二樓,拿著大喇叭:“為什麽不樂意換酒店?”
大叔指著老板道:“他是個奸商!把我五百塊一天的房,換成二百塊錢的快捷酒店!”
老板都快哭了。
這時,又有一個人從外頭走進院子。
“怎麽都站在這裏不上車?”
沈清看過去,就見一位身穿黑西褲、黑夾克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。
他有著一張和齊振恒一模一樣的臉……
沈清呼吸都快停滯住了。
她怔怔地看著他,就見他嚴肅、筆直地朝民宿老板走去,同他們說著什麽。
這一刻,世間所有聲音都成了空茫,沈清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,隻能看見那個像齊振恒的男人上前去說了什麽,二樓那個大叔就灰溜溜地下樓來了。
老板氣呼呼地看著大叔,說道:“你麵子真大!出動我們齊市長來勸你!我都替你害臊!”
大叔扭頭看一眼身後正和下屬交代工作的市長:“蛤?那年輕人是你們的市長?”
老板白了他一眼,沒搭理他。
沈清怔怔地隨著人潮上了大巴,坐在靠窗的位置,ren坐在她旁邊。
她看向窗外。
那位齊市長,此時就站在車窗下,雙手抄兜,看著她。
雨水打在他的鏡片上,凝成幾顆雨珠,看上去像他落下的眼淚。
“你認識那個人?”ren問。
沈清回神,看向他,竟問:“你呢?你認識他嗎?”
ren笑了下:“剛才我聽他們說,他是這裏的市長。”
沈清點點頭,沒說什麽。
ren不認識那個像齊振恒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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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扭頭再看向車窗外,已經沒有了齊市長的身影。
……
大巴把一車人分別拉到市裏幾家快捷酒店,沈清和ren被分到相鄰的房間。
她推著箱子進去,呆坐片刻後,才想到現在是半夜,要繼續睡的。
從行李箱裏拿了睡衣,進浴室洗澡。
連接花灑的管子有點鬆,小水柱從接口處滲了出來,她用手擰了下,水柱還是會滲出來,幹脆全部拆開,檢查墊圈是不是在。
墊圈沒了,管道口還沾著一些黃黃的物質。
沈清拿近一看……
“啊——”
她尖叫出聲。
管道口黃黃的物質是大便!
沈清趕緊擰上開關,一把將管道丟遠,衝出房間。
“叩叩,”ren在門外喊道,“are okay?”
沈清驚慌地把門打開。
“我聽到你的尖叫,你還好嗎?”ren一臉急切。
沈清白著一張臉,進門來,坐在椅子上:“花灑有髒東西,我被嚇了一跳。”
“髒東西?我看看。”
ren走進浴室,蹲在地上,拿起丟在地上的水管一看,登時皺著眉,丟到一旁去。
他走到水槽旁,用洗手液仔仔細細洗了有一分多鍾的手,這才用紙巾擦幹手,回到外頭。
“花灑的接水管口有糞便,我去買新的幫你換上。”
他口氣很溫和,絲毫沒有因為剛觸碰到髒東西而生氣。
沈清看一眼外頭烏漆嘛黑的天,搖搖頭:“不用了,大半夜的,水暖店也沒開。我不洗澡了,也不換了。”
ren點點頭,手指了指隔壁房間方向:“如果你想洗,我這邊的浴室可以借你,不過我得先檢查下它有沒有髒。”
沈清失笑,站起身:“沒事,一兩天不洗澡能忍。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那我回去了,有事隨時找我。”
“好。”
沈清起身關上房門。轉身看著鋪著白色床品的床,忽然聯想到兩個gay在上頭滾床單,屎尿屁崩了一床。
她難以抑製地打了個顫,已是決定今晚不在這張床上睡覺。
她從行李箱找出圍巾,人坐到椅子上,腳墊在茶幾上,圍巾蓋在身上,就這麽對付著睡了過去。
天快亮的時候,外頭忽然狂風大作,風從鋁合金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,把她蓋在身上的圍巾都吹飛起來了。
沈清驚醒,看一眼窗外。
天灰成一片,烏雲壓頂,居民家中加蓋的鐵皮被風帶起,在空中亂飛。
沈清摸出手機一看,淩晨五點半。
江州本地短信推送——
台風半小時前在江州隔壁縣登陸,連帶江州也迎來十幾級大風,之後還會有暴雨,引發山洪。
沈清想起高家的老宅子,再無睡意,準備起身去看看高家老宅的方向是什麽情況。
腳剛放到地上,還未挺起身體,腰部就傳來一陣劇痛。
她“嗷”了一聲,又退了回去,後背撞到椅子上,更痛了。
好像是在椅子上曲了一晚上,把腰給曲壞了。
她咬著牙,一手撐著椅子的把手,努力把自己的身體挺起來,結果腿沒用上力,整個人往前摔去。
她努力爬到門後,拿手敲隔壁房間的牆壁。
也不知道ren能不能聽見,但她就是很本能地想找他。
那種一有危險,程稚文就能為她挺身而出的感覺,深入骨髓了。
房門很快被敲響。
ren在外頭喊道:“你還好嗎?”
沈清爬到門後,隔著房門大聲說道:“我摔倒了,沒法站起來,你讓酒店叫救護車,快!”
酒店很快就來了,隔著門板,確認沈清確實是受傷了後,開了門。
ren首先衝進來,要把沈清扶起來,沈清疼得嗷嗷直叫:“不行,不行,我腰很疼。”
ren緊張地查看她的腰,然後跟酒店的人說道:“她腰受傷了,我們現在不能移動她的身體,叫救護車!”
酒店的人麵露難色:“先生,可現在外頭有台風,救護車也沒法出來的呀!”
ren問沈清:“我在這邊陪你,等到救護車可以來接你去醫院,可以嗎?”
沈清點點頭:“好。能幫我把椅子上的圍巾拿過來嗎?”
ren立刻幫她把圍巾取了過來。
沈清示意他把圍巾墊在自己麵前的地板上,一墊好,立刻雙肘撐到圍巾上,臉貼到雙臂上,趴著。
這幅姿勢倒也不難受,就跟趴著睡覺似的。
ren去把房門關上,然後在她身旁的地上坐了下來。
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。
沈清:“有聽說這台風幾點才會離開嗎?”
ren:“慢慢在往前移動了,等半徑風圈離開江州,就能停止大風了。預計還需要2個小時左右。”
沈清放下心來。
2小時倒不是太難熬,說說話也就過去了。
她趴在地上,偶爾看看ren那張和程稚文一模一樣的臉,思緒又回到上一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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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振恒去世滿三年,她才和程稚文睡在一起。
剛好那時候,工廠掙了點錢,他們換了大屋子,程希程安各自有了自己的房間,她有了和程稚文睡一屋的條件,倆人這才正式在一起。
那一年,孩子們十歲,和程稚文一起生活了三年,再加上天然的血緣作用,感情很是深厚。
他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能夠在一起,也發自內心的接受。
他們在心中懷念、敬重齊振恒,卻也希望親生父母能夠幸福。
在孩子們的支持和祝福下,她和程稚文舉行了簡單溫馨的婚禮,成為了真正的夫妻,從此之後,相濡以沫了四十年的歲月。
彼此一個眼神,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麽……
“ren,”沈清看著那張和程稚文一模一樣的臉龐,征征道,“你以前見過我嗎?”
ren定定望著她,既沒承認也沒否認:“我們以前見過嗎?”
“我不確定……”
沈清重新趴了回去。
她現在能確定曆史上真實存在高家和沈清,但是否存在程稚文、存在他們的後代,這得等她到了永州和紐約才能確定。
台風慢慢小了,沈清被救護車拉到醫院。
急診室門口,記者們冒雨等著,為了拍受災群眾的第一手消息。
見著救護車過來,立刻衝上去,一頓猛拍。
躺在擔架上的沈清就這麽被當成受災群眾給拍了進去。
消息立刻就通過媒體渠道傳播了出去,整個江州都知道有個年輕女生因為台風傷了腰被送到醫院。
一時間,本地幾大傳統媒體都爭相來采訪、拍照,最後連市長室的人都來了。
聽說市長要來探望自己,沈清也是一愣。
可想起他站在車外看著自己的模樣,又讓她很想再跟他見一麵。
上一世,齊振恒的死,是她最意難平的事情。
齊振恒本可以好好活著的,是她一定要帶著孩子們移居美國,他才會辭官跟她們一起走,最後在船上染了無藥可治的疾病撒手人寰。
沈清始終都記得他去世前半個月,幾乎是吃不下喝不下,整日昏昏欲睡,高燒不退,沒有清醒的時候。
他是被活活餓死渴死的。
這都是她害的……
如果可以,請允許她在這一世,跟他道歉。
“叩叩,”有人敲門。
穿著白襯衫、黑色包裙、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士站在門外:“沈女士,聽說您來我們江州旅遊,卻因為台風受傷了,我們齊市長特此前來探望慰問您,請問方便進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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