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多米外的山頭上，謝寶慶、山貓子等黑雲寨的土匪已經看麻了。
    眼巴前的這個八路還是人嗎？剛給他們來了一出精彩的刺殺表演，一個人一把刺刀就捅死了十九個鬼子，現在又來這一出？給他們表演一顆子彈消滅一個鬼子？
    山貓子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，有些不安的說道：“這特麽還是人嗎？”
    “這怕是地府的索命閻王吧？”土匪馬六駭然道，“殺鬼子就跟殺雞似的。”
    謝寶慶也有些愣神，說起來他的槍法也很不錯，兩把駁殼槍二十米內那是眼到槍到，都不需要瞄準，抬手就有，但是步槍射擊就差點意思。
    眼前的這個八路卻顛覆了他對步槍射擊的認知。
    步槍也能像駁殼槍眼到槍到，都不需要瞄準的？
    看起來，今後遇到八路軍新二團也得繞著走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更遠處的一座更高的高山上，晉綏軍在山頂設置了一個觀察哨。
    晉綏軍358團警衛連長孫銘正通過炮隊鏡在觀察常勝的狙擊表演。
    孫銘也是從中央軍校畢業的，他的槍法在第十期的所有學員當中都算得上出類拔萃，卻仍舊被炮隊鏡視野中的那個高大的八路軍給震驚到。
    “這特麽還是人嗎？”孫銘發出跟土匪同樣的感慨。
    “孫銘，你在背後編排誰呢？”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孫銘身後響起。
    孫銘下意識起身，轉身回頭又緊接著收腳立正，最後朝來人敬禮。
    “團座，我在說山下的八路，這個八路是真凶殘，簡直不像是個人！”
    好家夥，敢情來的不是別人，而是晉綏軍358團的上校團長楚雲飛。
    “簡直不像個人，那像什麽？”楚雲飛一邊隨意的回應著孫銘，一邊將他的雙眼湊到炮隊鏡的後麵，然後也從炮隊鏡的視野中看到了孫銘說的那個八路軍。
    但隻見，那個八路軍在奔跑中突然間一個急停，接著抬手就是一槍。
    楚雲飛的視野趕緊跟著前移，一邊則暗暗忖道，出槍速度倒是挺快。
    可這是步槍，未經瞄準根本不可能命中，連他這樣的快槍手都打不中，何況眼前這個八路？所以這一槍隻能是瞎打，純屬浪費子彈。
    然而下一個霎那，楚雲飛的眼睛就驀然間瞪大。
    因為就在那個八路的前方大約兩百米外，一個鬼子機槍手已經被擊斃，從鬼子鋼盔下浸出的血液可以看出來，八路這一槍不僅命中了目標，而且還是一槍爆頭！
    出槍這麽快還能在兩百米外一槍爆頭的神槍手，楚雲飛別說是見過，聽都沒聽過。
    “團座，怎麽樣？”孫銘也湊過來，小聲說道，“這個八路的槍法是不是又快又準？簡直就不是人，是閻王，簡直就是索命的閻王！”
    “確實是把好手。”楚雲飛歎了口氣，懊惱的道，“我原以為八路軍386旅就隻有李雲龍的獨立團有幾個好手，卻沒想到，連孔捷的新二團也有這樣厲害的好手，怎麽這些好手全都投奔了八路，而不肯來我們晉綏軍？”
    孫銘頓時沉默了，這個問題已經超出他的認知。
    楚雲飛也開始專注於炮隊鏡，因為山腳下那個八路的表演仍在繼續，兩個輕機槍組八個鬼子已經被幹掉四個，但是鬼子的步兵也已經衝上來。
    很顯然，鬼子指揮官也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行。
    再這樣任由對麵的八路繼續狙擊下去，兩個輕機槍組就得徹底歇菜。
    剛才有機槍掩護，前後三次進攻都以失敗告終，如果沒有機槍掩護，突破八路軍防禦陣地的希望就會更加渺茫。
    鑒於此，鬼子指揮官就果斷下達了總攻的命令。
    所以這次投入的不再是分隊，而是一整個小隊。
    但是這個小隊已經嚴重缺編，缺了至少一半人。
    很顯然，缺的那一半已經死在了之前的戰鬥中。
    總之除了僅存的四個機槍手，剩下的二十多個鬼子包括鬼子小隊長，一窩蜂的向著八路軍的陣地發起了衝鋒。
    “可惜，可惜了。”
    改成用望遠鏡觀察山腳戰場的孫銘輕歎了一聲。
    山腳下的這個八路確實厲害，但是隻有一個人，所謂雙拳對敵四手，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拚過這麽多鬼子，真的可惜了。
    楚雲飛也同樣覺得十分可惜，有心想要給點炮火支援，很遺憾的是，八路軍的陣地已經超出了晉造十二式七五山炮的射程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來了，又來了，又要開始了！”
    跟楚雲飛和孫銘兩人截然相反，躲在山腳下那個小山包後麵的謝寶慶、梁二虎等黑雲寨的土匪卻對接下來的戰鬥充滿了期待。
    不久前，他們剛剛近距離目睹了一場精彩的刺殺表演。
    所以有理由相信，眼巴前這新八路還會再次大發神威。
    就算最後體力不支倒在鬼子的刀下，可是在臨死之前，眼巴前這八路怎麽也得幹掉十幾二十個鬼子！
    這一來，就隻剩區區幾個鬼子。
    黑雲寨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幹掉最後剩下的幾個鬼子，白撿許多槍彈。
    想到這，謝寶慶、山貓子和黑雲寨的幾十個土匪就興奮得兩眼冒綠光。
    因為有了這一批槍支以及彈藥，黑雲寨的實力就能得到一個質的提升，今後再打劫晉綏軍或者日偽軍時也就有了足夠的底氣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戰壕裏的常勝對此卻渾然不知，隻是抓緊時間吃東西，忙著補充體能。
    先是兩場白刃戰，接著又是一高強度的狙擊戰，幾乎耗盡常勝的體能。
    饑腸轆轆的常勝不得不停下來，從鬼子屍體上翻找餅幹及罐頭等補給。
    兩個罐頭吞下肚，又快速的啃完兩包小麥餅幹，常勝終於感覺體力恢複了大半。
    但是二十多頭小鬼子也已經迫近到了三十米內，領頭的那個鬼子少尉挺著軍刀，更是已經距離常勝不足二十米。
    常勝甚至看見了鬼子少尉臉上露出的興奮之色。
    很顯然，鬼子少尉已經發現陣地上就隻有一個八路軍。
    就隻剩一個八路，縱然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戰勝他們。
    最多再過一刻鍾，田中大隊就能順利通過黑雲山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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