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這樣的話，林子墨就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了。
    他踮起腳將神像手中的瓶子換成銅鏡，大神像捧著小神像，可以更直接的感覺到兩者之間並無差別。
    做完這一切，他滿意的跳下貢桌。
    “金娘神，先姑且算你是個神吧，我並不想和你打啞謎，我這餓了一天了，打了那麽多鬼怪，心情本來就不好。”
    林子墨一邊說一邊觀察這神像的表情。
    “我還等著回去交任務拿尾款呢，不然那群敗家子非得把經費花光了不可，真是的，別逼我把你的神像砸了哦。”
    “屍體那麽多，是用來祭祀的嗎？你不回答的話，我就隻能憑空捏造了，你殺不了我卻並不代表我動不了你，不說話的話我就開始行動嘍。”
    林子墨用手撐著辰曦的肩膀，麵前的神像沒有什麽動靜，他了然的點了點頭，抬起另一隻手揮了揮。
    “詩華姐，砸了她。”
    “好嘞！”
    方詩華中氣十足的應了一聲，靈力自手中凝聚變成一個超大號的錘子。她勾起一邊的嘴角，盡力做出一個炫酷吊炸天的表情。
    她本就屬於明豔的類型，若是男人做出這表情一定非常油膩，但換成她來便顯得有幾分恰到好處的邪魅。
    “田芳，放火燒了你那邊的神像。”
    林子墨慢悠悠的補了一句，便拉著辰曦後退，免得殃及池魚。
    另一處空間的三人對視一眼，薑景麗跳下貢桌拉著殷洛洛後退，田芳麵色凝重的看著神像，雙手凝聚出火焰，直接砸了過去。
    那邊已經開始了，這邊的方詩華還在拉伸。
    高抬腿，猛下腰，方詩華甩著自己的胳膊，舉起錘子猛的砸下。
    “咚！”
    淡淡的金光出現，護在神像身前，細小的裂痕蜿蜒而上，若有若無的火光浮現又很快消失。錘子消失在手中，方詩華甩了甩胳膊，隨意的向後退去。
    該確定的已經確定了，林子墨拉了拉辰曦的胳膊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    辰曦的動作很快，沒一會神像的頭就被砍了下來，金光本來還想再掙紮掙紮，可惜剛剛已經遭受了重創，辰曦砍了兩下便全都碎成了渣渣。
    神像的身子沒有動，眼睛卻緩緩下移。
    看著貢桌上的頭顱，林子墨沒有上手去摸，已知神像的樣子是個女性，他如果徙手摸上去感覺好像很不尊重人家的樣子。
    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，用剛剛從地窖裏拿出來的大腿骨代替手，輕輕懟了懟神像的額頭。
    “眼睛都動了，就別裝啞巴了。你就算是要賣慘，也得讓我知道知道你想幹什麽吧，要不你說話，要不我現在就辦了你。”
    威脅還是有些成效的，神像的頭來回動了動，眼睛滴溜溜的亂轉，最後定格在林子墨的身上。
    “氣運之子。”
    這是一道很尖細的女聲，神像的嘴沒有動，不知道是從哪發出來的聲音。
    方詩華托著下巴思考，辰曦麵無表情的看著神像，手悄悄的握住了林子墨的手。
    【氣運之子是在說我寶嗎？】
    【不會吧？真的有神啊！那這神也太垃圾了吧？就這麽被砍下了頭貓貓歪頭jpg）】
    【嘖，不知所謂，敢威脅我們墨皇……來人啊！把這顆頭埋起來叉腰）】
    林子墨的視線在彈幕上轉了一圈，他也覺得很新奇，這個神像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，更確切的來說是在看他的脖頸處，對方在透過衣服看他裏麵的項鏈。
    那就很有意思了。
    心思轉了幾個彎，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未變，依舊是春風和煦的模樣。
    “你是在說我，那你看的還挺準的，我運氣一向不錯，通常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”
    雖然隻是最近才變得幸運的，但怎麽不能說一句氣運之子呢。
    “你不是夢境裏那個。”
    就在這時辰曦突然開口，他的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，隻是眼中多了幾分探究。
    神像僵硬的勾了勾嘴角，緩緩轉動眼珠看向辰曦。她的眼皮眨了眨，林子墨莫名在那沒什麽情緒的眼中看到了幾分難以置信。
    “氣運之子……”
    同樣的話，隻是這次的語氣裏卻多了2分迷茫。
    早在互換消息的時候，辰曦遇到金娘神的事就已經說了，林子墨不滿的嘖了一聲，抬手用骨頭敲了敲神像腦袋的頭。
    “咚咚咚！”
    “沒話了嗎？那就先說點別的，比如你們兩個到底誰是真正的金娘神，或者你們兩個都不是，隻是披著這個皮子的鬼怪。”
    金娘神緩緩轉動眼珠，重新看向林子墨。
    “我叫悅，她叫希……我們，是人。”
    她說話一字一頓的。
    “可她明明在夢境裏說她是金娘神。”
    林子墨的話剛說完，還不等神像繼續解釋，銅鏡裏便傳來田芳的呼喚。
    “大佬，我們這出現牌位了。”
    銅鏡被重新擺到貢桌前，那邊的神像還在經曆火焰的灼燒，一個牌位顫顫巍巍的從後麵探出頭。
    “我是希。”
    希的聲音要比悅活潑很多。
    三人圍著貢桌，兩個時空的畫麵交互重疊。
    “悅有點呆，還是我來說。”
    最終田芳熄滅了火焰，牌位爬到供桌上，對著舉到麵前的銅鏡緩緩開口。
    她也沒有嘴，同樣不知道是從哪個部位發出的聲音。
    “都是我的主意，我不知道要怎麽告訴你們，我的記憶很模糊，悅雖然記得，但她沒法支撐夢境，也沒法說出來。”
    “我們是人，活了很久，很久的人。”
    說到這，在普通人看不見的地方，兩道魂魄緩緩升起，一道乖乖的盤腿坐在神像的頭顱後，一道站在牌位後凝視著銅鏡。
    她們兩個長得十分相似，林子墨這邊的眼神澄澈，呆呆的望著林子墨。田芳那邊的眼神沉靜，眉頭緊緊鎖在一起。
    林子墨在現實中看不見她們，但畫師卻畫出來了。
    “我是打算引導你們，但我確實也是想幫你們。”
    林子墨繃住了自己麵上的表情，垂下眼眸，眼神沒什麽變化，隻是握著辰曦的手指不自在的動不動。
    不是因為希的話，而是因為腦海裏想起了久違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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