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不是你自己爬上床的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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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別出聲,那邊的熱鬧剛開始呢!”
    宋同初眼珠不轉,一雙鹿眸直直盯著對麵。
    太子此次,顯然是為了緩和跟未來太子妃的關係。
    此刻在畫舫之上,一邊整理衣裳,一邊追趕。
    終是在周大小姐一腳要踏上小船的瞬間,將她拉了回來。
    可周大小姐像是被嚇到一般,使勁想將自己的胳膊抽離。
    卻不曾想太子緊緊攥著。
    情急之下,‘啪’的一聲,狠狠甩了太子一巴掌。
    這一下,兩人都呆住了。
    一個是太子,高高在上二十年,還不曾有人動過他;
    一個是貴女,自幼被教導賢良淑德,從沒有如此失禮過。
    “殿下請自重!今日回去,我自會請祖父上書退去婚約,若,若殿下實在覺得被落了臉麵,我可以終身不嫁,在家帶發修行!”
    皇甫鴻光眼中臉上火辣辣的,已經分不出是疼還是氣。
    隻覺得自己最近諸事不順。
    今日約見周小姐,眼見著天都黑了,對方還沒現身。
    定是想要拿喬,一次根本請不出來。
    就在他心煩意亂之時,畫舫上傳來了聲響……
    後麵,他沒把持住,剛剛成事卻傳來了女子的驚呼。
    “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    可不等他張嘴,周大小姐已經在丫鬟的攙扶下,上了小船逃之夭夭。
    看著小船漸行漸遠,太子的心情煩悶,眼底閃過一絲陰鷙。
    可不等他神色緩和,身側又傳來輕笑聲:
    “大哥真是好興致,竟出來遊湖,既然遇見了,臣弟就厚著臉皮上去討杯酒水吧!”
    卻是三皇子帶著幾位交好的公子哥,也出來遊湖了。
    皇甫鴻光眼底神色一收,神態自若道:
    “下回吧,孤出來的太久了,正要回去,三弟你們慢慢玩。”
    他不留情麵的拒絕,若是個知音的自然不會說什麽。
    可三皇子本就是個不羈的性子,最近更是心思活躍。
    “哎呀,大哥別小氣嗎?我真的是渴了,就是討杯酒水!”
    說著直接跟身邊下人使眼色,命船舶靠過去。
    太子見狀,心中的火氣再也壓製不住,輕斥道:
    “放肆!你眼中還有……”
    與此同時,身後的畫舫中,突然傳來一聲青年怒喝。
    太子自然知道是季伯恒醒了,還在詫異他自己爬上床了,此時發出這個聲音又是何意?
    而比他反應更快的便是三皇子。
    卻見他足尖輕點,一個縱身就落到了太子身前。
    “有刺客?保護殿下!”
    隨著三皇子的一聲輕呼,其他幾個青年,紛紛躍了過來。
    將驚慌失措的太子護在了身後,同時也擋住了他想要衝進畫舫中的步伐。
    “站住!都給我站住!”
    皇甫鴻光雙拳緊握,這些他從前正眼都不會瞧的人,此刻竟一再忤逆他。
    剛想開口喚出影衛將這些人全丟進湖中。
    衝在眾人前頭的三皇子,已經一步跨進了舫中。
    且恰好與隻披著外衫,兩頰陀紅的季伯恒迎麵撞上。
    “季公子?你怎麽,你怎麽衣衫不整,滿麵春色的在太子殿下的床上?”
    也不知他那聲‘床’是無疑說錯,還是故意為之。
    就像是生怕別人猜不出,聲音極大,恨不得路過的船隻都能聽見!
    此話一出,攔住太子的一眾青年,也圍了上來。
    季伯恒此時臉色由紅轉白,越過眾人,看向皇甫鴻光的眼神,就像刀子一樣。
    眾人見此還有什麽不明白,頓時就猜到,是這太子殿下,垂涎眼前這朵高山杜鵑已久!
    這才在他落入凡塵的刹那,就將其采擷了!
    眾青年的眼神中,閃過曖昧,閃過鄙夷和厭惡。
    “哎呀,原來是誤會,誤會,咱們走吧,別打擾了我大哥跟季公子的雅興。”
    三皇子來的快,去的也快,一陣風似的帶著一眾青年,又回到了自己的畫舫,繼續遊湖去了。
    隻留下季伯恒咬牙切齒,盯著皇甫鴻光。
    皇甫鴻光本就一肚子火,先是那周小姐,後有他的好三弟。
    現在被季伯恒這眼神盯著,瞬間就怒火中燒:
    “你一介庶人,如此看孤是何意?不是你自己爬上床的嗎?”
    太子丟下一句,轉身就進了舫中。這種人,現在已經不值得他哄了。
    可他前腳剛進,便聽到撲通一聲。
    原來是季伯恒跳進了湖中。
    太子一驚,趕出來一看,見他這個朝著不遠處的一艘小船遊去,這才鬆了口氣。
    這玩歸玩,真死了,可不好跟首輔大人交差。
    卻說,宋同初端坐小船之上,看完了熱鬧,意興闌珊。
    “怎麽辦,朝怎麽遊來了!”
    不弈皺眉看著越遊越近的季伯恒,眉頭一皺,問道。
    宋同初淡淡瞥了一眼湖麵,悠悠問道:
    “難道他認出咱們了?”
    不弈瞬間了然:是啊,這季公子就是再聰慧,也猜不出,這小船上的是小姐啊。
    那還…救個鬼啊?
    就在季伯恒想要高喊一聲,卻見那隨波遊蕩的小船,突然就調轉方向。
    “救……”
    季伯恒身子不適,又遊了一大段距離,正是力竭的時候,深知決不能讓這艘船走了。
    正要開口呼叫,卻差點被船槳打到!
    隻得無奈看著小船漸行漸遠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與此同時,身處永昌伯府的宋明澈,整個人也似水中撈起來的。
    斷腿經過大半個月的醫治,總算是保住了。
    隻是斷骨再接的疼痛,實在是常人難以忍受的。
    “太醫,求你,一定要保護我的腿啊!我還要,光耀門楣,我還要振興家族……”
    宋明澈揪著太醫的袖子,涕淚橫流,眼底的殷切叫太醫也為之動容。
    “小公子放心吧,這腿當日傷的雖重,但傷麵平整,醫治也及時。隻要之後遵醫囑好好調理,最多一年就能恢複如初!”
    一年?那豈不是又要耽誤習武?
    太醫前腳剛走,後腳小廝走了進來。
    卻是顧不得自己的主子需要休息,急道:
    “少爺,龍虎山的幾位高人,又嚷著要銀子了!”
    這幾人,不到半個月已經用了足足千兩銀錢!
    不是要開壇做法,就是要開爐煉丹。
    而一切開銷,自然就落到了‘請’他們下山的宋明澈身上。
    “少爺,隻是銀子就罷了,他們煉丹的煙霧飄的整個伯府都是,天天烏煙瘴氣不說,府裏老太太她們都身體不適了!”
    宋明澈本就忍著疼痛,此刻聞言,頓時沒了耐心!
    “叫楊師傅來!”
    想他前世,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朝中重臣。
    區區幾個術士,還能整治不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