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我給你寫的信,你一封都沒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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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明澈幾人,安撫了宋懷姝,幾人重振旗鼓後。
    他也終於走到了六皇子皇甫瑞豐麵前。
    皇甫瑞豐也不過十七,再加上全京城都知道,他不過是個宮女所生。
    是陛下最不得寵的皇子。
    宋琦玉前世伴君多年,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。
    宋明澈的幾次‘投其所好’再加上沉穩的談吐,沒多久就徹底被六皇子接納。
    這日,兩人約著冬季泛舟,身邊隻有一名隨侍。
    宋明澈認出,此人前世就一直服侍在他身邊,必定是可信的。
    於是大大方方,說道:
    “殿下,不瞞你說,我身邊有個能占卜的能人!”
    皇甫瑞豐,聞言一怔。
    鬼神之說他原本是絕不會信的。
    但幾次接觸,他知道年少的宋明澈,絕對是有才的。
    “何人?都占卜了什麽?”
    皇甫瑞豐,對此更多的是好奇。
    宋明澈見他對自己深信不疑,便將江南水患還有太子的身死,用占卜的方式,說了出來。
    即便六皇子再克製,在聽到太子將死的時候,眼底閃過了一絲興奮。
    “至於那位占卜之人,現在還不到時候,等時機得當她會走到殿下麵前的。”
    皇甫瑞豐聞言,難掩喜色。
    那至高之位,世上何人不肖想?
    此時還是冬月,既然占卜之人說明年江南有水患,那便正好驗證此事的真假。
    “另外,殿下想不要賺點零花錢?”
    皇子的俸祿不算少,若是踏實本分,自是夠用了。
    但要是想要收攏能人,沒錢定是不行的。
    待宋明澈將自己,準備囤積糧食的事說了。
    六皇子心情更佳,兩人相談甚歡,關係明顯更加親厚。
    船裏的二人,自是沒有看到,撐船的隨侍,眉頭微蹙眼底精光閃過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每年深冬,北方便會動亂不止。
    界河結冰,北狄人便屢屢侵犯。
    這天謝良辰領著一對兵馬,剛剛絞殺了想要侵犯邊境的敵軍。
    “將軍受傷了?”
    回營後,小廝迎上來,卻一眼看到主子左臂插著一支箭羽,鮮血淋漓。
    轉身趕緊去尋軍醫。
    謝良辰低頭看了一眼,傷勢不重。
    但看上去頗為猙獰的傷口,計上心頭:
    何不借著歸京養傷的借口,去陪她守歲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時間匆匆,眨眼就到了臘月三十。
    宋同初也沒拘著大家,直接在廳堂開了兩桌。
    過年,最開心的就是孩子了。
    小柳兒穿著新衣服,紮著兩個小揪揪,在院子裏上躥下跳。
    無書摸了摸她的腦袋,對自家主子悄聲道:
    “主子,柳兒的娘說什麽也不肯來。
    她覺得自己出身那種地方,你能不嫌棄柳兒已是天大的恩德,如果她再出入宋府,被別人看到,對您的名聲不好!”
    宋同初聞言,也沒再多說。
    待周圍沒人,周先生才將最近宋明澈他們的動作,緩緩道出。
    “就是不知道小公子哪裏聽來的消息,跟六皇子保證,太子活不到明年中秋?”
    宋同初噗嗤笑出聲。
    前世,她為了讓太子的死,不牽連宋懷姝他們外祖家。
    特意不痛不癢,在江南水患時,讓太子死於瘟疫。
    那幾個蠢貨必定,是以為一切都是天意吧?
    “哦?我看太子最少還有滿一年的陽壽呢,恐怕宋明澈他們要令六皇子失望了!”
    她今生另有謀劃,太子的死大有妙用。
    周先生對於自己主子的話,已經深信不疑了。
    年前他一直在南邊,京中的謀劃,他雖也知道些。
    但是幾個皇子身邊,都另有主子的人。
    現在她說太子還有一年陽壽,那太子必定一天不會少活,也一天不會多活。
    明年大年夜,便是太子的死期?
    周先生這邊思緒飄飄,那邊李嬤嬤說可以開飯了。
    廳堂內,炭火充足,又有熱氣騰騰的鍋子。
    “來來,劃拳喝酒,主子你也來!”
    無書最是不羈,知道大過年的,李嬤嬤跟不弈都不會揍他。
    便沒大沒小,拉著主子喝酒劃拳。
    “好啊!可隻這兩壇酒,恐怕不夠!”
    果不其然,宋同初雖是第一次玩。
    但是沒多久,就將無書、不弈、周先生幾個全灌趴下了。
    沒辦法,還是影衛現身,將他們全扛了下去。
    無書年紀不大,耍酒瘋可是厲害的很,嚷嚷道:
    “我還能喝,主子難得高興,我得繼續哄她!”
    李嬤嬤實在忍不住,趕緊跟影衛說:
    “趕緊把這個丟人現眼的抬走吧,我的祖宗!”
    宋同初淡淡笑著。
    其實他們不知道,重活一世,她的心情好了很多。
    前世,家中出事後,她沒有一天像現在這般開懷過。
    啪嗒——
    無書路過時,懷中掉下一份封好的信箋。
    宋同初一眼就認出,是剛剛從北地送來的信。
    每回無書都要拿到她麵前,每回她都看也不看,隻叫他拿去燒掉。
    此刻,廳堂的眾人,喝醉的喝醉,忙碌的忙碌。
    宋同初盯著地上的粉色信箋,隻覺得心裏像有什麽在抓撓一般。
    眼見著收拾碗盤的李嬤嬤,就要踩上去。
    她眼疾手快,幾乎是本能的就將其撿了起來。
    卻見粉色的信封,上麵筆跡秀逸,筆鋒剛健。
    沒想到他身為武將,竟有如此一手好字。
    宋同初本就不是糾結的性子,信既然已經到手,便輕輕展開。
    迎麵卻嗅到淡淡的花香。
    宋同初眉頭輕挑,沒想到這家夥這般講究。
    “卿卿姐姐親啟……”
    轟——
    隻開頭幾字,便叫她的臉瞬間火熱。
    一把抓起信箋,朝著自己臥房而去。
    可當室外的冷風一吹,宋同初瞬間清醒。
    黑暗中,攥緊手中,帶著花香的紙張。
    直接丟進了廊下的火盆中。
    緩緩呼出一口濁氣,剛轉身,卻對上了那雙星光點點的眼眸。
    “你,你怎麽會在這?”
    當著別人的麵,燒了別人的信。
    便是宋同初,此刻也覺得一陣羞愧。
    尤其是,那人一雙亮眸中,滿是藏不住的委屈。
    卻見謝良辰,一步步走來,淡淡問道:
    “我給你寫的信,你一封都沒看?我日日給你寫信,你全都燒了?”
    宋同初一陣頭暈,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幾杯果酒;
    還是他那仿佛要碎掉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