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密匝匝的幽林中，二人一鳥正快速穿梭其中。
    “前輩，再往前九百裏就是黑山城的地界了。”法無咎跟在林凡身後。
    林凡隨意點了點頭，心思卻放在係統身上。
    自打殺了黑無常後，係統居然在其身上吸收到了一股驚人的源力。
    這與他之前打殺的那些妖魔鬼怪完全不同。
    之前他殺的那些妖魔鬼怪，哪怕是陰神境的羅刹玉女也不過為他提供了100點源力而已，與主世界武宗相當，可黑無常，卻為他提供了整整1000點源力，是玉羅刹的十倍。
    “為什麽會這樣，同樣是陰神境，就算黑無常修為深厚一些，也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不同？”
    林凡不解，從黑無常身上的源力恐怕連武聖都有所不及，區區一陰神修士，怎麽會身懷如此大額的源力。
    “莫非這黑無常還是個氣運之子不成？”
    林凡猜測，不過很快又被他否定了，如果真是這樣，黑無常不可能死得那麽容易才是。
    “係統，你知道怎麽回事嗎？”
    “係統也不確定，不過係統在黑無常身上吸收到的源力並非源於他本身，而是附加在其身上的。”
    “哦，這有什麽區別嗎？”林凡問。
    “當然有，如果黑無常本身擁有如此渾厚的底蘊，宿主根本不可能殺得了他，但附加在其身上的源力就不同了，附加的源力他隻是暫時擁有，隨時都可能失去。”
    “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？”
    “兩種可能，一：某位強者的賜予。二：來自信徒願力。”
    林凡點了點頭，不過在他看來賜予應該不可能，上千的源力，誰會那麽大方賜予別人，就算是黑山君恐怕也不可能，他自己不用修煉嗎？
    但是願力就不同了，願力這東西，隻要你有信徒，有人祭祀，就可以獲得，而類似黑無常這種鬼神，走香火願力的道路也正好說得通。
    “如此說來，願力也可以很大程度上轉化為源力嗎？”
    林凡覺得自己又找到了一條收割源力的道路，“若是我能將這冥土的鬼神一網打盡……”
    好吧，這就是想太多了。
    別說一網打盡，就黑無常之死，黑山城恐怕都會有大動作，再亂殺一通，怕是就要驚動那位黑山君了。
    “不過話又說回來，這黑無常身上能有如此多的願力加身，陽間的信徒恐怕不在少數，也就是說，黑山城在陽間也有著極大的勢力。”
    林凡皺眉，龐大的願力必然有著與之對應的信徒，由此可見，黑山城在陽間必然也是一方霸主級勢力。
    “前輩似乎有心事？”
    見林凡一路不語，法無咎於是問。
    “不錯。”
    林凡並未隱瞞，說出了心中疑惑。
    “前輩有所不知，這黑山城管轄的可不僅僅是冥土，在陽間，同樣管轄著一座大城，準確的來說，這裏其實叫黑山鬼城，陽間那座才是真正的黑山城。”
    法無咎直言相告。
    若非黑山城在陽間也有龐大的勢力，他也不會被無常直接勾了魂魄。
    “這樣說來，黑山城的鬼神豈不是可以隨意穿行兩界？”
    若真是如此，那黑山城就有些可怕了。
    “前輩說笑了，陰陽界限豈會那麽容易打破，這黑山城雖橫跨陰陽兩界，但若要來回穿梭，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。”
    林凡頷首，這才正常嘛。
    “呱，老爺，前方二十裏處有個小驛站。”
    頭頂的鬼鴉忽地落了下來。
    “那就休息一下吧，奔行一路，老爺我也有些乏了。”
    得了林凡允許，鬼鴉興奮地大叫著在前方開路。
    連續飛了數百裏，它可是真的吃不消了，現在能休憩一會兒，它怎能不積極。
    二十裏路程，眨眼便到。
    不過臨近了林凡才發現，鬼鴉口中的驛站，其實就是一個用茅草搭建的草棚而已。
    草棚破破爛爛的，四麵還透著風，兩張舊桌子並列擺著，看上去十分寒磣。
    草棚內，兩老一小三隻窮鬼正在裏麵忙活著，見到林凡二人到來立即就迎了上來。
    “老人家，來三碗醒神湯。”
    醒神湯，用料簡單，但卻具有去除疲勞作用，在冥土相當常見。
    “客官請稍等。”
    為首的老頭很和善，請林凡二人坐下後，就去忙活了。
    很快，三碗醒神湯就端了上來，鬼鴉貪吃，也不等林凡開動，就在桌子上自顧飲了起來。
    林凡嗬嗬一笑，這家夥估計也是累壞了。
    “喝吧，這醒神湯雖無益修為，但祛除疲勞還是可以的。”林凡對法無咎道。
    法無咎應了一句也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，先是被羅刹玉女追殺，而後又是一路奔波，哪怕他底子厚，也感覺心力交瘁，此時一碗醒神湯，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良藥。
    “店家，來些醒神的湯酒，順帶弄些吃食，娘的，可累死俺老牛了。”
    林凡正準備動口，就見數道身影極速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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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開口的是一個黑不溜秋的牛頭人，他舉止粗魯，手上大叉子隨意一丟，就在鄰桌坐了下來。
    隨後，一個馬麵男子以及兩個披盔戴甲的將官也陸續坐下，隻餘一白衣高帽之人站立，此人先左右環顧一二，然後走到了林凡身邊：
    “這位道長，可否勻我一張杌凳？”
    看著眼前幾乎與黑無常裝扮得一模一樣的男子，林凡略微訝異，剛殺了黑的，就來了白的，這黑山城辦事效率可真沒得說。
    “貧道也不過一介過客，尊駕若需要，拿走便是。”
    白無常顯然沒有認出他就是殺害黑無常的凶手，他自然也就不想多事。
    “那就多謝道長了。”
    白無常拿著杌凳就在一邊坐了下來。
    “店家，快點，牛爺爺快渴死了。”
    “馬上就好，馬上就好。”
    在牛頭人的催促下，老頭很快就將醒神湯端了上來，接著又端上了幾碟花生，蠶豆之類的東西。
    “幾位上修，請慢用，請慢用。”
    老頭戰戰兢兢的把東西放好，然後又問了一些吃食的問題，待白無常幾人吩咐完畢之後才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。
    “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，竟敢對黑無常兄弟下手，等牛爺爺抓到他，非把他剝皮抽筋不可。”
    或許是一路太過枯燥的緣故，牛頭人開始抱怨起來。
    “牛兄稍安勿躁，凶手非常人，大意不得。”馬麵提醒。
    “怕什麽，咱這麽多人，凶手再厲害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。”
    牛頭人大大咧咧地，不以為意，喝了一碗湯後，又隨手拿起一把蠶豆往嘴裏送。
    馬麵知曉他的性子，搖了搖頭，也不再說什麽。
    “馬兄不必多慮，隻要對方不是陽神大能，就絕不可能勝過我們五兄弟。”白無常勸道。
    馬麵點了點頭，在陽神不出的情況，他們五大陰神聯手在冥土確實足夠鎮壓一切不服了。
    “白無常兄所言極是，來，我們兄弟共喝一杯。”
    通幽二將讚同地舉杯對飲。
    林凡這邊則略顯沉悶。
    法無咎顯然是認出了幾鬼，喝下一碗醒神湯後便沉默不語，不過好在他已施法遮掩了法無咎身上的氣息，所以法無咎此時到還算鎮定。
    鬼鴉就不同了，它不過是剛開智的小鬼，被牛頭人身上那無形的氣勢一嚇就已經瑟瑟發抖，林凡看不慣它的慫樣，頓時將它收入了袖中。
    “湯喝了，那就走吧。”
    林凡隨手丟下五枚靈光石便起身離開，法無咎見此連忙跟上。
    “白無常兄弟，一具骷髏有什麽好看的？”
    馬麵見白無常一直盯著林凡的背影，不禁疑惑。
    在他看來，眼前這道士雖然有些不凡，不過最多也就陰神境罷了，陰神大修對於普通修士而言或許高不可攀，但在黑山城卻算不得什麽。
    “沒什麽，就是感覺這道士有些與眾不同。”
    白無常皺了皺眉，尋常修士在他們麵前大氣都不敢出，而這個道士卻始終保持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。
    這可不是普通陰神修士能有的氣魄。
    “嗬嗬，白無常兄弟不會認為是這骷髏道士殺了黑無常兄弟吧？”馬麵笑道。
    白無常沉默。
    他確實有這個想法，可他並沒有在這道士身上感受到原本屬於他大兄的願力。
    “應該是我多想了。”
    白無常搖了搖頭，願力非靈光，不能直接吸收，既然對方身上沒有願力纏繞，那應該就不是殺害他大兄的凶手。
    “走吧，再拖下去，凶手就更難找了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前輩，那白無常上怕是懷疑我們了。”
    約莫行了百來裏，法無咎才敢開口。
    林凡一笑，法無咎都能察覺到，他豈會不知，“無妨，既然他沒有選擇翻臉，那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找我們麻煩。”
    “這是為何？”法無咎不解。
    林凡嗤笑道，“他兄弟都被宰了，哪裏有空閑理會我們這樣的小人物。”
    “走吧，去黑山城，現在正是我們返回陽間的好時機。”
    黑無常已死，白無常、牛頭馬麵以及通幽二將外出緝拿凶手，此時不去黑山城，更待何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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