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這是...什麽手段？"
    兩人死死盯著江川臉上、手臂上消散的黑色褐斑，仿佛置身夢境。
    宋揚失神之際，隨身攜帶的水壺，哐當一聲掉在地上，老化的瓶塞隨之鬆開，深褐色的渾濁液體在地麵洇出蛛網狀的裂痕。
    然而，隻是眨眼間，被詭氣浸染的汙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澈透明，最終完全顯現出地板本來的麵目。
    宋揚看著這一幕，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，指尖發顫地想要觸碰那片被純淨透亮的水漬。
    “水……”
    “這是水嗎？”
    壓抑的喃喃聲從他口中發出。
    江川同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，他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曾經常年累月積累的詭氣痕跡，早已變得麻木的神經此刻竟然有了一種新生的感覺。
    這是一種久違的輕鬆，就像壓在心頭的某種陰霾終於散去。
    “是真的清除了……” 阿秋的聲音有些發抖，話語裏滿是不可置信。
    江川的皮膚，宋揚杯中的水，還有她的……
    她微微彎腰，低頭看著自己破鞋裏露出的兩個腳指頭。
    那原本幹癟發黑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，隻剩下陳年老垢，和腳下的鞋子一起，如同擱淺在釉麵瓷磚上的腐爛木船。
    可這樣的木船卻象征著她的新生。
    “你們這是做什麽？”葉小擺斜靠在門口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，嘴角勾起一絲不以為意的笑容。
    她淡然自若，仿佛對他們的震驚視而不見，反倒是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，“還是說，你們在等我的壓歲錢？不過很抱歉，我可沒有紅包哦~”
    三人一齊抬頭望向葉小擺，目光複雜。葉小擺身上的氣場強大而沉穩，顯然與他們這些在黑暗中掙紮求生的人類有著天壤之別。
    她不染纖塵，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，另一個從未被汙染過的世界。
    “葉老板……”江川咽了口口水，心情複雜得無法言喻，他們好像又欠了葉老板一次，“我們該怎麽報答你？”
    葉小擺笑了笑，似乎並不在意他們的感激。
    她轉身走到櫃台後，拿起一杯剛剛泡好的熱茶，悠閑地喝了一口，淡淡說道：“報答？談不上。你們住店，享受商店的服務，付費就行。”
    “付費？”江川一愣，忍不住問道，“葉老板，您這裏……我們可沒見過這麽幹淨的地方，甚至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淨化詭氣。
    這……真的能用東西買到嗎？”
    他話語間的試探顯而易見。
    畢竟在這個世界裏，任何一絲有價值的生存資源都是無比珍貴的。
    更別提清除詭氣這種傳說中都不存在的事物。
    要是傳出去，整個城市都會為之瘋狂，甚至可能引發搶奪和殺戮。
    這樣的服務，他們要拿什麽來付？
    命嗎？
    “你倒是挺聰明。” 葉小擺挑了挑眉，眼神變得銳利了幾分，“不過你別多想，我的規矩很簡單——住店，吃飯，買東西，用詭幣或者含有詭力的物品支付。
    至於這詭氣清除，你們不需要知道，也最好不要知道，知道的多了對你們沒有好處。”
    葉小擺也很清楚，此時的她不宜張揚，這件事情能瞞多久就瞞多久。否則引來勢力的覬覦，她可能還沒發育起來就被連根拔了。
    江川立刻明白葉小擺的意思，連忙低頭表示尊重：“葉老板，我們絕不會多嘴的。”
    葉小擺滿意地點了點頭，從櫃台中摸出三把鑰匙，“這是你們的房間鑰匙。今晚就不收你們的錢了，從明晚開始收費，一晚十詭幣。”
    “十……十詭幣？！” 宋揚驚訝地愣在原地，“我都還沒見過十詭幣長什麽樣子。”
    聲音雖然不大，但被江川聽了個清楚，“宋揚，我們先回房間再說。”
    看到江川眼中的鎮定和胸有成竹，宋揚張了張嘴，還是選擇閉上了嘴巴，跟著江川踩著光潔的木板樓梯向樓上走去。
    可他卻沒有任何心情再去觀察這裏的一切。
    阿秋雖然沒有說話，但是心裏的想法和宋揚一樣，十詭幣一晚實在是太貴了。她都不知道她自己能不能在人肉市場上賣到十詭幣。
    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選擇，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    當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，葉小擺目光微沉，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，心中則默默與係統對話。
    “統子，你這套設備搞得不錯，吸收了多少詭氣？”
    【回宿主大大的話，共計吸收點詭氣，提純後相當於100詭幣！】
    “這麽多？統子你這件事情辦得漂亮！想那外麵到處都是詭氣，我們豈不是想不變強都不行？”
    【嘿嘿，都是宿主大大指導的好，要不是您，我也想不到詭氣還能利用。等我吸收的詭氣越來越多，淨化能力也會越來越強。
    等時機成熟，宿主大大一定能夠幹翻這個世界！】
    “行了，就別拍馬屁了。給他們三個人建立個個人賬戶，往每個人賬戶裏打20詭幣。我收40詭幣的成本費不過分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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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不過分，當然不過分！】
    葉小擺自動忽略係統接下來的馬屁，開始思考起未來的計劃。
    淨化詭氣隻是第一步，前方還有更遠的路在等著她，她要趕緊在這邊站住腳，提升實力，趕在濃霧到達前趕回喪屍末世。
    否則她的一切努力都要化為泡影。
    算算時間，最多她還有四個月時間。
    “明天的集會，就是我們走向成功的開始。”
    走進客房，江川三人眼前一亮——幹淨整潔的床鋪，柔軟的枕頭，甚至還有一套全新的毛巾和換洗衣物。
    這些東西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，那是無論有多少錢都買不來的享受！
    現在他們卻輕易得到，不真實的就像是在做夢。
    或者說從他們走進這一家店開始，就一直像是在做夢。
    若不是做夢，又怎麽會看到這樣的景象？
    阿秋摸了摸床上的被子，心裏湧上一股久違的溫暖，眼眶微微泛紅。她回想起自己這些年躲在陰暗的角落裏，時時刻刻被詭氣侵蝕著身心，而現在，她竟然能有機會躺在如此幹淨的床上，這種感覺讓她幾乎有些不真實。
    宋揚一屁股坐在床上，感受著床墊的柔軟，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：“天啊，這簡直就是天堂……”
    眼前的景象，讓宋揚和阿秋將一晚十詭幣這件事完全拋諸腦後。
    甚至他們覺得十詭幣還要少了，就是一千詭幣，一萬詭幣也都是值得的。
    可問題是，他們連一詭幣都拿不出來……
    “看來今晚過後，我們就要徹底跟這樣的天堂說拜拜了。” 感慨之後，宋揚很快回到現實。
    他轉頭看向一旁眉頭緊鎖的江川，“是吧，川哥？你就是這麽打算的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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