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拉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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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守在屋外的兩人推開門,春華應聲:“主子。”
    “取些筆墨來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另一邊回到房間的褚墨坐在圓桌前用銅錢卜算著,師妹性子雖隨性了些,卻是個極有分寸的人,又怎會與人結仇?朝中想殺她的是不少,但也不至於到不死不休的‘宿仇’地步。
    看師妹先前的反應也不像知道是誰的樣子,這樣一條毒蛇藏在暗處,難保什麽時候又亮出毒牙咬上一口,所以他還是想試試看看能不能從卦象中找到別的線索。
    “褚墨,在嗎?”沒等裏邊的人應答,褚銜已經推門而入,還順手把門關好。
    右手提著兩瓶酒,觸及到桌上的銅錢,饒有興趣的說:“算什麽呢?”
    “沒什麽。”褚墨不慌不忙的將銅錢收回袖中,等待他的下文。
    對於他這一成不變得疏遠褚銜無法,自顧自的拿著一瓶酒仰頭豪飲一口,又將另外一瓶遞出。
    褚墨平靜道:“我不喝。”
    “你師父和師妹都愛喝,你不喝?”話是這麽說褚銜還是收了回來。
    褚墨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,淡聲道:“明日還要趕路,不宜飲酒。”
    聽到他說的話,褚銜眸中劃過一絲狡黠,直直的盯著對麵的人“你可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?”
    褚墨搖頭:“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 ,腦子險些燒壞,醒來後就不記得以前的事了。”
    “原來如此。”褚銜心中的疑團終於被揭開,對上觸摸投來的目光,解釋道:“當年閣中發生叛亂時,你五歲,我八歲,父親身受重傷,母親讓尉叔和許叔護衛我們離開。因為一路追殺的人太多,我們幾個目標太大,尉叔和許叔便帶我們倆分開跑,後來我們就失散了。”
    血流成河猶如煉獄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,他和弟弟躲在角落裏,遠遠地看著父親被那群惡鬼一刀一刀淩遲,母親被那個畜生淩辱,他禁錮弟弟的手被咬得鮮血直流,弟弟拚了命的掙紮想要衝上去,可是他知道,他們打不過,上去隻會白白送死。
    那時他就在心裏發誓,一定要殺了那些畜生報仇......
    褚墨見他雙眼染上猩紅,手中的瓶子被捏碎,酒合著血滋滋流著,他卻渾然不覺,像是陷在回憶裏無法自拔,隻得出聲:“你怎麽確定,我就是你弟弟呢?”
    褚銜恍若入魔的瘋狂模樣被一覽無餘,外泄的氣勁勢要將天地毀滅,褚墨平靜無波的心底泛起漣漪,卻也隻是一層小小的浪紋而已,因為他沒有曾經的記憶感受不到那些沉重的傷痛,現在的他隻是一個聆聽的局外人。
    褚銜的意識像是被一陣清涼的風吹過,眸中的血色漸漸褪去,他衝褚墨揚了揚頭:“看看你的臉,再看看我的臉。”之前還覺得這個弟弟聰明,怎麽忽然傻了!
    “你的身世我調查過,鴻武四年年初皇後薨逝,蕭華池回京時帶了個小徒弟,同年許叔帶著你四處躲藏,他為引開追殺,將你藏在乞丐堆裏,而後他戰死,你的線索消失。”
    “褚哥你這兒怎麽了?”一道擔憂的聲音傳來,元鳴從窗外斜身滑到屋內,如果忽略掉他一臉興奮,閃閃發光的眼睛,或許還能相信他真是趕來幫忙的。
    ‘砰~’
    未等褚墨說話,木門被外麵踹得搖晃兩下,最終還是沒挺住脫離門框攤倒在地。
    看清裏麵的情況夏蟬輕咳一聲,默默收回長腿,退到一旁。
    政祉安從後邊上前,入目褚墨一臉嚴肅的盯著元鳴,元鳴求知欲極強的看著褚銜,褚銜側身右手緊握,指縫間滴著鮮血,臉上滿是被人打擾的不悅。
    她眉頭不自覺的抽動,方才察覺到這邊突然出現一道強勁危險的氣息,她們才趕過來,沒想到鬧了個烏龍。
    場麵一時靜默無言。
    “客...客官,發...發生什麽事了?”樓下值夜的管事,強裝鎮定的上前詢問。
    處在最後邊的夏蟬轉身交涉:“無事,你們這裏的門好像不太結實...”說著不動聲色的將人帶遠。
    政祉安的視線在褚墨兄弟兩人之間掃過,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,淡笑道:“你們繼續。”
    來得快去得也快,邊往回走邊說:“沒什麽事兒了,都早些休息吧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淩飛,夏蟬同時抱拳。
    她們一離開,褚銜本是套近乎的打算也隻得作罷,嫌棄的掃了眼還立在原地眸光晶亮的元鳴,怎麽看都不像個有腦子的。
    轉頭看向褚墨道:“京都見。”
    看著從窗戶眨眼消失在黑夜裏的身影,元鳴嘖嘖呢喃著:“功夫是比小爺好點哈。”
    褚墨權當沒聽見,向外走準備找人換個房間,元鳴快步跟上,左手順勢搭在他肩上,“大半夜的要去哪兒?”
    “這房間你住?”褚墨抿唇肩頭一晃,將肩上的手臂抖落。
    元鳴順勢握著他的手臂,把人往自己房間的方向推“大晚上的,你也不嫌麻煩,在我那兒將就一晚不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不行。”褚墨冷聲拒絕,用力想要擺脫桎梏,元鳴早有準備,用上內力,就是不放手,戲謔道:“兩個大男人,你怕什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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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會是害羞了吧!”越想越覺得猜對了。
    他們的房間本就離得近,元鳴推門。
    褚墨板著臉,用力震開兩側的雙手,抬腳跨進屋內,冷聲說:“你自己身上多臭不知道嗎?”
    誠然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因為從小一個人獨處慣了,不習慣與別人如此近距離的肢體接觸,更遑論是睡一張床。
    “是嗎?”元鳴深信不疑地扯起衣襟聞,“方才我已經沐浴過了,不應該有味道啊!”
    褚墨給自己灌了兩杯涼茶,才覺得輕鬆些,隨口道:“可能是你翻窗時沾染的。”
    “你莫不是唬我。”翻個窗就臭了?!元鳴將信將疑地將外衣脫下,放到鼻尖深吸兩口,不知怎的感覺像真有味兒似的,抬腿就要往外走。
    褚墨見他動作,無奈道:“你要做什麽?”
    “不是你說臭嗎,我讓人打水再洗一遍。”元鳴一臉真誠的模樣。
    褚墨一口氣堵在喉間,不上不下的,險些破功“你方才說大晚上的麻煩,現在又不嫌麻煩了?”
    他現在都懷疑元鳴是不是故意這麽折騰逗他玩。
    “行,那就不麻煩。”元鳴把門關上,將外衣扔到床邊的木架子上,雙腳一蹬鞋子飛得東一隻西一個,人已經在棉被裏滾了兩圈,自覺的睡到裏側,留出一半的位置,安逸的喟歎道:“舒服!”
    又望向端坐在木凳上緩緩飲茶的褚墨,屋內原就隻點了桌上那一盞燈,昏黃的光亮再加上窗外灑下的銀白月光,讓他整個人顯得縹緲不似凡人。
    “靜夜有清光,蘭玉之仙,不墜青雲。”
    褚墨側頭看向元鳴。
    “這是安安用來誇你的。”元鳴認同道:“我覺得確實很適合你。”當時聽到的時候隻知是誇人的話,卻並不理解到底什麽意思,方才那一瞬這句話忽然就從腦子裏跑了出來。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褚墨麵上依然淡淡地,隻眸中的深處叫人看不真切。
    元鳴見他沒啥反應,想來是誇他的人太多,已經沒感覺了,朝裏翻了個身,提醒著:“趕緊睡,晚上少喝些茶。”
    ......
    夏蟬拿著收拾好的房間鑰匙,站在褚墨的房間門口,迷茫道:“人呢?”想著他和褚銜的關係,可能有事兒出去了,下樓跟值夜的人打招呼留下鑰匙回屋。
    次日清晨,地上還能看見因夜間寒氣留下的水漬,客棧門前偶爾路過挑著菜簍的農家。
    政祉安望著最後出來的兩人,前麵的褚墨一身鬱氣,眼眶下的青黑隱約可見,元鳴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邊,委屈得像隻哈巴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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