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衑的說話的語氣始終都十分的平和和友好。
    但作為聽眾的校董們，此刻卻是如墜冰窖，脊背發涼。
    就在剛剛，他們親眼目睹了天衑剝奪了弗羅斯特的言靈和血統，將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。
    他們密黨確實嚐試過將龍血注入普通人體內，從而讓普通人成為混血種。
    雖然這種方式最終隻會讓普通人變成死侍，但也的確在某種意義上證明了，將龍血注入普通人體內確實可以讓普通人轉變為混血種。
    可密黨從來沒想到過，通過將龍族血脈剝離，同樣可以將混血種變成普通人。
    因為混血種體內的血脈都是一代又一代生殖傳承下來的，以現在的技術根本不可能將龍血從肉體裏剝離。
    但坐在他們麵前的這個男人，確實做到了這幾乎不可能的事情。而且，還是在他們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。
    “各位知道嗎？在龍族之中，血統的分級可是很嚴格的。”
    “上位的龍族就是可以憑借血脈優勢壓製下位龍族，而龍王更是可以無條件壓製所有的龍族。”
    “或許在你們眼裏，什麽a級血統、s級血統很強。但你們剛剛也看見了，就算是將血統全部提煉出來，也不過就那麽一小滴而已。”
    “而那一小滴血脈，對於純血龍族來說，還不如一頭亞龍體內的血脈。”
    “所以說，我承認我和我的學生們是純血龍族，而你們，也應該慶幸我坐在這裏和你們談話。”
    “不然，各位現在說不定已經在考慮變成普通人之後該怎麽生活了。”
    天衑靠在座位上，每一句話都說的很坦誠，但越是坦誠，校董背後的冷汗都越多一分。
    在場的諸位校董能坐到如今這個地位，和他們自身的龍族血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。
    而天衑已經用行動告訴了他們一個殘忍的現實，他能夠將校董們引以為傲的血統，徹底剝離。
    “那……您剛剛展示的，就是龍王對低等級血脈的絕對統治嗎？”
    一位外表隻有十六七歲的少女有些害怕的問道。
    “當然。”
    天衑微笑著點了點頭。
    “夏綠蒂小姐，我知道你們之中，有些被稱作屠龍者。”
    “但恕我直言，你們所殺的龍，都很難被稱作龍。甚至與你們曾經交手過的龍王，也很難被稱作龍王。”
    “天衑先生……關於後者，可以……詳細說說嗎？”
    代表高延根家族的夏綠蒂繼續開口，但被身後的女仆連忙打斷。
    天衑隻是隨意的擺了擺手，解釋道：
    “被你們所記錄的四大龍王，每一位都是雙生子，而單獨一位雙生子又天生殘缺。”
    “我想，應該是要雙生子二者合為一體，才能誕生出真正的龍王。”
    “但很可惜，他們似乎並不想這麽做。”
    “為什麽？”
    “千年來，人類受到了龍族的影響，而龍族也同樣在數次的輪回重生中受到了人類的影響。”
    “於是，身為龍王的雙生子之間誕生了名為感情的東西，他們開始將對方視作相依為命的家人。”
    “而這種感情，將會讓他們本能的抗拒相互吞噬融合，從而真正的登上王座。”
    “被你們幹掉的諾頓是這樣，被我的學生幹掉的康斯坦汀也是這樣。”
    “如果他們兄弟能狠下心相互融合的話，說不定我的學生還得多過上幾招才行。”
    “嗯……嗯。” 夏綠蒂似乎還想問些什麽，但被身後的隨行女仆提醒之後，又縮了縮腦袋，閉口不言。
    “你大可繼續提問，我今天心情還不錯，很樂意解答夏綠蒂小姐你的問題。”
    天衑示意夏綠蒂可以接著提問。
    “那……我想問的是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您既然提到了龍王……那您自己呢？”
    夏綠蒂的問題讓會議室裏的校董們臉齊刷刷的一白，紛紛做出一股子想要和夏綠蒂保持距離的樣子。
    “很大膽的問題嘛。” 天衑頗有些意外。
    他沒想到自己拿弗羅斯特開刀之後，夏綠蒂居然還有勇氣提出這個問題。
    “對——對不起！”
    夏綠蒂以為自己冒犯到了天衑，連忙站起來低頭彎腰認錯，一氣嗬成。
    “沒關係。” 天衑無所謂的擺了擺手。
    “就像我之前說的，我是人類，也是純血龍族，是一位龍王。而和我同行的她們，也同樣是純血龍族。”
    “但請記住，我和康斯坦汀他們，有著本質的不同。”
    “不過為了方便你們理解，你們依舊可以把我和愛莉希雅看作是龍王之中的雙生子。”
    這個世界的龍王，需要雙生子相互吞噬融合，才能真正的誕生降臨於王座之上的龍王。
    而天衑本身就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完全體模式，至於愛莉希雅則更像是一道枷鎖，鎖住了天衑最初那不怎麽穩定的人性，讓他不至於無法控製自己仍沉睡在寰宇虛空最深處的另一半影子。
    “那……你又是為什麽……要幫助我們斬殺龍王……明明你也是龍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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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似乎是終於緩過了氣兒，弗羅斯特雙手緊握著座椅的扶手，斷斷續續的說道。
    “我並非是幫助你們斬殺龍族。”
    天衑晃了晃手指。
    “我隻是在和你們做一個交易。”
    “交易？”
    “沒錯。我的目標隻有你們口中的黑王尼格霍德，而現在距離你們口中的末日之時越來越近，尼格霍德複蘇的線索也越來越多。”
    “但我這個人沒心情去到處收集信息，所以就和昂熱達成了交易。”
    “我負責幫他對付那些難以解決的龍族，而他幫我收集尼格霍德的消息，幫助我找到他。”
    天衑解釋了一番，隨後幾乎大半個會議室裏的校董都將疑惑和憤怒的視線投向了昂熱。估計要不是天衑還在這裏，他們就要拍案而起，怒斥昂熱不要臉了。
    有這麽大個消息，你居然隻偷偷告訴了小部分校董，還把這次長江行動的消息給截胡了！你這分明是想要整頓校董會，清理場子啊！
    但天衑並不在乎校董們此刻的心理活動。他隻是想要一些幫他跑腿幹雜事的家夥，而解決龍族的問題，大可交給琪亞娜她們當做實戰練習。
    “那麽，我的要求已經傳達到位，就先行告辭。”
    天衑拿起斜靠在桌邊的手杖，起身離開了座位。
    末了，天衑在門前回過頭，多提醒了一嘴。
    “如果各位願意建立合作關係的話，我建議我們雙方的關係就僅僅是合作而已。”
    “千萬不要試圖了接去觸碰一些不屬於你們的東西，那種代價，你們承擔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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