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玉鋤頭墜入光陰長河的刹那，十萬個趙鐵柱的虛影突然同時抬頭。道胎寫在河麵的讖言滲出血色，竟在浪濤中凝成株青銅幼苗，根係纏住初代手中的嬰兒腳踝。
    "咯咯咯..."初代手中的嬰兒突然啼笑，臍帶如蟒蛇絞住其脖頸。七十二根青銅柱轟然崩塌，碎石間湧出粘稠的忘川河水，河底沉浮著各派祖師被典當的先天道基。
    魔教殘部結成六道輪回陣，陣眼卻卡著半塊麥芽糖——正是灰仙用混沌麥穗凝成的糖衣炮彈。應龍劍鞘暴喝著撞向糖塊："老子要當崩牙器！"鞘身噴出的劍氣裹挾往生河水，將輪回陣衝成糖水旋渦。
    雨師妾從光陰長河深處浮出，發間別著的青銅鑰匙已長滿珊瑚。她指尖輕觸道胎寫就的讖言，往生河水突然倒卷，凝成冰晶契約："癸未年大雪，典當趙鐵柱七情六欲..."冰晶映出初代正在修改條款，契約甲方處蓋著天道化身的血手印。
    "兌卦！小爺的七情早喂狗了！"趙鐵柱掄起煙袋鍋砸向冰晶，火星點燃識海青芽。道胎突然張開乳牙，將燃燒的契約碎片嚼得嘎嘣作響，眉心豎瞳迸發青光，照出初代天靈蓋裏埋著的青銅鎖片。
    灰仙手中麥穗無風自燃，灰燼凝成三百年前的光影——青年趙鐵柱正用鋤頭刨出初代埋下的鎖片，刃口迸發的火星點燃了對方鬢角。往生河水突然沸騰，河底十萬虛影同時揮鋤，震得歸墟天幕裂開蛛網狀紋路。
    "種劫相生..."初代扯斷脖頸間的臍帶，手中嬰兒突然脹成肉球，"那便以道種為引！"肉球表麵浮現十萬張痛苦麵容，竟是曆代道種宿主的神魂。道胎興奮地撲上去撕咬，乳牙在魂體上硌出璀璨星火。
    雨師妾的青銅鑰匙突然融化，齒紋烙印在趙鐵柱頭骨裂縫。歸墟大地震顫著隆起三百座青銅墳塚，碑文竟是用修士脊梁骨拚寫的典當記錄。魔教教主殘魂從糖水旋渦中爬出，掌心托著顆跳動的心髒："本尊典當十萬教徒..."心髒表麵血管突然爆裂，"換你道種崩殂！"
    應龍劍鞘淩空接住飛濺的心頭血："老子要當血豆腐！"鞘身噴出混沌雷火凝成麻辣湯底，澆得魔教殘部哭爹喊娘。道胎突然打了個噴嚏，噴出的星火點燃七十二根青銅柱殘骸，火光中走出三百青銅農夫，手中的犁頭竟是用昆侖劍魄鍛造。
    "坎離歸位！這是初代食農！"灰仙甩出燃盡的麥稈，灰燼凝成把鏽跡斑斑的鋤頭。趙鐵柱伸手接住的瞬間，十萬虛影突然歸一，刃口迸發的道韻凝成青色麥浪，將初代手中的肉球衝成肉沫。
    肉沫落地生根，眨眼間長成參天青銅樹。樹冠垂下十萬條因果絲，每條都拴著修士的腳踝。道胎蹦跳著揪住最粗的那根，乳牙啃噬處浮現趙鐵柱前世跪地典當膝蓋骨的畫麵。
    "種地講究深翻土！"趙鐵柱突然暴喝，青玉鋤頭劈開青銅樹根。樹心流淌出的汁液竟是往生河水，河底沉浮的祖師道基突然睜眼，眸中射出混沌劍氣。魔教教主殘魂正要遁逃，卻被道胎的尿漬凝成琥珀，成了青玉鋤柄上的掛飾。
    初代額間的鎖片突然龜裂，裂縫中鑽出株青銅幼苗。雨師妾發間珊瑚鑰匙應聲而碎，往生河水在她腳下凝成冰霜台階，直通青銅樹頂端的鳥巢——巢中擺著本泛黃的典當總賬，封麵烙印著天道血手印。
    "夫君，這才是真正的..."雨師妾話音未落，道胎已啃穿樹冠躍入鳥巢。胖手撕碎賬冊的刹那，歸墟深處傳來鎖鏈盡斷的轟鳴，十萬典當契約化作流光湧入趙鐵柱天靈裂縫，青芽瞬間暴長成參天巨樹，根係紮透九重幽冥。
    初代身影突然虛化，手中鎖片凝成青銅鐮刀："收割的時候..."刀光未落，趙鐵柱的煙袋鍋已敲中其天靈蓋，"到！"字出口的瞬間，十萬虛影同時揮鋤，將初代劈成三百六十塊碎片。
    碎片墜地化作青銅麥粒，道胎興奮地滿地打滾。灰仙突然捧著麥粒老淚縱橫："乾三連！這是老夫當年典當的褲衩線頭！"線頭迎風見長，竟將破碎的歸墟天幕縫補如新。
    雨師妾裙擺漾起星河流光，浪尖托著顆跳動的心髒："夫君，初代的心還在..."話音未落，道胎已張嘴吞下心髒，乳牙間迸發的混沌氣凝成全新契約——甲方處赫然按著個沾滿口水的嬰兒手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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