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 灶低玄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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茅屋土灶迸出火星的刹那,道台突然打了個帶著炊煙味的噴嚏。灰仙殘魂附著的燒火棍"哢吧"斷裂,露出中空管腔裏蜷縮的青銅鑰匙——匙柄刻著趙鐵柱滿月時的腳丫印。
"坎離歸位!這是初代的轉生契!"灰仙的驚呼被灶膛裏竄出的火舌吞沒。火焰凝成個佝僂老婦,手中的火鉗竟是用昆侖劍魄鍛打而成,鉗口還沾著陳年鍋灰。
雨師妾裙擺卷起玄冥重水,浪尖卻凝成冰霜鍋蓋:"夫君小心!這是三昧真火化的灶婆!"冰蓋觸及火鉗的刹那,十萬道炊煙突然活化成捆仙索,將趙鐵柱纏成個粽子吊在房梁上。
"桀桀,聖教添把柴..."魔教聖女殘魂從灶灰中鑽出,手中火折子點燃梁柱。應龍劍鞘暴喝著撞斷房梁:"老子要當鼓風機!"鞘身噴出混沌雷火,將火勢吹成火龍卷。道胎趁機揪住捆仙索乳牙撕咬,哈喇子澆滅火苗發出"滋滋"響聲。
灶膛深處突然傳來嬰啼,火舌凝成個繈褓。灰仙的燒火棍突然暴長,棍頭挑開繈褓——裏頭裹著的竟是初代嬰兒時的模樣,臍帶末端拴著塊青銅鎖片,鎖芯正與趙鐵柱懷中道種共鳴!
"兌卦!斷子絕孫腳!"趙鐵柱掙斷捆仙索,草鞋踹向火嬰。鞋底觸及的刹那,灶台突然塌陷,露出下方青銅澆築的密室。密室內三百口陶甕整齊排列,甕口封著各派祖師的生辰八字。
雨師妾指尖鮫淚墜入甕群,往生河水凝成冰錐刺破封泥——甕中泡著的不是醃菜,而是凝固的修士命魂!最駭人的是北極宮老祖的命魂,正用冰魄寒氣雕著趙鐵柱跌進糞坑的冰雕。
"夫君,這是初代的命甕陣!"雨師妾裙擺漾起滔天巨浪,浪尖卻凍結成冰。魔教聖女殘魂趁機附身冰雕,手中令旗化作冰錐:"聖教要刻碑立傳..."
"立你姥姥!"趙鐵柱糞叉燃起燧人火,叉尖捅穿冰雕。道胎突然張嘴猛吸,將碎裂的冰渣吞入腹中,肚皮上浮現青銅胃囊的虛影,十萬命魂在胃液中沉浮掙紮。
灶台廢墟突然震顫,灰仙的燒火棍自發舞動,在虛空畫出八卦陣圖。陣眼處升起座青銅丹爐,爐身浮雕竟是趙鐵柱曆代轉世慘死的畫麵。爐蓋突然彈開,迸出三百顆蜜蠟丹丸,每顆都裹著《盜天機》殘頁。
"種地人,嚐嚐自己煉的丹..."初代的聲音從丹爐滲出。應龍劍鞘興奮地撞向丹丸:"老子要當試藥童子!"鞘身雷火將丹丸烤成糖球,道胎乳牙咬碎的刹那,十萬命魂突然在密室牆壁投下走馬燈——畫麵中初代正用灶火熬煮混沌道種,湯鍋裏沉浮著雨師妾前世的鮫珠。
灰仙突然癲狂大笑,殘破元神燃成火炬:"乾三連!燒了這醃臢灶台!"火舌舔舐處,密室牆壁突然透明,露出外層盤踞的青銅根須——每條根須都纏繞著修士的脊梁骨,骨節處刻著典當條款。
道胎揪住根須蕩秋千,乳牙在骨節上硌出火星。趙鐵柱腳踏醉仙步閃過崩飛的骨渣,糞叉捅穿密室穹頂。裂口處泄下的不是天光,而是粘稠的忘川河水,河中沉浮著三百口青銅棺材,棺蓋上用麥穗拚成"自在天"三字。
"桀桀,聖教要開棺驗屍..."魔教殘魂凝成掏灰耙,撬動最近棺蓋。棺中突然坐起個與趙鐵柱九分相似的幹屍,手中攥著把生鏽的鋤頭,刃口缺處正好與青玉鋤頭吻合。
雨師妾的珊瑚簪突然融化,鮫淚凝成鑰匙插入幹屍天靈:"夫君,這是你的..."鑰匙轉動的刹那,幹屍七竅噴出混沌氣,三百口棺材同時開啟,十萬具屍體齊聲吟唱插秧歌。歌聲震得忘川河逆流,將魔教殘魂衝成糖渣。
密室突然坍塌,露出下方無底深淵。灰仙的火炬照亮洞壁——上麵用灶灰畫滿典當記錄,最新一行赫然是:"癸卯年穀雨,收趙鐵柱自在魂,換初代重生契。"
道胎突然脹成圓球,乳牙啃向洞壁。岩屑崩落處湧出滾燙的岩漿,凝成初代完全體:"種劫圓滿,灶火重生..."話音未落,趙鐵柱的糞叉已燃起混沌火,叉尖捅穿岩漿心髒:"重生你大爺!"
岩漿迸濺成三百顆火星,每顆都映出茅屋灶膛的景象——初代正在用灶灰修改典當契約,甲方處天道印記突然調轉方向,印在趙鐵柱今世的掌心。
雨師妾裙擺突然無風自動,往生河水凝成冰鏡。鏡中映出趙鐵柱出生當夜,接生婆將道種塞入灶膛的隱秘。道胎乳牙咬碎冰鏡,碎片凝成柄青銅鍋鏟,鏟麵上初代正在翻炒各派祖師的命魂。
九幽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,密室徹底塌陷。眾人墜入忘川河底,河床裂開處升起座青銅祠堂,匾額上"自在天"三字正被灶火淬煉成"囚道殿"。魔教殘魂凝成的香燭突然自燃,青煙中浮現三百魔修,手中法器竟全是農具所化。
"種地人的自在..."趙鐵柱腳踏浪尖,青玉鋤頭在掌心重凝,"就是掀了這黑灶台!"鋤刃劈向祠堂匾額,混沌道種突然綻放九彩霞光,十萬典當契約在光中灰飛煙滅。
祠堂轟然倒塌的煙塵裏,初代最後的殘魂凝成顆麥粒,被道胎當糖豆嚼得嘎嘣作響。雨師妾的鮫綃拂過廢墟,露出塊焦黑灶磚——磚麵刻著初代遺言:"灶火不滅,因果輪回。"字跡被童子尿蝕穿處,隱約可見天道棋局的新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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