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器十七年冬，裏斯本聖音會總部的拱頂下，佛郎機國王曼努埃爾一世的衛兵重重包圍石堡。國王親自掀開天鵝絨帷幕，看著主教若昂·德·卡斯特羅正在調試的「地脈撕裂者」模型：「樞密院決議：聖音會即日起解散，所有技術資料移交王室科學院。」
    卡斯特羅攥緊手中的鋰礦樣本——那是從南美走私船殘骸中提取的，「陛下難道要放棄地脈共振實驗？大明人在巴西的鋰礦信標已覆蓋赤道以南。」
    「赤道以南是野蠻人的土地，」國王敲擊著模型上的巽他海峽標記，「但赤道以北的非洲鋰礦...剛王的防禦網還沒那麽嚴密。」
    當衛兵收繳雷鳴炮設計圖時，卡斯特羅將核心水晶藏入《地脈聲學論》的鉛製書脊——這本書的紙張摻有佛郎機本土鎢礦粉，可屏蔽聲波探測。「卡洛斯的死不會白費，」他對衛隊長低語，「大明人在巴西用象兵運輸鋰礦，遲早會壓斷地脈的脊梁。」
    衛隊長看著牆角的火山灰標本，突然想起情報裏的警告：大明工器衛的明瞳炮能通過火山灰顆粒的次聲波反射製造地質塌方，「收起你的書，聖音會的時代結束了。」
    當佛郎機的「聖音號」白旗船駛入馬六甲港時，長公主朱瑢正在檢視新鑄的「震波回擊炮」原型。沈工遞來的情報顯示，裏斯本港的異常潮汐已導致三艘王室商船沉沒，佛郎機本土的地脈監測儀顯示「持續低頻震蕩」。
    「他們終於肯談了。」長公主用犀角簪挑起佛郎機使者的國書，火漆印上的獅紋竟比往日黯淡三分。
    曼努埃爾一世的求和信中寫道：「鑒於地脈能量的不可控性，佛郎機王室提議終止一切震波實驗，共同維護大西洋地脈平衡。作為誠意，願以亞速爾群島鋰礦開采權，換得大明「矽基阻尼牆」技術共享。」慶王朱台浤看完密報冷笑：「亞速爾群島？他們想把我們的防禦網建在自家門口？」剛王的非洲信標傳來數據：佛郎機在撒哈拉的實驗坑已填滿黃沙，「地脈撕裂者」模型被轉移至裏斯本博物館。
    朱載鈞的回複簡潔有力：「準奏。但需附加三議：一、佛郎機王室需向工器監開放聖音會所有技術檔案；二、赤道以北非洲鋰礦開采，需由大明工器衛與佛郎機皇家衛隊聯合監管；三、每年向大明輸送三千名工匠，學習工器文明之「格物致知」。」長公主看著沈器拆解的佛郎機共鳴器殘件，二十赫茲的晶振片在驗鐵石下泛著冷光：「他們的求和是權宜之計。聖音會的主教還在裏斯本地下活動，《地脈聲學論》的鎢礦紙頁裏，藏著比二十赫茲更危險的頻率。」
    佛郎機使者在工器通寶的兌換契約上簽字時，馬六甲的工器燈塔正調試新頻率——這次用的是南洋象群的次聲波，與非洲羚羊、南美貘類的頻率形成三重保險。慶王的「赤道地質錨定計劃」仍在推進，玄武岩屏障已延伸至幾內亞灣。「記住，」長公主對沈工說，「當佛郎機人開始學習我們的矽基技術，真正的競賽才剛剛開始。他們求的不是和平，是翻盤的時間。」
    裏斯本的深夜，若昂·德·卡斯特羅在地下室點燃鎢礦燈，《地脈聲學論》鉛製書脊打開，露出卡洛斯臨終前藏的共鳴器核心水晶。他將水晶嵌入新製的「頻率潛伏器」，低聲對衛隊長說：「大明人以為用玄武岩就能鎖住地脈？等他們的矽基牆幹透，我們的新震波會從地心深處撕開裂縫。」衛隊長摸著腰間的佛郎機十字章——表麵是王室獅紋，內側刻著未被收繳的二十赫茲波形。遠處，裏斯本港的潮汐突然再次上漲，仿佛地脈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低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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