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柄劍意歸位，九劍開始共鳴，一股無形的“勢”自然而然地散發開來。
    青靈鏡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，連飄落的塵埃都停滯在半空。
    這正是劍修夢寐以求的“劍勢”雖然還很微弱，但確確實實已經入門。
    白薇緩緩收功，九柄劍意重歸識海。
    她發現每柄劍意都變得更加凝練。
    更驚喜的是，她對“勢”的領悟，讓《太虛煉神訣》的瓶頸也有所鬆動。
    “就叫《太虛劍意》吧！”這門招式既有太虛煉神訣的神識之妙，又兼具太一劍訣的淩厲鋒芒。
    白薇為這門自創招式命名。
    雖然現在隻能同時操控九道劍意，距離真正的“萬劍歸宗”還很遙遠。
    但她相信，隨著太虛煉神訣的精進，這門功法將會成為她最大的依仗。
    白薇微微一笑，揮手撤去結界。
    是時候檢驗下新功法在實戰中的效果了。
    畢竟，真正的劍勢，需要在戰鬥中磨礪。
    而她的目標，可不隻是入門這麽簡單。
    找誰試驗？白薇心裏已經有了人選，自然是她師父林聞瀟。
    想到這裏白薇有些迫不及待了，出了青靈境，拿出靈訊石就給林聞瀟發出視訊。
    視訊很快被接通，林聞瀟應該是在練劍，手裏還握著劍，豆大汗珠從他臉上滾落。
    白薇還沒開口，林聞瀟就先問她，“出什麽事了，還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？”
    白薇臉上全是興奮之色，“師父，我領悟了一個新劍招，想找師父你幫我指點指點。”
    林聞瀟也來了興致，“哦？新劍招？你在落霞峰？為師馬上過來！”
    白薇點點頭，“好的師父，弟子在落霞峰等你！”
    林聞瀟掛斷視訊，白薇馬上打開禁製，似乎是同時，林聞瀟就已經到了。
    林聞瀟在水榭中坐下，衝白薇一揮手，“來吧！開始展示你的新劍招。”
    白薇立於落霞峰練劍台中央。
    她雙目微閉，識海中百道神識如星河流轉，漸漸凝聚成一道無形的劍意。
    “師父請看。”
    她倏地睜眼，那道透明劍意如清風般掠過，瞬息穿透三塊疊放的玄鐵試劍石。
    石塊表麵連一絲劃痕都未留下，內部慢慢傳來細如蚊蚋的“哢哢”聲。
    待山風拂過，三塊試劍石竟在瞬間如沙塔般轟然坍塌。
    林聞瀟原本慵懶倚靠的身形驟然繃直，眼中精光暴漲：“沒有靈力波動？以神識為劍，虛實相生......妙！”
    他隨手折下一截翠竹枝，“來，為師陪你練練！”
    白薇見師父親自下場，立即凝神以待。
    九道神識劍意在她周身浮現，就在她即將催動劍陣時，眼前翠影一閃。
    “啪！”
    竹枝精準點在她手腕神門穴上，九道劍意頓時潰散。
    “太慢了。”
    林聞瀟的竹枝在她眼前輕晃，“從凝聚到出手，你用了三息，真正的生死相搏，敵人連半息都不會給你。”
    白薇抿了抿唇，認真地點點頭，她知道，這具身體的反應速度永遠追不上神識的運轉，必須改變出招方式。
    師父說的對，太慢了。
    “我去旁邊看著，你自己慢慢感悟改進，有想法直接對我發招。”說完林聞瀟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搖椅，躺上去慢慢搖了起來。
    白薇點點頭，開始思索改進方法。
    次日，三道劍意悄然向林聞瀟的竹枝而去，白色殘影還懸在半空中，竹枝淩厲的破空聲已撕裂空氣來到白薇麵前。
    兩息，比上次快了一息，但樹枝依舊後發先至，精準點在白薇額前一寸。
    “太刻意。”
    林聞瀟收回竹枝，“神識化劍不是炫技，你要讓劍意成為身體本能。”
    白薇再次點頭，閉目凝神，將剩下的六道劍意從識海散去，接下來的三天，練劍台上不時響起悶響，她各種嚐試但效果都不理想。
    一次又一次失敗時，白薇幾乎絕望，領悟是領悟，實戰是實戰。
    林聞瀟卻突然擲出竹枝，冷不丁刺向她麵門。
    千鈞一發之際，蟄伏在識海中一道劍意驟然迸發，沒有起勢，沒有征兆，當竹枝觸及她眉心時，一道寒芒已抵住林聞瀟咽喉。
    “這次像樣了。”林聞瀟笑著說道，“但實戰中，敵人可不會像我這樣留手。
    林聞瀟看著白薇緊鎖的眉頭，突然上前一竹枝敲在她額頭上。
    “癡兒。”
    他搖頭歎道，“你可知為何幾歲孩童遇險時，未學武藝卻能爆發出驚人力量？”
    竹枝在白薇眼前劃出一道弧光，“因為那是本能。”
    白薇怔在原地，識海中翻湧的劍意突然停滯。
    林聞瀟的竹枝輕點她眉心，“你現在的狀態就像非要先把水凍成冰再喝。”說著突然出手，竹枝直刺她咽喉。
    “嗖！”
    白薇頸側三寸處的空氣突然扭曲，一根無形尖刺將竹枝淩空擊碎。
    她甚至沒來得及思考，純粹是本能的反擊。
    “這才對。”
    林聞瀟甩著震麻的手腕，眼中帶笑，“記住方才的感覺，神識攻擊就該像眨眼、呼吸一樣自然。”
    接下來的修煉徹底顛覆了白薇的認知。
    十日後，白薇盤坐在練劍台的崖石上，她睜眼之間三丈外懸掛的銅鏡無聲裂成兩半。
    “不錯。”
    林聞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，“但還差最後一步。”
    他向白薇拋出七十二枚淬毒銀針，“現在，忘記所有招式。”
    銀針破空的尖嘯聲中，白薇徹底放空心神。
    她仿佛回到劍中幻境瀕死的那一刻，純粹求生的意誌讓神識自動爆發
    “叮叮叮......”
    所有銀針在距她三尺處突然懸停，針尖碰撞出璀璨火花，七十二根銀針齊齊轉頭射向林聞瀟。
    林聞瀟撫掌大笑，震碎了所有銀針，“好一個反客為主，現在你總算明白，為何說“至劍無劍’了。”
    白薇看著漫天飄落的金屬碎屑，福至心靈。
    她信手摘下一片落葉，幾乎是瞬間手中又出現了一片一模一樣的葉片，原來真正的無形劍意，從來都不需要刻意“化形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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