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她再次調整了融藥順序，將原本最後投入的“九葉凝露”提前至中期投入。
    這一次，丹爐內的藥液竟出奇地穩定，三十六種藥性緩緩交融，最終凝成二十顆圓潤如玉的丹藥，是中品丹！
    白薇小心翼翼地捧起丹藥，眼中卻沒有半分喜悅，反而眉頭緊鎖。
    成丹率太低了，要知道一爐五階真元丹滿丹可是三十五顆。
    而且五階丹藥所需的靈草成本太高了，白薇的目光落在案幾上堆積如山的廢丹和藥渣上。
    七十份材料耗盡，卻僅得七爐成丹，其中六爐還是下品，這樣的結果，遠遠達不到她的預期。
    她閉上眼，細細回憶每一爐的煉製細節火候、藥性融合的時機、靈藥提純的程度可無論她如何推演，始終無法找出真正的症結所在。
    白薇歎了一口氣，“看來，閉門造車終究難成大道。”
    她站起身來，是時候去請教一下程峰主了。
    將案幾上的靈藥一一收回儲物袋。
    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白雪和小九，白薇身形一閃出了青靈鏡。
    白薇這才發覺自己的指尖竟在微微發抖，連續煉製丹藥，調整煉丹方法，確實太耗費心神了。
    “罷了，也不急於這一時。”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，轉身走向洞府後山的溫泉。
    氤氳的霧氣在月下繚繞，溫泉水麵浮動著細碎的靈光，白薇褪去外袍踏入水中，溫熱的水流立刻包裹住她疲憊的身軀。
    她滿足地輕哼一聲，靠在光滑的石壁上，任由溫泉水中的靈氣絲絲縷縷滲入經脈。
    水汽朦朧中，她望著天邊那輪將滿未滿的月亮，思緒漸漸飄遠。
    恍惚間，她似乎看到藥材在丹爐中跳動的軌跡，看到藥性相生相克的微妙平衡......
    白薇的眼皮越來越沉，最終她頭一歪靠在石壁上，就這樣在溫泉裏趴在石壁上沉沉睡去。
    直到半夜白薇突然驚醒，發現自己還泡在溫泉水裏，皎潔的月光灑在她身上。
    她連忙掐了個淨塵訣，搖頭失笑，自己居然在這溫泉裏睡了大半夜。
    還好自己睡覺不亂動，不然她就會成為修仙界第一個泡溫泉淹死的女修了。
    不過此刻白薇感覺自己靈台清明，連多日鬱結的眉心都舒展開來。
    她伸了個懶腰，從溫泉中緩緩起身，“也好，今日便以最佳狀態去請教程峰主。”
    丹峰之上，雲蒸霞蔚。
    晨風拂過，帶來陣陣清冽的藥香，白薇深吸一口氣，頓覺神清氣爽。
    對丹峰白薇已經很熟悉了，給白芨發了靈訊，白芨沒有回複，想來又是閉關了。
    還好程峰主倒是沒有閉關讓她直接到百草堂找他。
    百草堂外，幾名藥侍正在整理晾曬的靈藥。
    遠遠見到白薇的身影，為首的青衣藥侍眼睛一亮，快步迎上前來：“白師叔，可是來尋峰主？”
    不待白薇回答，便恭敬地側身引路，“峰主早有吩咐，師叔請隨我來。”
    穿過重重藥圃，濃鬱的藥香越發沁人心脾。
    藥侍見她目光停留，笑著解釋道：“這些是峰主親自培養的靈藥。”
    她正欲開口，忽聞堂內傳來一道聲音：“白丫頭，站在外麵做什麽？進來吧。”
    那聲音不急不緩，卻令人心安，白薇整了整衣襟，抬步邁入百草堂內。
    她正要行禮，程渡年抬手攔下了，隨後興致勃勃地朝她招手：“沒外人在，這些虛禮就免了，來來來，快看看老夫新培育的靈月仙草！”
    白薇好奇地走近，隻見程渡年麵前懸浮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，表麵流轉著淡淡的靈光。
    這不就是高級隨身藥園嗎？而且看這品相，竟與她青靈境升級前的模樣有七八分相似。
    “閉眼。”程渡年說完拉起白薇的衣袖，隨後手指在水晶球上輕輕一點。
    白薇依言合上雙眼，隻覺一陣天旋地轉。
    再睜眼時，已置身於一片月華般的清輝之中。
    腳下是鬆軟的靈土，四周飄蕩著銀白色的霧氣，最令人驚歎的是整片藥園裏生長的，全是散發著皎潔月光的靈月仙草！
    白薇不由自主地蹲下身，指尖輕輕撫上最近的一株靈月仙草。
    那葉片竟如流水般在她指間蕩漾，泛起漣漪般的月光波紋。
    更奇妙的是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株仙草都在吞吐著純淨的月華精華。
    程渡年負手而立，得意地捋著胡須：“如何？老夫用九幽玄冰為基，引太陰精華培育，才讓這些小家夥養成這般靈性。”
    程渡年驕傲地掃視了一圈藥園，“老夫沒有讓你失望吧！”
    白薇眼裏全是驚歎，真情實意地回道：“弟子佩服，弟子就知道把它們交給您是最正確的選擇！
    “哈哈哈哈，為了培育這些仙草老夫可是花巨資專門煉製了這個隨身藥園，五十倍時間流速，再配合太陰聚靈陣，不出三年，宗門就能收獲上千株成熟的靈月仙草了！”
    “走吧，再帶你去看看其它幾種！這一年多老夫的時間可都花在你送來的靈藥之上了！”說完程渡年念出一段晦澀口訣，白薇再睜眼已經回到百草堂內了。
    藥王穀富有白薇是知道的，原來太墟宗的丹峰也富得流油。
    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，白薇跟著程渡年穿梭在百草堂的一個又一個殿閣中。
    每轉過一道屏風，或者推開一扇門，都會看到懸浮在半空的各式隨身藥園。
    有赤玉雕成的火靈芝培育皿。
    有由玄冰打造的冰係空間藥園生長著寒髓草。
    每個隨身藥園都堪稱無價之寶，更不用說裏麵培育的那些外界難得一見的珍稀靈藥。
    豪，實在是太豪了！白薇真是大開眼界。
    當程渡年帶著她進了擺著的最後一個空間藥園，白薇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麻木。
    程渡年撫著胡子，轉頭笑道：“說起來，這些可還有你的一份功勞，當年若不是你從秘境帶回那些絕跡已久的靈草，也沒有這大片的靈草了！”
    白薇正要謙遜幾句，程渡年袖袍一揮，所有藥園齊齊收起。
    程峰主神色一正：“看夠了好東西，現在該說說你的事情了，你今天來找老夫可是在煉丹上遇到難題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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