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3章 一定是阿兄,他早該猜到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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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鳳梟的畫裏,每一個鳳嫋嫋腰間,都佩戴著一枚碧玉鏤雕的荷包香囊。
    那是有一次鳳嫋嫋過生日,鳳梟送給她的。
    鳳嫋嫋很喜歡,每日佩戴在身上。
    每一次入畫,也都要求鳳梟給她一並畫進去。
    隻是自從一年前,邊境消息傳回來之後,鳳嫋嫋就將那香囊裝進盒子裏,放進了鳳家祠堂。
    之後,她再也沒戴過。
    這件事情,隻有家裏人才知道。
    可木栢封一個外人,他的畫裏,怎麽會出現這枚碧玉鏤雕的荷包香囊?
    鳳離又仔細對比了畫工,越看,情緒越激動。
    激動得眼眶都紅了。
    他摸著木栢封留下的那幅畫,手指顫抖。
    “福,福伯,你快看,先生不僅知道阿姐的荷包香囊,就連他的畫工,和阿兄的畫工都一模一樣,就好像一個人畫出來的。”
    福伯不懂畫工。
    隻是他看到了木栢封筆下那枚熟悉的香囊,老眼朦朧。
    “這香囊,王妃已經很久不曾戴過了。若這幅畫真是木先生最近才畫的,不可能知道有這個。除非……除非……”
    福伯不敢說。
    鳳離替他說。
    “除非,這幅畫是他偷阿兄的。又或者,他就是阿兄!”
    福伯腦子嗡得一下,一雙眼睛猛地瞪大。
    “大公子所畫全都在這裏,不曾丟過。他是大公子,大公子回來了……”
    “福伯!”
    鳳離眼眶含著熱淚,表情卻嚴肅而清醒。
    “此事隻有你知我知,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!若他真是阿兄,鳳家軍全軍覆沒,隻有他回來了,且隱瞞身份不報朝廷,以皇上如今對國公府的態度,很可能會對他以逃兵論處!可他若是以其他方式回來,就更不能讓外人知道。這世間人人追求長生,可長生焉能盡遂人意?阿兄不能被當成怪物!”
    福伯完全沒想到過這個可能,聽著心驚膽戰,連連點頭。
    “好好,今天的事情,老奴爛在肚子裏,也絕不告訴任何人。”
    福伯想了想,又問:“那王爺和王妃呢?要不要告訴他們?”
    鳳離沉思片刻。
    “先別告訴。一來書信有被截獲的可能,不安全。二來,我要親自問了他,確定我所猜測不假,再找機會當麵告訴阿姐,以免阿姐空歡喜一場。”
    福伯激動點頭。
    “對,對對,還是小公子想得周到,老奴都聽小公子的。”
    鳳離又看了那幅畫良久。
    最後,他默默的將所有的畫全部收起來,連同木栢封留下的一起,放進了卷缸。
    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,小手眷戀的放在那副畫軸上。
    腦海裏閃過曾經和木栢封相處的每一個畫麵。
    曾經無數次熟悉的感覺,重新湧上心頭。
    可在當時,都被他忽略了。
    如今想來,他懊悔,自責。
    那一定就是他的阿兄。
    他早該猜到的。
    君九淵走後,鳳嫋嫋心裏好像空了一塊。
    她想自己走走。
    於是牽著馬,就一路從郊外走了回去。
    走到城門口,她看到了原本應該在山穀裏的楚邵。
    隻是他這會不是一個人。
    他的馬前,站著一個精心打扮的美豔女子。
    女子手裏捧著一個銀元寶。
    “公子,我在這裏等你好幾天,今天終於遇到你了。我是來還錢的。上次的傷是我自己不小心,並非公子之過,不該讓公子破費。今日特意將錢還給公子!”
    鳳嫋嫋聞言,立馬猜出了那女子的身份。
    陶記酒樓的大小姐,陶紫月。
    上次刻意用了能刺激牲口狂躁發作的香料,想纏上楚邵的女子。
    她這是到現在,還不知道楚邵早就識破了她。
    楚邵皺著眉頭,低垂著眼簾看著陶紫月。
    他略略思忖,彎下身子朝著陶紫月伸手。
    “既然姑娘想還,那就還來吧。隻要姑娘從此與在下兩清,便好。”
    鳳嫋嫋忍不住想笑。
    她這個表哥,腦子太直了。
    他這話,急於撇清關係的嫌疑太明顯。
    果然,陶紫月聽了這話,遞過去銀子的手頓住。
    小臉都沉了。
    “你這是什麽意思?怕我纏上你不成?”
    楚邵見陶紫月又把錢收回去,便收回手直起身子。
    “若姑娘沒有此意最好,那便是在下誤會姑娘了。這銀子就算是給姑娘賠罪,姑娘不用還了。”
    陶紫月氣得臉色越來越差。
    “我堂堂陶家大小姐,差你這點銀子?你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幕僚,以後若想往上升,少不了需要錢的助力。難道你還看不上我陶家的財力不成?”
    楚邵對這話沒什麽反應。
    他還真看不上。
    “在下不想往上爬,也確實不需姑娘的任何助力!”
    說罷,楚邵踢了馬肚子一腳,揚長而去。
    陶紫月……
    氣得臉色如豬肝。
    “哈哈,陶姐姐的美人計也不過如此。”
    身後傳來嘲笑聲,於記布莊的大小姐於姝,慢悠悠的走過來。
    “當初你嘲笑我不如靖王妃漂亮,主動送上門的招數太廉價。現在你又如何?好歹我當初找的是靖王那樣人人仰慕的皇子。可看看你現在,連一個幕僚都不把你放在眼裏,陶姐姐的手段,比我還廉價。”
    陶紫月陰著臉:“滾!”
    於姝:“怎麽?惱羞成怒了?是不是你爹給你下了命令,若是攀不上靖王府,你跟你娘就要被趕出門了?哈哈,我爹就不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。就連上次找靖王,他都心疼我委屈自己呢。我想想都覺得陶姐姐可憐,可誰讓你攤上這麽個爹呢。”
    陶紫月眸光微寒,雙拳緊握。
    “你找死!”
    她憤怒的朝於姝揮拳。
    結果卻被一個男子抓住手腕。
    “夠了。爹讓我們團結起來,才能想出辦法。否則今年都得灰溜溜的滾出鹹城。你們怎麽先起內訌了,丟不丟人?”
    於姝和陶紫月都不甘心的閉嘴。
    那男子說罷,將目光落在陶紫月身上。
    “紫月,你也不用擔心,若陶伯伯真的把你和柳姨娘趕出來,我有處空宅院,可以收留你們。”
    陶紫月收回自己的手腕。
    對男子的熱情,心生厭煩。
    “沈安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,我就是餓死街頭,也用不著你幫忙。”
    陶紫月轉身就走。
    那男子看著她的背影,滿眼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