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趙梅的性格，肯定是再談不下去的。老趙又給諸葛青打了兩次電話，卻是無人接聽，老趙就長歎了一口氣，坐在沙發上發呆，任老師也不去睡覺，在一旁默默的坐著。
    快晚上十二點了，老趙終究還是沒有等來諸葛青的回電，隻好給諸葛青發個信息：“家事不爭對錯，底線不能越過。”就去睡了，事情已經發生了，隻能是等回來見機行事吧。
    元旦這天，還是發生了很多事。老方和吳律師兩個人在老方家裏坐了大半天，議題隻有一個：農場的下一步籌劃。事情發展到眼前這個不可控的地步，眼見著是不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。為這個事，老方還專門給他的舅舅，省交投集團的老總打了電話，卻讓他舅舅給臭罵了一頓：“閑的沒有事幹，湊這個熱鬧幹什麽？那個礦要是那麽好開，還能等得到你們，生態保護新聞裏天天講的，你們怎麽就不長個腦子？真是糊塗。”
    但農場這個攤子不上不下的總不能就這麽扔下。兩個人商量了半天，既然不開礦了，那先前的合作也就沒有了必要，白胖子已經同意了要退出，還不如就此就散了。吳律師說：“反正你手裏也不差那幾個錢，要不就按先前的思路慢慢搞吧。”
    老方緊縮眉頭：“農場在我這裏連雞肋都算不上。自己不搞安全食品，別人也會搞的，無非是花點錢和時間的事，哪有這個閑心思搞這些。”
    可問題是前麵剛從老張手裏硬搶了過來，自己不搞，總不能再退回去。有實力搞的人，無非就是他們兩個。可兩個人都有自己本來的事情要做。最後還是吳律師說：“要不這樣，還是按照原來生態農場的想法朝前走，再考察一下老趙說的那個思路。我總是覺得，這個人遲早還是有用的，農場就算是我們倆的。過完新年以後，把手續都變更了，免得扯皮，老楊也催的急。”
    老方沒有說話，隻是覺得心裏太憋屈了，謀劃了大半年，扔了幾十萬進去不說，弄了這麽個結局出來，真是打了半輩子鷹卻讓鷹啄了眼。
    但老方不是那種執拗的人，能從一個供銷社的臨時工，發展到現在c市排名前十位的富翁，不僅僅靠的是有背景，更是靠自己的八麵玲瓏和穎悟絕倫。
    想了好半天，老方說：“這樣吧，你也不用為難了，農場不就扔進去二百個嗎？再扔二百個又有何妨？我全接過來，你們都算了，搞好了算是個副業，搞不好也認了。但隻是退股，不考慮其他，你也一樣。如何經營再想辦法。不知道老趙願意不願意承包？”
    武律師心中暗喜，嘴上卻說：“我考慮一下，想辦法探聽一下老趙的口風。”
    和老方吵架以後，白胖子去見了c市一個朋友，給其他人招呼都沒有打就回了省城。人不可能在一棵樹上吊著，既然在c市搞不下去，那就得另尋出路。這份資料在自己手裏捂了好多年了，再捂下去就沒了它應有的價值。並不是沒人感興趣，而是相比較而言，和c市當地人搞，目標小，注意的人少，自己好控製，能實現更大的利益而己。省上甚至省外的有實力者很多，但越是有實力的人越是吃相難看，搞的不好，自己別說吃肉，連湯都不會有的。
    農場白胖子是端端不可能去接受的，要是搞那個不掙錢的玩意，自己早幾十年前就搞了，還用等到現在。
    終虧還是功虧一簣。
    隻是可惜了。
    既然幹不成了，還是早點抽手的好。這一點，白胖子心裏是十分清楚的，無非就是前前後後投了三四十萬的樣子，他們也沒有理由不給不是。但白胖子心裏還是有些憤然，平時都是腦子裝了飛機發動機的人，怎麽連個大趨勢都看不明白，現在搞農業的人隻有兩種，一種是農村走不動的老頭老太太，一種是認死理的人，連鄉下初中沒有畢業的孩子們都知道，進城打工掙錢比種地好，武律師楊國慶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，也真是讓人醉了……
    還是不想了，既然定了不和他們合作，抓緊把自己屁股擦幹淨才是。那個老趙頭，心裏卻有點琢磨不透，要是真有楊國慶說的那麽大的背景和關係，自己的層次也應該不低，為啥就不去做別的，非要心甘情願的去養羊呢，真是讓人琢磨不透。
    正常情況下，白胖子對自己的周圍的人是很敏感的。不管是什麽人，經商的還是從政的，年老的還是年幼的，男的還是女的，有背景還是沒背景的，在位的還是有潛力的，他都分的十分清爽。隻要是認為對自己有利的人，他都會想方設法去維護好關係，反之，則一麵之見後再也不見。要不要和老趙繼續保持關係？白胖子想了一陣，還是算了，一個過氣的退休老頭，有能耐早搞大事去了，何必窩在鄉下養羊，又不是保護動物。
    雖然說和老方鬧得不愉快，但楊國慶還是自己多年的朋友、大哥。新一年來了，見不了麵，問候還是應該有的。就主動打了個電話，自然免不了說農場的事情：“算了，他們兩個就不是幹大事的人。農場的事我是不會再摻和的，也給他們說了，退出來。朋友一場，也不想為難，把前期的賬算清楚就行。合夥嗎，有和才能合，和氣生財嗎。我勸你也不要摻和了，不要說別人，就我們周圍的，靠種地發了財的有幾個？別到時候讓人賣了，你還幫著數錢，你那邊有什麽好事情，一定要記得老弟。當然我也是，合作才能共贏嘛。”
    元旦當天，楊國慶和張玉蘭上了省城兒子家，去看看小兩口日子過得怎麽樣。當然，主要目的不是這個，歲數一樣大的人，孫子們都上幼兒園了，這兒子結婚都大半年了，卻還沒有動靜，總得想辦法施加點壓力才好。
    白胖子打電話的時候，楊國慶正在兒子的小家裏坐著，差點就張口說出自己在省城的話。幸虧是白胖子沒有問在那，從楊國慶的內心來講，暫時還不想和白胖子見麵，都是些什麽人，吹號的時候恨不得把肺管子換成不鏽鋼的，再加上鼓風機。可衝鋒的時候，不是鞋丟了，就是褲子掉了，沒一個提得起來的。看來，自己也有認人不清的時候。但白胖子的話還是聽明白了，讓他幫著退股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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