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瑤聞言輕笑，蒼白的唇角揚起一個虛弱的弧度。
    “願望啊……”她垂下眼睫。
    “有也沒什麽用啊……反正……”
    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，“這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。”
    宋辰突然抓住她瘦削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讓她微微皺眉，“別這麽灰心！你說，什麽願望？我一定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聲音哽了一下，“我一定幫你達成。”
    慕瑤抬起濕潤的眼眸，靜靜注視著他。
    許久，她輕輕搖頭，“算了……說出來會讓人笑話的。”
    她自嘲地笑了笑，“何必呢？”
    “說。”他固執地堅持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    “我的願望……”
    她忽然笑了，眼淚卻猝不及防地滑落。
    “就是你愛我啊。”
    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，“你知道的，我有多愛你。”
    “好搞笑，以前我漂亮的時候，你都不稀罕理我，更別提，我現在這一副憔悴的樣子，更是沒眼看了吧。你一定覺得我現在很醜吧？”
    宋辰認真的搖頭，“沒有，真的沒有，一點都不醜。”
    慕瑤顫抖著問，“真的嗎？”
    話音未落，她忽然傾身向前，蒼白的唇瓣輕輕貼上他的。
    這個吻帶著苦澀，卻又柔軟得令人心碎。
    “這就是我的願望。”
    她微微退開，呼吸有些急促，眼底卻閃著決絕的光。
    “在我離開之前，我要完完整整地屬於你一次。”
    宋辰的瞳孔驟然緊縮，雙手下意識扶住她瘦弱的肩膀，“可是你的身體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聲音發緊，“你的身體能行嗎……”
    慕瑤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頰，溫熱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。
    “噓……別說話……”
    兩人的呼吸在咫尺間糾纏，空氣變得粘稠而炙熱。
    慕瑤的衣服緩緩滑落……
    這一次，宋辰用盡溫柔的動作，滿足了慕瑤的願望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兩人並排躺在淩亂的床上。
    肌膚相貼的餘溫尚未散去，房間裏隻剩下彼此交錯的呼吸聲。
    宋辰忽然感覺胸口很疼。
    短暫的快樂就像是一劑止痛藥，讓他暫時忘記了現實的殘酷。
    可是快樂過後，疼痛反而變本加厲地襲來。
    他無法想象，曾經那個嘰嘰喳喳，活蹦亂跳的慕瑤，有一天會消失在這個世界。
    就像是有人把最重要的東西從他心裏生生挖走，留下的隻有無盡的落寞和隱隱作痛的恐懼。
    他害怕閉上眼睛，怕再睜開時，她就成了記憶裏的一個影子。
    宋辰看了一眼慕瑤，她的臉色蒼白如紙，唯有那雙桃花眼依然明亮如星。
    他轉過臉去，眼淚無聲的滑落。
    “慕瑤，你告訴我，你是在騙我，我真的沒辦法接受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沒有辦法接受你會離開的這個事實。”
    “我難過的快要死了……”
    “真的，我很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對你，我對你不耐煩，還吼你。”
    “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，你像陽光一樣耀眼，而我那麽平凡……”
    “其實你每次哭的時候，我都不忍心。”
    “我何德何能，讓這麽好的女孩為我傷心。”
    “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，其實我早就喜歡上你了。”
    “隻是我自己都一直嘴硬的沒有承認。”
    “自從上學見到你的第一天起，我就喜歡你了。我知道你不經常去學校，但是，其實我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你的身影。”
    “你穿的衣服顏色都好鮮豔，就像是你的眼睛，帶著全世界最亮的光。”
    “有你的地方，仿佛一切都被照亮了。”
    “你說你喜歡我，我覺得不可能，所以我一直在逃避……”
    “其實，那天你哭著跟我說，要去跟別人訂婚了，我真的很難過……”
    “最後，你沒有跟別人訂婚，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？”
    “我以為，你還會像以前那樣，圍在我的身邊，嘰嘰喳喳的纏著我。”
    “我心裏想著……以後我一定要對你好一點。”
    宋辰的聲音哽住了，胸口劇烈起伏著。
    “隻是……我沒有想到，沒有想到老天爺跟我開了這麽大的玩笑。”
    “慕瑤，我真的好傷心……我真的接受不了，你突然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……”
    說到最後，他已經泣不成聲。
    慕瑤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    她扭過頭來，看著宋辰，那雙桃花眼裏蓄滿了淚水。
    “你說的都是真的嗎？”
    “嗯……”
    他們就這樣淚眼朦朧地對望著，淚水模糊了兩人的視線，像隔著一層流動的玻璃。
    慕瑤忽然伏在宋辰的胸前，大聲哭著。
    “你為什麽不早說！你為什麽不早說……”
    宋辰的聲音嘶啞，“對不起。”
    慕瑤凝視著宋辰濕潤的眼睛，輕輕湊近，在淚眼朦朧中吻上了他的唇。
    兩人都嚐到了唇間鹹澀的味道，分不清到底是誰的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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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慕瑤放開了他，靠在床頭上坐了起來。
    她擦了擦眼淚，問道，“宋辰，我沒有想到你這麽舍不得我，那，假如用你的一年壽命，能換我多活十年，你願意換嗎？“
    宋辰也坐了起來，他想了想，點了點頭。
    一年換十年，不虧。
    慕瑤眼底閃過一絲欣喜，“真的嗎？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她又問，“那你願意換給我幾年？”
    宋辰想了想，輕輕說道，“怎麽也得六十年吧，再讓你多活六十年，我失去六年也不虧……”
    “真的嗎？”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    慕瑤開心的說道，“那太好了！”
    “好什麽？”
    宋辰歎了口氣，“都是假想，又不能成真的。”
    慕瑤的眼睫還掛著未幹的淚珠，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。
    她忽然輕輕笑了，“怎麽不能成真的啊？我跟你說，我前幾天在寺廟求了求，神仙說可以讓我再多活六十年，而且，還不用你付出那六年，因為看你這麽有誠心。”
    宋辰遲疑的問，“真的？
    “真的。”
    宋辰看著慕瑤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眸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。
    他喊道，“慕瑤，你是不是在騙我？”
    “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得絕症，你就是在騙我對不對？？？”
    慕瑤有些心虛的咬了咬嘴唇，然後撅起了小嘴，低聲嘟囔道，“我隻是想讓你在乎我……”
    宋辰猛地扶住了她的肩膀，“你告訴我，你都是騙我的，真的是騙我的？？”
    慕瑤點了點頭。
    “是。
    宋辰氣急了，大聲罵道，“慕瑤，你個混蛋！你以後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？這種玩笑真的很嚴重！很嚴重！”
    慕瑤低聲說道，“知道了……”
    她抱住了宋辰的脖子，吻了上去，想用舌頭撬開他的嘴唇。
    但是，宋辰的牙關卻咬得很緊，一點都不配合。
    “你真的生氣啦？別生氣了，求求你了。親愛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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