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書場謎聯困才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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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扇底藏機巧,聯中設死生。
    墨香原是餌,筆鋒可作兵。
    書場雅集聚風雷
    蘇州虎丘的“聽雪軒”,每逢朔望便有名士設謎會。這日軒前懸起丈長白絹,上書“有獎征對”,引得無數才子折腰。青衫書生陸文昭剛近前,便見個錦袍公子搖扇大笑:“此等俗對也敢稱謎?且看我的!”揮毫寫下“寂寞寒窗空守寡”,擲筆環顧,滿座寂然。
    陸文昭卻瞧出蹊蹺——那上聯七字皆帶“宀”頭,分明是《清異錄》所載的“疊頂格”,專困好勝之徒。更奇的是案頭硯台微斜,墨汁沿凹槽緩緩滲入地下,似有機關相連。軒角小童正偷翻《謎格大全》,書頁間朱批密密麻麻如蛛網。
    連環謎陣縛蛟龍
    第一重“雙關謎麵”:錦袍客指陸文昭腰間玉佩:“兄台這枚‘青蚨佩’,倒應了‘天生舊物不如新’的景兒。”此句明麵出自《長恨歌》,暗指“青蚨”乃錢幣別稱,誘人接續財謎。
    陸文昭不接話茬,反指軒外老梅:“‘疏影橫斜水清淺’——這梅卻無倒影。”眾人隨他指尖望去,池麵果然空空如也——原是池底鋪了錫箔,專破文人“臨水賦詩”的雅興。錦袍客麵色微沉,袖中滑落半截絲線,悄然係在硯台底。
    詩鍾落處現殺機
    第二重“諧音陷阱”:軒主忽擊雲板:“請對‘兩舟並進,櫓速不如帆快’。”滿座嘩然,此聯暗含“魯肅、樊噲”諧音,更隱喻“文不如武”。陸文昭瞥見錦袍客指尖輕扯絲線,硯中忽浮起“笛清”二字——正是“狄青”諧音,欲誘他對“八音齊鳴,笛清難比簫和”狄青、蕭何)。
    陸文昭卻蘸墨寫下:“單騎突圍,馬快何懼刀沉。”既避諧音陷阱,又暗合《三國演義》趙雲救主之典。硯台突地“哢嗒”移位,露出底下《謎局賬冊》,某頁赫然記著:“激將法使沈秀才押宅田契——入賬三百兩。”
    四、離弦箭破連環弩
    第三重“藏頭契約”:錦袍客惱羞成怒,拋出一卷“謎友盟約”:“敢簽此約,方算真才子!”陸文昭細觀絹本,每行首字連讀竟是“自願質押紋銀百兩”。此術出自《拍案驚奇》中的“無頭狀”,專詐狂生。
    陸文昭忽向軒主作揖:“晚生偶得半聯,求教‘人曾是僧,人弗能成佛’。”此拆字聯暗諷錦袍客“偽僧詐佛”,更妙在句首藏“人、人”二字,破其藏頭術。軒主撫掌大笑時,梁上忽墜下本《騙經》,書頁間飄落數張當票——原是前日上當者的血淚憑據。
    丹心照破千層局
    陸文昭擲筆於案,墨星濺成北鬥狀:“《文心雕龍》有言‘隱以複意為工’,諸位這‘複意’倒是用得巧妙!”袖中抖出本《謎林折枝》,翻至某頁朱批:“凡急征巧對者,多藏機詐。”
    軒外忽傳來貨郎叫賣聲:“賣破局錐喲——”卻是老儒生喬裝,手持的銅錐正可刺穿機關硯台。陸文昭買錐擲地,硯底夾層應聲而裂,露出成卷的假地契。錦袍客倉皇欲逃,卻被門檻絆倒,懷中跌出《詐謎十要》,扉頁題著“釣得狂生三百人,不辭長作虎丘客”。
    墨池生魍魎,聯海起蛟鼉。
    解得文章詐,方知字是魔。
    生存法則:
    1. 拆骨讀句:效《說文解字》析字法,拆解藏頭、諧音等文字陷阱
    2. 以典破詐:熟記《古文觀止》名篇,遇雙關語速尋典故對照
    3. 逆流溯源:學《文心雕龍·指瑕篇》,從文氣不通處發現陰謀
    4. 借物反製:隨身攜帶《廣韻》殘頁,遇諧音謎即查聲紐韻部
    文史鉤沉:
    《鏡花緣》中“燈謎宴”情節,實為明清文人圈流行的“謎局詐”。錦袍客所用“諧音雙關術”,源自《武林舊事》記載的“臨安謎社黑幕”。而“青蚨佩”典故出自《淮南萬畢術》:“青蚨還錢”本是傳說,卻被奸商用作誘賭話頭。老儒生的“破局錐”,原型為《清秘藏》所載“文刺”——科舉考生防作弊的驗筆工具,可刮去紙麵夾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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