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5章 再次反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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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表走針、麥稈指針、還有依然在流出來的黑色稀釋液……
一層又一層給於白的心理壓力加碼。
於白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泵房內的空氣變得粘稠,混合著鐵鏽和腥甜的味道。
天花板的管道仍在痙攣,金屬扭曲的嘎吱聲在混凝土牆壁間回蕩,形成令人不安的共鳴。
鍾表的走針聲越來越大,劃過表盤的哢噠聲幾乎連成一片。
操作台側麵的圓形表盤上,麥稈指針每移動一分,窗外就傳來麥稈折斷的脆響,此起彼伏,血麥的自毀還在繼續。
混合池內的液體仍在變化。
黑液擴散形成的漩渦越來越大,池壁上的觀察窗開始蒙上一層霧氣,那些指引操作的分層痕跡正一點點消失。
場外觀察員們也不自覺替於白心焦,但他們畢竟不在殺意空間內,隻能眼睜睜看著於白行動。
“這……這是什麽情況?”
“感覺很不妙啊,看於白的行動,是因為他擅自打開這些管道,所以觸發了什麽規則嗎??”
“但是場上好像沒有直接攻擊於白的原住民啊…?那現在該怎麽辦?趁於白還沒遭受攻擊之前,先把他回收出來?”
“現在回收是不是有點太早了……於白這才進入沒多久啊。”
“不,這次殺意空間是有時間限製的,這個鍾表在逆時針旋轉,這裏才是本次殺意空間的規則!”薑晴目光一凜,指了指畫麵某處。
大家循聲望去,大概明白了,於白現在是想利用這三根粗管道裏的液體,調配出什麽東西,
但是現在這三根管道出現問題,卡住了,在浪費於白的時間!
不過,這個發現也讓場外觀察員們鬆了口氣。
原因無他,這讓他們對“什麽時候回收出於白”這件事,有了時機上的把握。
隻要在鍾表走針,快要結束之前,將於白回收出來就好了。
可是,事情真的有這麽簡單嗎……?
於白的心理壓力逐漸攀升。
他的手依然卡在第三個旋鈕上。
金屬旋鈕不知何時開始溫度上升,掌心都開始滲出汗水,在旋鈕表麵留下黏膩的指紋。
每一次用力,都能聽到頭頂管道傳來液體被暴力抽取擠壓的悶響。
突然,從不知道從哪的天花板上滴下來一滴冷凝水,正好砸在於白後頸,沿著脖子下滑進衣服裏,冰涼如蛇信。
但他已無暇顧及。
時間在流逝,血麥在消失,而解決問題的關鍵,就藏在這片混亂之中。
他突然眼睛一睜。
手微微鬆開旋鈕,側身再次朝後看去——
那扇門。
那扇門後,是什麽?
於白像是被蠱惑似的,怔怔地朝那扇門走去。
每靠近那扇門一步,泵房內的機械噪音就變得愈發扭曲——管道痙攣的嘎吱聲逐漸拉長,像是被慢放的錄音帶;
液體流動的汩汩聲響卻反常地清晰起來,甚至能分辨出不同粘稠度的流體在管壁摩擦的細微差別。
於白的手掌貼上冰冷的門板。
門軸發出幹澀的吱呀聲,緩緩向內開啟。
沒有預想中的房間,隻有一片濃稠的黑暗在地麵鋪展。
他單膝跪地,手指扣住門框邊緣,緩緩俯身。
借著泵房昏暗的燈光,一口方形井口顯露出來。
並沿由粗糙的混凝土澆築而成,邊緣布滿細密的裂紋。
井內漆黑如墨,卻反常地沒有潮濕的水汽,隻有若有若無的鐵鏽味漂浮上來。
於白微微側頭,把門的幅度打開得更大,好讓更多光線進入,幫他看清井內的景象。
然而,在他看清井下到底是什麽的那一刻。
他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擴張,右手無意識地捏緊了門把手。
【精神耐受值20】
盡管他的呼吸節奏依然平穩,但脖頸處的肌肉線條卻繃緊如弓弦。
像是觸發了他某種防禦機製,他的肩胛肌肉群瞬間調整到最佳發力狀態,隨時準備後撤。
場外觀察員看到於白這副狀態,不免好奇起來:這井裏到底有什麽?
不過,在動作靜止了好一會的於白,最終選擇緩緩關上了這扇門。
再次返回操作台時,他的眼睛低垂,嘴角卻不再有剛剛一籌莫展思考時的緊繃。
“精神耐受值降了一半!於白這是看到了什麽……?”
“於白這是……想到辦法了?”
隻見於白盯著那操作台上,三個旋鈕的表麵都刻著不同的幾何圖案……
第一個旋鈕上,是扭曲的波浪線。
對應左側第一根管道痙攣的故障。
第二個旋鈕上,是交錯的網格。
對應中間第二根管道形成鼓包,阻礙液體流動。
第三個旋鈕上,則刻著分層的波紋。
對應右側第三根管道的液體被黑色液體稀釋。
……
明白了。
於白眼神一凝。
他沒有再去碰任何旋鈕,
反而徑直走向工具區。
目光鎖定那個形似蟹鉗的巨大工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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鉗身的金屬關節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,把手末端的布條磨損嚴重,顯然經常被使用。
他試了試直接握住把手——果然,成年男性臂展都無法完全駕馭這個工具。
鉗口張開的幅度比他整個人的高度都寬,重量更是超出了單手操作的極限。
快速掃視四周,於白突然注意到牆上固定著幾組滑輪和鐵鏈。
他抄起一根帶鉤的鐵棍,將蟹鉗手柄上的鐵環勾住,然後用力拉動鐵鏈。
隨著滑輪組的轉動,沉重的蟹鉗被緩緩吊起,在管道下方懸停。
現在,他可以通過控製鐵鏈長度來調節鉗口位置。
於白用雙手握住鐵棍,像操縱起重機般精準調整角度。
當痙攣的管道再次劇烈抽搐時,他猛地一拽鐵鏈——
哢!
鋸齒狀的鉗口精準咬住管道痙攣最嚴重的部位。
金屬與金屬摩擦出刺眼的火花,但管道的扭曲幅度立刻減小了大半。
就在於白以為這姑且算製止住了痙攣的管道時。
那管道一靜。
隨後又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痙攣,像被釣上岸的活魚般瘋狂扭動。
蟹鉗的鋸齒在管壁上刮擦出尖銳的嘶鳴,迸濺的火星在天花板空中劃出轉瞬即逝的金色軌跡。
於白雙臂肌肉繃緊,鐵鏈在掌心勒出深紅的凹痕。
他迅速用膝蓋定住固定架增加支點,整個人後仰成四十五度角與管道角力。
鐵鏈在滑輪上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,鉸鏈關節處開始掉落細密的金屬碎屑。
管道表麵的波浪狀凸起突然改變運動方向,原本縱向的痙攣轉為橫向收縮。
鉗口瞬間被震開半厘米空隙,眼看就要脫扣——於白猛地旋緊鐵棍末端的調節閥,鎖死滑輪。
同時右腳精準踹向管道固定架的薄弱處,讓整個支架傾斜出一個微妙的角度。
吱——
重新咬合的鉗口這次卡進了管道接縫的凹槽。
痙攣的幅度立即減弱,但管道仍在持續發出沉悶的咚咚聲,像是某種生物不甘心的心跳。
於白剛鬆一口氣。
砰!
固定架被震得移位,鐵鏈瞬間繃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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