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0章 人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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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西火葬場的靈堂裏,燭火的煙霧混著消毒水味在空氣中盤旋。
幾位家屬正伏在骨灰盒前啜泣,突然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。
十餘名刑警魚貫而入,為首的警官亮出搜查證,人群頓時騷動起來。
“第四備用間在哪?”警官的聲音壓過嘈雜。
火葬場值班主任擦著汗小跑過來:“第四備用間?喔!那、那間早就廢棄了,現在是一個搬屍工的住處…”
他邊引路邊解釋,“那個搬屍工,是個啞巴,二十年前流浪到這兒。我們本來不想收他,他不要工錢,就圖個住處。我們看他力氣大,什麽髒活累活他都幹,搬屍體從不含糊,我們就把備用間騰出來給他歇腳…”
那警官皺眉,“這備用間原本是做什麽用的?”
主任的喉結滾動了一下:“早些年…是臨時停放無名屍的地方。”
他掏出手帕擦著後頸,“二十年前冬天特別冷,有天早晨我們發現備用間的門鎖被撬了,推門進去就看見——那個啞巴就蜷在停屍台上,和兩具屍體睡了一夜。”
“當時他什麽反應?”警官的筆尖停在記事本上。
“就…咧嘴笑。”主任不自覺地搓著手臂,“他比劃說,這裏暖和。老主任於心不忍,看他既然不怕屍體,就留著讓他當個搬屍工了。”
“他叫什麽名字?”
“當時問他,他也不說。老主任姓趙,那啞巴又是在第四備用間發現他的,就幹脆叫他趙阿四了。”
“……”
警官不語,筆尖在紙上寫寫畫畫。
終於,眾人停在第四備用間門前。
門後,出乎所有人意料,屋內異常整潔——一張行軍床,一個鐵皮櫃,牆角整齊碼著幾雙勞保鞋。
床單洗得發白,連枕頭都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。
“搜。”警官一聲令下,勘察人員放出機械蜘蛛。
微型探測器爬過每寸地麵,反饋數據在平板上跳動:無血跡反應,無指紋堆積,甚至連灰塵指數都低於標準值。
鐵皮櫃被拉開時發出“吱呀”一聲響。
櫃內整齊擺放著幾件奇怪的工具——
最上層是一排特製針管,針頭細長得不像醫用規格,表麵泛著暗啞的金屬光澤。
針管內部貌似還嵌著微型傳感器。
而中層擱著個普通飯盒大小的塑料箱。
當警員小心翼翼掀開蓋子時,一股白霧騰起,露出內壁結滿冰霜的保存倉。
這是……小型冷凍保存箱。
幾卷固定帶,邊緣有些磨損,顯然是被反複使用過。
注射器、麻醉劑……
這些東西,都是什麽?
一個淪落到要住火葬場備用間的啞巴,為什麽住的地方會有這種已經可以說得上高端的便攜式儀器……?
而且,這些針管、麻醉劑、還有冷凍保存箱,都是用來幹嘛的?
工具箱上方,那個壓根沒有被取下來過的說明書,解答了大家的疑問。
警員翻開說明書,發現整本都是無字圖示。
第一頁畫著一個人,其他地方都很簡略,唯獨畫了麵部扭曲成驚恐表情,胸口心髒位置畫著紅圈標記。
第二頁顯示特製針管插入紅圈位置,抽取一管管血液。
第三頁顯示,將這些裝著血液的管放入離心機。
最令人不適的是第四頁——分離後的暗紅色液體被注入冷凍盒,而剩餘的透明液體,則通過另一根管子回流到被抽血者體內。
圖示顯示這個過程要重複七次。
無法想象被抽血者在這個過程中該有多麽痛苦……
整個工具盒沒有ogo,也沒有別的標識。
取證警員立即啟動機械蜘蛛的深度掃描模式。
機械蜘蛛的複眼鏡頭閃爍著藍光,對工具箱進行全方位掃描。
三維建模數據實時傳輸到平板電腦上,每一處磨損痕跡都被精確標注。
當掃描到特製針管時,係統突然發出刺耳的提示音。
“匹配成功”的紅色彈窗跳出,屏幕上並排顯示著針管掃描圖和周小棠屍檢照片。
針頭直徑3.2毫米,與死者心包穿刺孔完全吻合。
更驚人的是,針管側麵的螺旋紋路,與傷口邊緣的撕裂痕跡呈現高度相似的毫米間隔。
機械蜘蛛繼續深入掃描,在針管接口處檢測到……微量心肌組織。
這個發現讓一些警員變了臉色。
四名警員戴上無菌手套,動作利落地開始封裝證物。
鐵皮櫃被整體套上防汙染袋,邊緣用證物密封條仔細貼牢。
而冷凍保存箱被裝入特製保溫箱時,機械蜘蛛再次突然發出“滴滴”的警報聲。
警員迅速檢查,發現箱底夾層裏還有三個未使用的血液袋,袋子上印著條形碼。
條形碼?
這個發現讓眾人有些驚喜,立刻掃描解碼——
無顯示記錄。
眾人原本驚喜的心又略微一沉。
這些科技產品,到底是誰給趙阿四的?
在這個鐵皮箱裏,沒有找到答案。
沉默,還是沉默地等待著機械蜘蛛將整個第四備用間掃描建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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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就在這時,機械蜘蛛在牆角一塊鬆動的地磚下發出提示音。
當警員撬開地磚時,發現下麵竟是一個隱蔽的夾層——這裏原本是停屍房用來排放血水的暗槽。
一件被壓得極薄的防護服靜靜躺在夾層裏。
一名年紀較大的老刑警戴上手套,伸手捏住防護服一角。
就在他提起的瞬間——
嘩啦。
一張完整的人皮從防護服內側滑落,像蛻下的蛇皮般鋪展開來。
整個房間的空氣凝固了。
年輕的取證員踉蹌後退撞上牆壁,法醫的鑷子“當啷”掉在地上。
老刑警的手還懸在半空,手套上還粘著一塊脫落的表皮組織。
那張人皮在燈光下泛著蠟黃的色澤,邊緣已經出現幹裂的痕跡。
噦——
周圍有人沒忍住,捂著嘴跑到外麵去了。
不適的幹噦聲像是會傳染似的此起彼伏。
法醫強忍不適蹲下身,撿起鑷子,撥開頸部切口——皮下脂肪層呈現出腐敗特有的橙黃色,這是典型死後2到3年才會形成的屍蠟化特征。
“剝皮手法不算很專業…”法醫聲音發緊,用鑷子輕輕撥開人皮領口處的褶皺,露出頸部鬆弛的皮膚紋理和明顯的老年斑。
“女性,60歲左右。”他聲音發啞,“看甲狀軟骨的萎縮程度,至少死亡三年了。”
隨著鑷子移動,最令人不適的是頭皮部位:頭發被連根拔出,毛囊處凝結著黑紅色的血痂,像無數細小的眼睛。
殯儀館主任雙腿一軟,直接跪坐在地上。
他死死捂住嘴,指縫裏漏出幾聲幹嘔,眼鏡片上濺滿了剛才反胃吐出的淚花。
“這…這…不可能,我們對每一具屍體都有進行登記,這絕對不是送到我們殯儀館的屍體!”
事情都到這個關頭了,主任還不忘試圖撇清殯儀館的責任。
旁邊一個年長的火化工踉蹌著退到牆角,開始劇烈嘔吐,整個人情緒崩潰,“我都幹了什麽……我都幹了什麽……不是我的錯!不,我也不想這樣的!”
大家聽到這個年長火化工的喃喃自語,不免將目光轉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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