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章 忘了附加條件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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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,那個啊。”基文輕笑一聲,繼續著手上的動作
他取出一顆青檸,切片,又再用專業刀具在上麵劃出細密的紋路。
“大概兩周前吧,有人找到蘇夏,說要打個賭。”
青檸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。
基文將裝飾好的青檸片卡在杯沿,動作嫻熟自然。
“對方說,有人想和蘇夏合作,但在合作前,他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,表示自己能讓一個死刑犯從監獄裏出來,帶著另外半塊磁鐵前來赴約。”
基文把調好的金湯力往前輕輕一推,示意自己做好。
杯壁上凝結的水柱順著他的指尖滑落。
“蘇夏不僅沒生氣,反而覺得有意思,幹脆拿這個開了個盤口。”
基文轉身擦拭著雪克杯,金屬杯身在燈光下微微反光。
“那陣子可熱鬧了,因為賭約太狂,夏老板要求我們所有員工,隻要有人問起這半塊磁鐵,就一定要給客人們講解。
還盛情邀請客人們下注,愣是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挑戰搞成了酒吧的營銷噱頭。
大家傳著傳著,還成了蘇夏酒吧的一段話題,大家都在猜,到底是哪個大人物在跟蘇夏秀手腕?”
他聳了聳肩,“不過過了一個星期,新鮮勁過了,大家也就忘了這茬。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,監獄的車都沒出現過,哪有什麽死刑犯……”
基文話還沒說完。
“哦?”客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杯壁,發出清脆的聲響,“那買‘賭約實現’的人多嗎?”
基文將雪克杯掛回原位,金屬碰撞,叮咣輕響。
“說出來您可能不信,”他轉身倚在吧台上,嘴角帶著無奈的弧度,“雖然客人們聊天時都說得天花亂墜,但真到下注的時候…”
他做了誇張的手勢:“九成都押了‘不可能’。畢竟嘛,讓死刑犯越獄?這也太魔幻了!”
冰塊的融水在杯底匯成一小灘,客人突然抬眼:“你呢?”
“我?”基文愣了一下,隨後有點不好意思,“我這個人吧,有個怪毛病——”
他扯下肩上的毛巾,開始擦拭已經光可鑒人的吧台,
“就是大家都看好的,我越不愛湊熱鬧。”
爵士樂正好切換到薩克斯獨奏,悠揚的旋律在兩人之間流淌。
基文:“上周二我還押了五十信用點在‘可能’這邊,被同事們笑話,說我擰巴,不過我這人就這樣,總愛和主流唱反調。
別人都說東,我偏要往西瞅瞅——結果十次有九次半,發現還是人家選的方向對。”
基文又突然模仿著朋友的語氣:“基文啊,你這不是特立獨行,你這叫自討苦吃!”
吧台的射燈在他身上投下光影,基文聳聳肩:
“但你說奇怪不奇怪,明明每次都輸,下次遇到這種事,我還是會忍不住押那個‘萬一’。”
他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,“這裏可能真有點毛病。”
吧台另一頭傳來幾聲輕笑,顯然熟客們不是第一次聽這個故事。
基文朝他們眨眨眼:“所以我現在下注都隻敢押五十信用點,就當買個樂子。”
他轉身,又用毛巾擦拭著另一邊的吧台:“反正…人生不就是這樣嗎?總要有人當那個相信奇跡的傻子。”
爵士樂正好進入間奏,薩克斯風嗚咽著,像是為他的“賭運”奏響挽歌。
客人突然輕笑了一聲,那笑聲很輕,卻讓基文莫名停下了擦拭的動作。
“五十信用點…”年輕男人的聲音清晰悅耳,“換一個奇跡,很劃算。”
基文還沒反應過來,就看見客人將另半塊磁鐵輕輕推到了吧台上。
“我是於白,也是——那名死刑犯。”
那半塊磁鐵的紋路,與展示台上的那半塊完美吻合,仿佛在嘲笑所有人先前的篤定。
基文的手僵在半空。
毛巾從他掌心滑落,無聲地墜在吧台上。
他這才看清這個自稱於白的男人——衛衣兜帽下是一張英俊白皙的臉。
燈光在他深邃的眼窩投下陰影,卻掩不住那雙眼睛裏的亮,像是深夜海麵上浮動的月影。
哐當!
身後傳來玻璃杯重重落在桌麵上的聲音。
基文不用回頭也知道,那幾個熟客被於白的自報家門,震驚到了。
反觀於白,他從容拉下衛衣帽子,露出頸間那道黑色環扣。
而基文的視線不自覺地追隨著一滴水珠——他從於白微濕的發梢滑落,途經那道環扣,最後消失在衣領深處。
角落裏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,有人被酒嗆到,爆發出劇烈的咳嗽。
原本喧鬧的卡座區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,隻剩下背景音樂裏的薩克斯還在兀自嗚咽。
基文餘光注意到有幾個熟客瞪大了眼睛,其中一人不小心碰到酒杯,著急要扶,琥珀色的威士忌正順著台麵緩緩流淌,卻無人理會。
另一邊的卡座裏,有人猛地站起身,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。
原本慵懶的爵士樂手突然停下了演奏,薩克斯風最後一個音符卡在喉嚨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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吧台邊的幾位客人不約而同地繃直了脊背,目光快掃,像是在計算逃離路線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釘在於白身上,
確切地說,是釘在他頸間那個黑色的電子設備上。
那東西每隔十秒就發出一次幾不可聞的電子音,在死寂的酒吧裏顯得格外清晰。
那是,炸彈?
薩克斯風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間,基文的後頸寒毛倒豎。
他太熟悉這種死寂——這是殺手們拔槍前的默契。
吧台暗處,幾道陰影已經悄然變換了姿勢。
有人將手探入西裝內袋,有人借著調整坐姿的掩護摸向腳踝。
空氣中隱約浮現金屬與皮革摩擦的細微聲響,像是毒蛇吐信。
“各位。”基文突然提高音量,手指在吧台下悄悄按下警報,“這裏是蘇夏的場子。”
這句話像道無形的結界。
角落裏,一個已經半站起身的黑影緩緩坐了回去,但手仍停留在腰間。
另一邊的卡座裏,金屬冷光在袖口若隱若現。
於白卻仿佛對這一切渾然不覺。
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吧台。
依然保持著那副閑適的姿態。
不過,於白越是鬆弛,就說明他越沒有破綻。
“放鬆。”
他淡淡開口,天生魔王,一句話就無形把場上的控製權奪到自己手中。
“我沒有惡意,我不過是個守約之人。”於白微微仰頭,黑色頸環隨著他的動作更加醒目。
他刻意放慢語速,確保每個字都能清晰地傳遍酒吧:
“帶著約定的信物,在約定的時間…”
指尖輕推,將那半塊磁鐵滑向吧台中央,
“來見約定之人。”
基文注意到,於白說這話時,目光始終盯著二樓某處——那裏,監控器的紅點正規律地閃爍著。
基文心裏略一吃驚,這個於白,對環境觀察和危機察覺的能力相當敏銳!
“還是說…”於白突然提高音量,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失望,“蘇夏的賭約,從來都不打算兌現?”
最後一個尾音落下時,樓上傳來高跟鞋叩在台階上的輕響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向上望去——夏正倚在樓梯扶手上,
暗紅色的皮夾克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像一簇跳動的火焰。
她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細長香煙,
尖銳的指甲油紅得刺目。
“蘇夏的場子,向來說一不二。”她的聲音輕挑但篤定,一步步走下台階。
靴跟敲擊一階階樓梯的聲音,像是某種倒計時。
“既然賭約成立…”
她突然抬手,場上暗處那些蠢蠢欲動想拔槍的殺手,終於紛紛收回武器,重新落座,“我們自然認。”
夏的視線快掃過於白頸間的電子環,“隻是…”
夏的視線如刀鋒般刮過於白頸間的電子環,“隻是...“她突然綻開一個危險的笑容,“那位打賭的先生,似乎忘了附加條件?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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