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為光事前還是做了功課的。
    不給人打電話，人家咋知道晏城的服裝廠有貨呢？
    隻不過當時大家都看好巴西，耿為光打電話推銷，沒少被人取笑。
    為了掙錢，不寒磣嘛。
    接到電話，打趣一句“我就說我眼光好”這事也就過去了。
    和和氣氣的大家都有生意做嘛。
    “雖說過兩天又有比賽，但羅西這次表現太耀眼了，這場比賽說是本屆世界杯最精彩的一場都不為過，我敢說哪怕這次意大利沒奪冠，未來四年甚至四十年，再有人提到82年世界杯，也會有人提到羅西的帽子戲法。”
    世界杯首勝送阿根廷回了老家。
    三球送奪冠大熱門巴西隊回老家。
    在信息傳播沒那麽迅速方便的八十年代，會被津津樂道許多年。
    這也是那些百貨公司、服裝店願意進貨的原因。
    耿為光覺得沈穗真的神了，“你看好今年的女排？”
    之前沈穗就跟自己提過讚助女排的事。
    但因為貸款引進設備，再加上其他一些事，這上半年都過去了，事情還沒定下來呢。
    今年是世錦賽，九月中下旬才比賽。
    還有兩個半月不到。
    如果談讚助的話，那得盡快了。
    沈穗笑道：“我可是砸了真金白銀進去的，你覺得我錢多燒得慌？”
    “行，那我這就聯係女排那邊，談讚助。”
    其實也可以試著讚助國足，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，國足有讚助商。
    年初比賽的時候，球衣上有廣告。
    算了，輸了比賽不吉利。
    還是讚助女排穩妥些。
    這事敲定下來，不過耿為光還是多問了句。
    沈穗給女排的讚助費是多少。
    他心裏沒數啊。
    給太多了那肯定肉疼。
    給少了吧也不合適，顯得沒誠意。
    有個參考，更合適些。
    沈穗倒是沒藏著掖著，畢竟牛仔褲跟運動服屬於兩個賽道。
    並不衝突。
    何況，她還能拿分紅呢。
    “那你覺得我給翻倍如何？”耿為光覺得有點少了，“或者三倍左右？”
    沈穗也拿不準，“你自己估量下最多能出多少，現在世錦賽還沒開始，興許能便宜點，十幾二十萬一年？”
    “哦，可以的話，就簽訂個長期合同。”沈穗把自己跟女排的合同說了下。
    十年長期合同，又牽扯到奪冠獎勵什麽的。
    耿為光心裏有了底，“成，那我跟女排談的時候，打著你的旗號沒問題吧？”
    畢竟沈穗跟女排是熟人，說沈穗介紹過來的。
    興許好談一些？
    “當然沒問題。”沈穗笑著搓了搓手指，“我還有廠裏的分紅呢，巴不得咱們的運動服賣得好。”
    對沈穗來說，自己搞個服裝廠太難了。
    從拿地到建廠，再到采購機器設備、談供應商，招工培訓工人，生產加工。
    這才隻是開始。
    還要把東西賣出去，那樣才能回本啊。
    整個流程複雜不說，還特別耗時間。
    現在拿了地搞工廠，等後年能步入生產經營就算不錯了。
    更何況，她也沒那麽多錢。
    如今讓服裝廠這邊幫自己代加工牛仔褲，再就是有服裝廠的幹股，能穩穩的賺分紅。
    對她來說是這是時下的最優解。
    正如同沈穗對靳敏說的，她需要耿為光的信任，而且是主動信任。
    這樣的信任，能夠帶給沈穗更多的錢。
    對方肯定幹啥都會帶自己一把。
    依托於工廠家大業大，沈穗拿到的錢興許比服裝店帶來的效益還要高。
    更何況……退一萬步說，自己拿的是幹股，隻分錢不擔責。
    沒有比這更美的事了。
    與耿為光閑聊了幾句，沈穗這才回單位。
    四強名單出來，德法波蘭意大利。
    還有四場比賽。
    兩場半決賽、三四名以及冠軍爭奪戰。
    沈穗看著報紙上的報道，忽然間想起什麽，“回頭我跟楊春華商量下，這幾天讓喬大軍晚上來弄電視，你就別折騰了。”
    就四支隊伍比賽時間都往後了許多，夜場比賽。
    那國內就是淩晨三四點鍾。
    雖說派出所就在附近，但靳敏還是別去熬點了。
    “知道知道。”靳敏沒提鄧瑞民送她回家的事。
    沒必要。
    至於熬夜看球，一次就夠了。
    半決賽就不看了，回頭看決賽。
    不看比賽，但靳敏對球衣的銷售十分關注。
    服裝店也有出售，甚至有人把球衣t恤跟牛仔褲搭配起來。
    天藍搭配靛藍，別說，還挺好看。
    愣是帶動牛仔褲賣了一波。
    而這種搭配，靳敏很熱情的介紹給了談凱歌、孫經理他們。
    作為服裝設計師的職業素養。
    嗯，多賣點牛仔褲自己也有更多錢嘛。
    不寒磣。
    是的，掙錢不寒磣。
    程芸一再的跟自己說這句話。
    主要是她來了晏城，眼下要去見杜小風。
    老杜那邊走不開，進貨的事情就得程芸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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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六號那天老杜拉回去的衣服，賣爆了！
    七萬多塊錢的貨，三天就賣光了。
    程芸也急了眼，去進貨啊。
    偏生杜顯兵被喊去開會了。
    沒辦法，她隻能自己上。
    帶著賣衣服賺來的錢，再有那些銀行貸款。
    這次程芸要進二十萬塊錢的貨。
    但她不認識沈穗，得先來找杜小風。
    杜小風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。
    尤其是瞧著程芸帶來的禮物。
    她都想刻薄幾句。
    忍了。
    不對啊，小嬸屈尊駕臨晏城這小破地方，肯定有緣由。
    杜小風多機靈的人啊，一下子就想明白了。
    她刻薄幾句也沒事，小嬸還能拍屁股走人不成？
    “哎呀小嬸這也太破費了，我家那幾個孩子賤命一條，哪配得上這些好吃好玩的呀。”
    程芸隻覺得這話有些耳熟。
    想了下，哦，自己曾經用這話嘲諷杜小風的弟弟妹妹。
    死丫頭這麽小心眼，小心嫁不出去！
    但現在有求於人，她也隻能假裝不在意，“胡說什麽，咱們老杜家的孩子，哪個不是寶貝？你嫌少是吧？”
    咬了咬牙，程芸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一把錢來，塞到杜小風手裏，“你一個姑娘家帶這麽多孩子也不容易，要是有什麽難處就跟你叔和我說，你小叔他呀，就是刀子嘴豆腐心，在家的時候老念叨你，但又拉不下臉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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