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8章 名為采訪,實則相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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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武軍不跟她說,是為她好。
可沈穗知道,自己要是不弄清楚這件事,她往後都睡不好。
其實她也知道。
就算知道林建業救的那個人是誰,自己也做不了什麽。
她還能去找到那人,押著她到林建業墳前磕頭嗎?
劉武軍沒說,但又說的明白。
那女同誌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
她家裏動動手指頭,甚至不需要說,下麵就有人把事情辦妥了。
這樣的人,沈穗壓根也做不了什麽。
她是蚍蜉,撼不動大樹。
可她就是想知道這人到底是誰。
給自己一個交代。
弄清楚它。
本該回家的人,此刻就在圖書館的辦公桌前,等待著那邊的回答。
劉武軍是不會告訴自己的。
沈穗不怨他。
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,隱瞞這事,也是希望她別鑽牛角尖。
為了自己、為孩子著想,就當救了個沒心沒肺的。
僅有的交集也就那麽點,往後也不會打交道。
可今天,沈穗偏偏聽到了報社那倆記者的對話。
她就是心裏頭過不去這個坎兒。
鬧明白吧。
電話已經打出去了,那就把這件事弄清楚。
對自己有個交代。
電話那邊有片刻間的遲疑,“找秦越?”
何政委有點懵,這咋還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裏來了?
姓沈?
誰呀?
他抬頭看向辦公桌對麵站著的青年。
一度懷疑這是秦越安排的人,特意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岔開話題。
但這小子還能掐會算不成?
怎麽知道自己今天找他談話呢?
“稍等,我讓人去喊他,五分鍾後你再打過來。”
說著,他掛斷電話。
辦公桌那頭站著的人,仿佛沒聽見似的。
筆直的像是一棵白楊。
眉頭都不帶皺一下。
可越是這樣,何政委就越是頭疼。
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情緒,但一想到眼前這個刺頭,又煩躁起來。
“那你就當這是任務成了吧?總不能讓你父親親自來一趟吧?”
不是被這小子氣得頭疼,他也不會賭氣說這種話。
秦越神色不變,“他來了也一樣。”
“你……”何政委氣得敲了敲桌子,“氣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?秦越你何必跟你父親對著來?是,你是立了功,可你現在什麽身份?”
“你現在還是少校,距離中將遠著呢!”何政委這話說的客氣。
秦越在戰場上立了功,晉升為中校也就是眼前頭的事兒。
但中校又如何?
如今隻是局部的小戰爭,沒那麽多刷軍功的機會,哪怕你是將門虎子,將來能當少將也是祖墳冒青煙了。
怕是這輩子都及不上你爹。
你跟他對著幹,有什麽好處?
秦越閉上眼,“我沒想著當將軍,沒什麽好采訪的。”
他並不想再度回憶戰場上的事。
槍聲、子彈、燃燒彈。
那些奪走敵人的性命,也帶走了他戰友的命。
沒能保護好自己的戰士,這不是什麽榮耀的事。
他不想接受采訪。
何政委一個勁兒的揉太陽穴,好一會兒這才說道:“老實告訴我,你是不是跟人處了對象?哪的?什麽時候的事?”
之前肯定沒有,但自從去年秦越去了前線,就不好說了。
這不在自己掌控中。
“沒有的事。”秦越神色坦然。
“那你為什麽不肯接受采訪?讓你跟小高見見又不是要你跟她立馬結婚入洞房,她爹跟你父親也是老戰友,你們小時候又不是沒見過。現在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,碰個麵不很正常嗎?”
何政委從秦懷江那裏接到的新任務——
省報那邊派人來采訪秦越。
采訪的記者高華,她還有另一重身份,秦淮中的老戰友高聿明的小女兒。
何政委接到電話就明白了秦淮中的意思。
這是想聯姻呢。
也正常,一個是軍區高層,一個在省裏舉足輕重。
兩人又曾是戰友。
兒女這一代親上加親,將父輩關係傳承下去,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。
按理說該秦越這邊主動點,男同誌嘛。
但秦越這人有點強種脾氣。
剛巧高華在報社工作,借著采訪的機會,兩人碰個麵嘛。
借著工作的便利,交流起來也更好一些。
可問題出現了。
秦越不同意!
是的,這小子他不、同、意!
何政委想到打電話來的沈姓女同誌,一度以為他在外麵有人。
可秦越否認了。
這讓何政委頭疼。
這小子強種脾氣,但還不至於撒謊。
他隻是單純的鑽牛角尖了。
至於鑽進哪個死胡同裏麵,何政委也清楚。
但他不敢去碰觸那個話題。
隻能試圖說服秦越,“就接受采訪而已,要是看不對眼那就算了。你現在這強脾氣上來了,不肯答應,非要你父親插手是吧?到那時候什麽狀況,你有想過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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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他非要說秦懷江的壞話。
但這位將軍脾氣臭的很,除了他媳婦,旁人的死活壓根不在乎。
到時候真要殺到他們軍區,秦越可能無所謂,但高家姑娘的麵子,怕是要丟盡。
“你就接受采訪,就當走個過場行吧?而且也不是你一個人,到時候我讓鍾薛高與你一塊接受采訪。”
何政委覺得自己這安排極好。
鍾薛高是結了婚的,自然不用擔心高小姐看中他。
而且兩人都是從前線回來的,也不怕沒話題聊。
除非那位高小姐是個草包。
不過能在省報工作,又是來做專訪的,怎麽也得有所準備吧?
揉了揉頭,何政委暫時不去思考這個問題。
瞧秦越嘴唇翕動,他拍了下大腿,“那就這麽定下來,那邊後天才過來,你也不用緊張,不過也別太冷著一張臉,你們兩家好歹也是世交。”
秦越轉頭看向窗外,傍晚的大地染了別樣顏色。
七月的空氣都是焦熱的,玻璃窗外的空氣在汨汨的流動。
他有很多話要說,也知道,說了沒用。
父親是強勢的,強勢到猶如暴君一般,他說的就是金規玉律。
政委有句話說的沒錯,他現在不過是個少校,無法反抗權威的父親。
甚至連拒絕這次名為采訪,實則相親的活動都不能。
好一會兒,秦越這才說道:“我擔不起家庭的責任,他隻是白費功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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