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穗也有些意外，她竟然被葉素蘋拒絕了。
    但秦越給她出了另一個主意，“你去找薛秀芹。”
    薛秀芹跟他母親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。
    完全不同的出身，截然不同的性情。
    更關鍵的是，薛秀芹極為爽快。
    “不一定非要她出資，讓她幫你尋摸尋摸需要幫助的烈屬，這樣也便於你在首都軍區傳播名聲。”
    沈穗幫人是真，花錢買名聲也是真。
    既然都請葛軍幫忙了，那為什麽不找薛秀芹呢？
    論軍銜，鍾開山不如他父親秦懷江。
    但……
    人家在首都軍區，還不一樣。
    沈穗眼前一亮，慢吞吞說道：“這樣是不是還能刺激你母親？”
    “當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話因為那驟然靠近的呼吸而卡住了。
    沈穗飛快的親了他的臉頰，“那我去給薛大姐打電話。”
    秦越看著那飛奔離開的人，有點恍惚。
    那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，可又是那麽真實。
    他忽的就心跳快了起來，覺得被親吻的那一塊不要太燙。
    也太沒出息了點。
    “叔叔，我媽媽怎麽跑了呀？”
    小滿沒追上媽媽，她跑過來找秦越。
    “咿，叔叔你臉怎麽紅了呀？發燒了嗎？”
    小姑娘學著母親的樣子，去試秦越的額溫。
    又摸了摸自己的腦門。
    完了，她也不知道燙不燙啊。
    秦越難得的遲鈍，反應過來看著小滿一臉糾結，又忍不住揉了揉小女孩的臉，“沒有的，小滿別怕。”
    他隻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。
    還有點不適應。
    往後習慣了，就好了。
    “走，我們去院子裏跳格子去。”
    小滿歡呼雀躍，“好啊，不過秦叔叔你得讓著我，不然我總是輸。”
    “好，讓你兩步。”
    “三步，讓我三步嘛。”
    “行，那就三步。”
    小滿：“……”早知道這樣，那就說五步好了。
    沈穗第二天上午就見到了薛秀芹。
    “你來首都過年怎麽不跟我說聲呢。”薛秀芹一臉的嗔怪。
    沈穗笑著道：“是我考慮不周全，等下我請客給薛大姐賠罪。”
    薛秀芹也沒真的生氣。
    其實她知道沈穗為啥避著她。
    無非是怕萬代雲知道了，到時候心裏頭又不舒服。
    即便不吵不鬧，也會影響家庭氛圍。
    不過她也沒揭穿，跟沈穗笑著說起了那個烈屬幫扶的事。
    “這事挺好的，過去這些年，我家老鍾也跟我說過，他有時候會把工資給人，但他一個人能力畢竟有限。”
    撫恤金是國家規定，就那麽點。
    戰友們或者上麵首長再掏的錢，都是自己的一片心意。
    畢竟死去一個人所帶來的不止是未來幾十年的經濟損失，還有無法忽視的精神創傷。
    可他們能做的，也不過是在經濟上略微彌補一二。
    “難得你這麽一片心，我之前倒也是聽人提了一嘴，不過沈穗，大姐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。”
    沈穗請來的是真神，自然很樂意聽薛秀芹的意見。
    大部分烈屬都很好，戰友們湊一湊錢塞給他們，人家都不要。
    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，也不免遇到一兩個不做人的。
    薛秀芹的顧慮在於，萬一遇到這麽個不做人的，沈穗做好事反倒會落埋怨。
    為什麽不能一直幫扶我家？
    你是不是在作秀？
    一旦鬧騰起來，總會有人被煽動，更別提沈穗還有個仇家高聿明。
    到時候萬一被對方抓住機會，她做好事反倒容易留惡名。
    “要我說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，與其直接從經濟上予以支援，倒不如幫助解決工作的問題。”
    這件事說起來又跟武裝部有關。
    按理說，國家會照顧烈士家人，總會幫忙安排一個工作崗位，保證烈士去後，家裏頭還能有穩定的經濟來源。
    具體的安排，就牽扯到地方武裝部。
    全中國那麽大，地方武裝部也有千把個。
    這不免良莠不齊。
    有的武裝部負責，有的嘛，隻有態度不見作為。
    烈屬的安置問題不見得妥帖。
    “你知道的，我是鄉下窮丫頭出身，對這事還算有點了解。一般來說家庭困難的烈屬，多是來自農村。讓地方武裝部給烈屬安排個合適的工作，挺難的。所以我尋思著你與其給錢，倒不如給安排工作。”
    沈穗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    安排工作當然好，但前提是她得有崗位啊。
    至於可能打臉地方武裝部，那都是後話。
    問題的關鍵在於，“我沒工作能安排。”
    沈穗苦笑，她有點錢，但沒有工廠。
    而且工廠是固定的，也很難把五湖四海的困難烈屬匯聚在一起。
    這個可行性雖然有，但很低。
    薛秀芹一怔，這是實打實的困難。
    “倒也是，不過我聽萬代雲說，你是做服裝加工的，沒打算弄個廠子？現在國家在這方麵的政策有些放鬆。”
    萬代雲進京後，薛秀芹從兒媳婦嘴裏知道了沈穗的一些事。
    越聽越喜歡。
    誰不喜歡朝氣蓬勃的人呢？
    單是看著就覺得幹勁滿滿。
    當然她兒媳婦不喜歡，因為她沒沈穗能幹。
    這事看破不說破，薛秀芹喜歡她的，不需要兒媳婦的意見。
    “自己建廠的話，有些麻煩，我這邊資金也不夠。”沈穗想過工廠的事情。
    她想再等等，等著國營工廠破產倒閉潮開始，她到時候接手幾個。
    現在有耿為光的服裝廠做後盾，自己現在沒工廠倒也沒關係。
    畢竟一個服裝廠投資建設需要太多的錢，沈穗把自己的積蓄都搭進去怕不是也杯水車薪。
    “這倒是。”薛秀芹發現自己也天真了，“那就先不說安置工作的事，我回頭再幫你喊幾個人，到時候一塊來弄這個，就算真遇到不好的，咱也不怕。”
    “那就麻煩大姐了。”
    “嗨，我也是軍屬，做點事不是應該的嘛。不準再跟我說這些，不然我可就生氣了。”
    沈穗笑著答應。
    薛秀芹這才滿意。
    說完正事，她又忍不住八卦，“你跟秦越感情咋樣啊，啥時候結婚定下了沒？他媽又再刁難你嗎？要是她棒打鴛鴦你別怕，到時候大姐給你介紹個更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