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滿念叨了半天峨眉山的猴子，終究抵不住困意，抱著沈穗的胳膊睡著了。
    小姑娘今天話特別多。
    大概是因為沈穗這次出門時間長。
    哪怕秦越趁著周末帶她去了西郊機場，上飛機溜達了一圈。
    也還整天念叨著，媽媽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，爸爸我們開飛機去救媽媽吧。
    近來秦越在給她看《西遊記》的連環畫，小朋友對猴子念念不忘。
    明明去年《西遊記》試播的時候，她都不帶看的。
    沈穗也猜不透小朋友的心思。
    這不，一大早要沈穗送她去學校。
    “爸爸一塊去！”小滿補充道。
    小姑娘對這件事格外執著，一手抓一個，恨不得就著兩人的胳膊蕩秋千。
    沈穗歪頭看秦越，詢問怎麽回事。
    秦越輕咳了一聲。
    小滿跟同學說我媽媽出差了。
    結果同學不知道怎麽就聽成了“我不乖，媽媽不要我了”之類的話。
    小滿心裏頭賭氣呢。
    “誰說我們小滿不乖呀。”沈穗摸了摸女兒的腦袋，“走，媽媽跟爸爸一起送你去學校。”
    小滿哼哼了兩聲，“媽媽你最近還要出差嗎？”
    “最近不去啦，在家給小滿做好吃的。”
    小姑娘聽到這話小豬似的拱了拱沈穗的腰，“媽媽最好啦。”
    她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沈穗身上。
    十足的小賴皮。
    秦越把人抱到車上。
    要去給小滿撐場子，那肯定是開車過去最合適。
    小滿活潑的像極了峨眉山的猴子。
    從車上下來時，仿佛騎著高頭大馬越過紅場的元帥。
    乖巧禮貌的跟老師問好後，又蕩著沈穗的手，“媽媽，你跟爸爸能來接我放學嗎？”
    “當然。”沈穗蹲下來幫著小姑娘整了整衣服。
    近來秦越給小孩編辮子的水平直線提升。
    但距離追趕上沈穗還有不小的距離。
    畢竟每天穿著軍綠色的小襖小棉褲，咋看孩子都顯得過於樸素。
    沈穗今天給孩子紮了雙丸子麻花辮，搭配著米色滾毛邊的盤扣小襖。
    一看就知道，這肯定是幼兒園最靚的崽。
    “那你晚飯想吃什麽？媽媽給你做。”
    小滿迅速地親了沈穗一口，“隻要是媽媽做的，都想吃。”
    沈穗笑著答應，“好。”
    有一個情緒價值給足的女兒，她的清晨像是加滿了油。
    不管做什麽都氣力十足。
    “我是不是也要去美院那邊進修下？”秦越覺得小滿長得好看，穿什麽都是個極為可愛的小孩。
    但軍裝好像的確沒那麽好看。
    他審美有點不太行。
    “那你不如跟我請教。”沈穗促狹的看他，“今天我要去的地方有點多，秦團長給我當司機怎麽樣？晚上我教你。”
    秦越自然沒意見，他休息日沒什麽事。
    如果沈穗沒回來，那就是送小滿去學校後，回去陪著老太太聊聊天，然後打掃家裏的衛生，把一些可能得安全隱患排除。
    過去小半個月，他已經把胡同裏的青磚路重新鋪了一遍，看著順眼多了。
    沈穗還沒傳道授業，先跟秦越請教了起來。
    對於機械愛好者而言，他還真能說出個三四五六來。
    倒是薑雪卿有點懵，“還要嗎？”
    “你覺得適合的，或者你覺得能共享的，可以先羅列出來，到時候我跟那邊再溝通。”
    在上海沈穗並沒有直接答應洪建剛。
    但加強跟汽車廠的合作也是挺有搞頭的事。
    雖然沈穗完全沒有做經銷商的意思。
    但誰不想掙錢啊。
    薑教授的社會人脈關係不如自己，但科研人脈關係那不是沈穗能比的。
    有她現身說法，哪怕隻有一兩個人願意試下，也是成功。
    就算沒有，也無所謂啊。
    這畢竟不是沈穗的主營業務。
    當然，薑雪卿這邊還真有人。
    被科研資金難住的不止是她，航空學院這邊也有。
    過去的同事知道她最近有研究上的突破，也有跟她打聽怎麽回事。
    在知道沈穗這邊能幫忙搭線後，老夥計們盤算起來，他們手頭有哪些研究能應用到汽車製造上。
    開飛機跟開車有啥區別嗎？
    沒有吧。
    當然，沈穗不止往航空學院這邊來，還去了趟輕紡工業部。
    之前秦越跟李副部長一塊吃了飯，幫沈穗打聽了些消息。
    李副部長也打了電話，讓沈穗在上海那邊輕鬆許多。
    如今回來，自然也要拜訪一番。
    有秦越陪著，見到李副部長並不麻煩。
    李連生前陣子去找了鍾開山，鍾開山對沈穗不太了解。
    但他媳婦跟沈穗關係好啊。
    薛秀芹把沈穗誇出花來，恨不得那是自己親閨女。
    李連生沒見沈穗本人，但已經有了大體印象。
    會說話會辦事。
    而且長得還特漂亮。
    不然秦越怎麽就喜歡她呢？
    雖然他們這些人私下裏八卦時，會說一句“秦越子類父”，像極了他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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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就喜歡有夫之婦。
    但前提也得是人長得漂亮啊。
    看葉素蘋雖然嬌滴滴的，但優雅有氣質。
    估摸著沈穗也差不多。
    等真的見到人，李連生又覺得長得如何其實並不重要。
    他能明白薛大姐為什麽那麽喜歡沈穗了。
    年輕但很有膽色。
    這小同誌完全不怯場。
    而且跟她聊天很愉快。
    兩人算是一個體係內的。
    李連生從部隊到工業部，後來又被安排到輕紡工業部工作十餘年，業務能力自然是有的。
    沈穗本身是紡織廠出身，專業性的東西自然不必說。
    但天南海北的閑扯也能跟上節奏，這就很難得了。
    看得出來，她經常看報。
    這是個好習慣。
    不然也不可能這麽膽大。
    李副部長覺得是這麽個緣由。
    沈穗做工廠，跟秦家關係不大。
    秦懷江沒那麽大的野心，他因為葉素蘋本來就低調。
    後來又被下放過一陣子，就更安靜了。
    隻要別惹他，別說他老婆孩子，那就是個打盹的獅子，無害得很。
    這樣一個人，忽然間就高調起來？
    這不是秦懷江的做派。
    與秦家無關，那就是沈穗本人的意誌與想法。
    年輕女同誌能有這般野心與魄力，且有著絕對的行動力，李連生十分欣賞。
    也明白薛大姐的心情。
    這要是自家孩子該多好啊。
    當父母的適當的推一把，指不定將來能到什麽高度呢。
    可惜，不是自家的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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