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敏覺得沈穗有點不對勁。
    就像是，一下子被人抽走了靈魂。
    “錢包掉了嗎？”
    問題是她們過來的時候，就沒帶錢包啊。
    “沈穗，沈穗？”
    沈穗像是忽然間被人從冰窟窿裏給拔了出來。
    “你怎麽了？”
    靳敏有點怕，從沒見沈穗這樣過。
    “沒事。”手心是冰涼的。
    但又在一點點的回溫。
    她不會認錯的，就是那個搶孩子的男人，將她活活打死的那個人販子！
    哪怕現在還沒日後的凶神惡煞，哪怕他沒有瞪大一雙眼恨不得從中迸射出子彈殺死沈穗。
    可沈穗就知道，是他。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站警過來的緣故，那人在站台這邊轉了兩圈就若無其事的走了。
    是他偷了錢包？
    沈穗掐了掐手心，那應該是慣犯了。
    還會再出現的。
    她慢慢冷靜下來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
    靳敏覺得她像是一瞬間遇到了極其可怕的事，但好像又很快就調節好了。
    “你真沒事？有事你跟我說啊。”
    她就算解決不了，也可以找人幫忙啊。
    可千萬別悶在心裏頭，那樣最不好。
    “真沒什麽。”沈穗笑了笑，“回去了，火車都走遠了。”
    是啊，火車都走遠了。
    何錦秋的北上之行結束了。
    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，匆匆又是分別。
    不過靳敏是個很會打發時間的人。
    年後店裏不怎麽忙，她也頗是佛係。
    年後就這樣啊，著急也沒啥用，店裏該怎麽辦就怎麽辦。
    反正又不是發不出工資來。
    至於靳敏本人，有靈感的時候就在那裏設計婚紗。
    沒靈感就往大學裏跑。
    一星期有三天都往學校去。
    當然，倒也不是都去找辛夷他們玩。
    她去聽課。
    反正偷偷溜進教室裏，隻要她不搗亂，老師也不會趕走她。
    有時候心血來潮就隨便走進一間教室去聽，然後發現聽天書似的。
    下課後，兩隻眼都直直的。
    靳敏踩了幾次坑後，再也不這麽亂撞了。
    近來都老實的打聽，不然那一堂課多難捱呀。
    這天靳敏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爆炸性新聞——
    “那個章小琳好像懷孕了。”
    當時的事，靳敏不是很清楚。
    就知道沈穗跟孟姐出去一趟，好像就把事情解決了。
    至於到底怎麽一回事，她還有些稀裏糊塗呢。
    反正事就那麽個事兒，她也沒再打聽。
    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沈穗來到首都後，倒是跟那個章小琳有了來往。
    請鋼琴教師和德語家教，都有請章小琳幫忙，還跟她一塊吃過飯。
    靳敏也不知道沈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    她有偷偷問過孟姐，孟姐說讓她別管。
    靳敏這人特別聽勸，就沒再管過。
    但她經常往學校去，又愛請學生娃們吃個飯啥的，消息靈通的很。
    這不，章小琳的事情，就是從玩得好的大學生們這裏知道的。
    沈穗略有些奇怪，“他們怎麽連這都知道？”
    靳敏輕咳了一聲，“好像是章小琳最近跟一個英語係學生在交往，那學生說她懷了自己的孩子。”
    她壓低聲音，“我可是聽說，那個英語係的學生很張揚，大概是在逼婚吧。”
    章小琳當然比這個學生大，甚至大了十來歲呢。
    但她家世背景好啊，不免有人惦記。
    少奮鬥十年這種好事，可從來不新鮮。
    古已有之。
    沈穗一陣沉默，“這事你再打聽打聽，看是什麽個情況，不過也別太刻意。”
    “知道。”靳敏笑著答應，但她又有點擔心，“你跟章小琳，到底啥關係呀？”
    “沒什麽關係，別多想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靳敏又去打聽消息。
    沒兩天就又帶來了新的消息。
    “那個英語係的學生竟然當眾跟章小琳求婚，好些學校都在討論這事。”
    沈穗這下也被驚著了。
    這個學生，顯然不太一般。
    是想要借此官宣，鞏固自己的地位，還是另有目的？
    沈穗也有些搞不懂。
    晚上的時候，她跟秦越打聽了下章小琳繼父的事。
    章小琳的繼父是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司長。
    姓溫。
    “他的祖父曾經是北洋政府執政時的教育部部長。”
    家學淵源啊。
    秦越好奇，“你是打算去教育部工作？”
    沈穗“……那全國的小朋友豈不是都要被我禍害？”
    她對自己有多少斤兩，還是有數的。
    “這位溫司長，家裏孩子多嗎？”
    “他好像身體有點問題，不能生，前妻雖然多，但唯一的女兒是他現任夫人帶來的……”
    秦越對首都這邊各部衙門的事情如今也都算熟悉。
    起碼這些八卦，還是知道的。
    提到章小琳，他神色間有些複雜。
    “聽說她私生活有點亂，家裏頭已經幫她處理好幾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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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處理好幾次，章小琳的工作絲毫不受影響。
    那被處理的，隻能是那些前男友們。
    沈穗了然，“那你聽說最近的新聞沒？”
    秦越不能說自己不知道。
    “聽說了。”他甚至還知道最新的消息，“聽說她這次請的醫生不太妥當，住院休養去了。”
    而且，秦越還聽說，住院當天，就有人在醫院裏大打出手。
    十分狗血。
    沈穗聞言若有所思。
    去年下半年，嚴打了將近四個月。
    抓了不少人，其中也不乏女流氓、高幹子弟。
    但章小琳並不在此行列。
    沈穗覺得略有些奇怪。
    但問的細致了，又怕秦越多想，她就沒再追問，敷衍了兩句結束這事，“我聽靳敏提了一嘴，還想著之前請家教時有特意找章老師幫忙，我原本還想著要不要請她吃頓飯呢，照你這麽說，最近還是別去找她了。”
    秦越知道沈穗跟章小琳有來往，不過這來往又沒那麽密切，他也就沒多想。
    畢竟人情往來方麵的分寸，她比自己更會掌握。
    不過這次還不一樣，秦越提醒了一句，“章小琳的父親前陣子嚴打的時候，得罪了不少人，他自己的女兒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反倒是全須全尾。這次事情鬧得人盡皆知，隻怕章小琳和她親爹都要掉一層皮。”
    沈穗在錯愕中聽到秦越說，“回頭我給你引薦個靠譜的老法官，別再跟章家的人來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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