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6章 鬥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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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瑾的要求讓胡憲芸有些不安,“你要做什麽買賣?需要多少錢?你自己手頭上的錢不夠?”
    這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問題。
    畢竟你需要我拿錢,那我總得問幾句吧?
    但高瑾本就心虛,聽到這話就像是貓被踩了尾巴。
    聲音都尖銳起來,“媽你要不想借我就算了,何必這麽防賊似的防著我?”
    說著就掛斷了電話。
    胡憲芸覺得自己被吼得莫名其妙,可又覺得長女剛才那聲音裏帶著哭腔,也委屈得很。
    換做過去,她是不會問這些的。
    高瑾跟華華不一樣,她是不會亂來的。
    長女向來有主見,做事也十分穩妥。
    如果不是這買賣十拿九穩,她又缺錢,怎麽可能會找自己借錢呢。
    胡憲芸心中覺得愧對女兒。
    她猶豫了片刻,就又把電話撥出去。
    高瑾沒想到母親手裏隻有那麽點錢了。
    胡憲芸也很是無奈,“之前華華鬧的那事,你爸把家裏的積蓄都搭了進去。”
    就這,還是她私底下攢的一些。
    其實他們兩口子基本上不怎麽花錢的,吃穿住行都有國家支付,工資都是淨賺的。
    但這工資又能有多少呢?
    光攢工資遠遠不夠。
    高聿明愛惜羽毛,又有心往上爬,是堅決不做那些事的。
    知道她偶爾假借他的名義做事,也不過是嗬斥兩句。
    弄來的錢,二八開。
    八成給了家裏,兩成被胡憲芸留在了自己的小金庫。
    平日裏胡憲芸支援娘家,再加上補償妹妹的,都是從這兩成出。
    一來二去的,剩下的錢湊一湊,勉強有十萬塊。
    “我回頭把錢給你匯過去。”胡憲芸擦了擦眼淚,“小瑾,玉良是個自私的,隻管自己死活,華華又是個沒長大的,媽往後隻能靠你了。”
    高瑾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,好一會兒這才說道:“媽,你放心,我回頭會撐起這個家的。”
    給她幾年時間,她去國外也不是坐吃山空。
    到美國後,總能找到一些機會。
    到時候積累了資本,自己再殺回來便是。
    就不信,沈穗還能一直得意下去。
    胡憲芸又跟女兒絮叨起來,末了掛斷電話時,才發現自己竟然說了足足有半小時。
    她慶幸自己孩子生的多。
    一個不行兩個不行,總還有一個能挑起大梁的。
    不然就一個孩子,那才是真的沒指望了。
    隻要高瑾能憑著這本錢再翻身,那他們高家,總還有希望。
    再怎麽著,沈穗也不能對高家趕盡殺絕吧。
    秦懷江跟老高是過命的交情,他也不會同意這事的。
    但胡憲芸現在消息並不靈通,不知道沈穗在婚前險些遇害。
    實際上,秦懷江也不知道。
    還是在婚宴上,有個在首都警局工作的老戰友提了一句。
    秦懷江這才知道,一號那天,沈穗在豐台站險些被人刺殺。
    老戰友畢竟在警局那麽些年,察言觀色後才道:“你不知道?你這個兒媳婦,還挺沉得住氣,倒是有點大將之風。”
    秦懷江沉默片刻,“老鄭,知道是誰做的嗎?”
    “查出來了,不過秦越請我幫忙別把這事聲張出去,他大概跟那邊達成了共識。”老戰友稍有些遲疑,這才跟秦懷江低聲說了句。
    “不過我聽說,那孩子跟高聿明的閨女走得近,隻怕……”
    無緣無故的忽然間對付沈穗,隻怕有人吹了枕邊風。
    秦懷江也不是沒聽說。
    他倒不是刻意打聽沈穗的事。
    但妻子那麽擔心,他哪怕是象征性的問問,也得問啊。
    至於高瑾離婚,又跟朱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廝混。
    那是她自己的事,秦懷江沒興趣幹涉。
    但朱家的小兒子對沈穗動手,甚至到了買凶殺人的地步。
    秦懷江自然也懷疑到了高瑾身上。
    他麵色不虞。
    人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,秦懷江向來秉承這個觀點。
    他跟葉素蘋結婚不符合組織規定,所以要坐冷板凳。
    那倆孩子的自焚有蹊蹺,可到底也和他有關,他被下放到農場也是罪有應得。
    這些秦懷江都認。
    老高家的事,較之於秦懷江的經曆而言,都是小事。
    誠心實意的去道謝,清明祭日的時候哪怕是安排人去幫忙上一炷香,這事也就解決了。
    可他怎麽也沒想到,昔日的老戰友會一條道走到黑。
    就連向來聰明的高瑾,都跟失了智似的一個勁兒的跟沈穗作對。
    天平的兩端孰輕孰重,秦懷江自然有分寸。
    “怎麽了?”葉素蘋端著高腳杯過來,她怎麽出去了沒多大會兒,老秦就這麽個模樣了?
    “結婚大喜的日子,你耷拉著臉像什麽樣?”放下高腳杯,她伸手去扯秦懷江的臉。
    像是在捏泥人兒。
    一旁老戰友:“……”你們老夫老妻,比人家新婚的小兩口還黏糊,算什麽事?
    秦懷江的神色稍緩,“沒事。”他拉著妻子坐下,“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?”
    “小孟在那裏跟人鬥酒呢,我喊你過去一塊看,她可真是好酒量。”葉素蘋笑了起來,“沈穗的這些朋友,可真是深藏不露。”
    幫著沈穗擋酒,那是毫不含糊。
    秦越倒是也喊了鍾薛高過來幫忙。
    但這會兒鍾薛高已經被喝趴下了。
    他不行啊。
    秦懷江歉意的衝人笑了笑,小聲嘀咕,“鬥酒有什麽好看的。”
    到了那邊才發現,好些個老戰友都在這邊看熱鬧。
    孟東梅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裏,“咱們白的啤的紅的輪番來還是怎麽著?”
    對麵坐著的是秦懷江的戰友的兒子,這會兒身子有點晃,揮舞出去的手指尖在輕輕的顫抖,“都行。”
    孟東梅拍了下桌子,“那成,先來半斤白的。靳敏,倒酒!”
    靳敏清脆的答應,“來了。”
    她之前還擔心孟東梅喝多了身體受不住。
    但孟東梅衝她笑,“我不多喝點,那怎麽讓人記住我呢?”
    她跟靳敏還不一樣。
    靳敏一個人,跟著沈穗也不過是多一雙碗筷的事。
    但孟東梅一家四口呢。
    這可不是添雙筷子那麽簡單的事。
    雖說找沈穗幫忙,也能找到些門路。
    但孟東梅覺得自己也有這個能耐。
    事先跟沈穗知會了一聲,又主動當這個擋酒的。
    就是想要把自己推銷出去。
    瞧,現在圍觀的人那麽多,她怎麽著也能給人留下點印象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