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嘉的第一誌願，選擇了公安大學。
    今年剛改建的學校。
    麵向全國的高中畢業生招生，不再是培訓在職的領導幹部。
    之前還想報考外國語學院，往外交官方向發展的秦嘉，改變了主意。
    報考誌願時，選擇了公安大學。
    這件事瞞不住秦暢。
    雙胞胎特有的默契。
    麵對妹妹請求保密，秦暢沒有告訴父母。
    但秦懷江還是知道了。
    葉素蘋不知道小女兒怎麽說服了老秦，總之這一家四口三個人都知道這件事。
    唯獨葉素蘋不知道。
    甚至還是無意中知道的。
    “怎麽是無意中知道的呢？”
    “就是老張家的外甥女也要高考嘛，就問我嘉嘉他們報考了哪所學校，我就問了下他們的老師。”
    “那嘉嘉填誌願的時候，你都不知道？素蘋姐，你這個母親有點失職哦。”
    在如何拿捏葉素蘋這件事上，沈穗堪稱專家。
    論如何三言兩語把責任推脫到葉素蘋身上。
    沈穗都能寫一本書。
    她並不咄咄逼人，甚至更偏向於閑話家常。
    葉素蘋一下子被問住了，“我……”
    “填報誌願這麽大的事情，素蘋姐你都不多問兩句的嘛。我要是暢暢和嘉嘉，肯定很難過。”
    葉素蘋一下子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。
    她前些天忙著探望一些老兵，的確是有點忙。
    可就算再忙，忽略了親生兒女考學這件大事，也的確不應該。
    “不過嘉嘉也有錯，她報考公安大學是她的夢想，難道跟你說了，你還能阻攔她不成？”
    那還是要阻攔下的。
    葉素蘋其實不是很想要女兒去當什麽警察。
    家裏頭有兩個當兵的就夠了。
    為什麽還要再來一個呢？
    秦越當初去前線的時候，葉素蘋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。
    一想到自家閨女往後要疲於奔波，每天忙著抓小偷什麽的。
    她覺得自己又要睡不著了。
    然而沈穗壓根沒給她開口的機會。
    “嘉嘉可真是的，把你這個母親想成了大反派嗎？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，等回頭她高考完過來，我定是要罵她一頓才是，罰她三天不準吃飯。”
    “啊。三天？那不行，把孩子餓壞了都要，就……”葉素蘋雖然生氣，但也就是生氣而已。
    沒想著責罰孩子。
    “就我們都有錯，就抵消了吧。”
    葉素蘋的反應在沈穗預料中。
    她本來就不是虎媽，生氣也不過是因為全家人都知道，自己卻被瞞著。
    “那該說也得說，你是她親媽，天大的事情也不該瞞著你，不過她馬上就要高考，什麽事情也得等考完再說，對吧？”
    葉素蘋自然明白，“沈穗，你說我是不是挺失敗的呀？”
    女兒本該是最親她的。
    可一家之中唯獨瞞著她。
    最近葉素蘋剛做了點事，有點成就感。
    冷不丁的就又心生挫敗。
    還怪難受的。
    “哪有，靳敏說你可厲害了，隨便兩句就把老秦同誌釣成了翹嘴，簡直我吾輩楷模。”
    “去你的，沒個正經。”葉素蘋臉微微發紅，她又不是故意搞那些。
    “那行吧，我不正經，教壞了你可不好，那我掛電話了。”
    “別……”葉素蘋連忙喊住她，“那我跟嘉嘉……”
    她好像還是有點處理不好跟孩子們的關係。
    “把你的擔心告訴她，也問問嘉嘉想要什麽？素蘋姐，嘉嘉和暢暢都是很有主見的孩子，即便他們做了錯誤的選擇，也有爸爸，有秦越和我給他們托底，你怕什麽？”
    打拚事業為什麽，為了讓自己過得舒服點，也是為了給孩子更多的選擇。
    錯了又有什麽關係？
    有媽呢，給你打拚出來的江山，隨便你折騰。
    別怕。
    “再不濟還有你的小金庫，不也能給他們托底嗎？你怕什麽呢？”
    葉素蘋恍惚了下，“好像是這個道理。”
    她過去總是心中不安穩，總想著多攢點錢，為自己的養老做準備。
    可現在她不需要了，那些錢她想著留給孩子們。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葉素蘋鬆了口氣，“謝謝你哦沈穗。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想回答你。”
    沈穗的反駁無效。
    葉素蘋十分好奇，“萬一將來小滿跟你對著幹，你怎麽辦？”
    世事不可能萬事順遂。
    這會兒乖寶寶的小滿，不也有偶爾調皮的時候？
    比如說，一天偷吃四根冰棍。
    等孩子長大了，這叛逆可不是偷吃冰棍這麽簡單的事。
    那萬一跟你對著幹，就死強，你怎麽辦？
    沈穗歎了口氣，“真要是這樣，第一個著急的肯定是秦越。”
    葉素蘋：“……”
    那可真是太有道理了。
    畢竟第一次見麵就給小滿當爹的奇葩。
    可不是第一個著急？
    自家兒子什麽性格，葉素蘋當然知道。
    哪怕日後有了親生的，也不會顧此失彼的。
    行吧，她還真不該問。
    秦嘉填報誌願這事，沈穗跟秦越說了聲。
    做哥哥的也不過是稍有些遲疑，“她要是喜歡，那就隨她意好了。不過不該瞞著母親的。”
    是啊。
    不過這事讓秦懷江頭疼去吧，反正他也喜歡哄老婆。
    沈穗繼續忙活著宴請的事。
    采買的事交給西郊機場食堂的大師傅們。
    人家不收錢，那也簡單。
    沈穗買了煙酒塞給他們。
    這是硬通貨，比直接給錢還體麵。
    幾位大師傅們也拿出本事來，把這個小宴請做的十分熱鬧。
    師部的領導也在，笑看秦越跟沈穗去“敬酒”。
    等著小兩口回來，又打趣了幾句。
    師部辦公室的曹主任忽然間想起來什麽，“我媳婦在體委那邊上班，之前說沈穗你是不是幫那個牡丹運動服跟體委簽了什麽讚助合同，讚助奧運會來著？”
    “是有這回事。”沈穗笑著道：“嫂子也在體委上班呀？那我下次去體委，就得麻煩嫂子幫我說話了。”
    曹主任笑了笑。
    他媳婦就普通辦事員而已，哪有這能耐啊。
    沈穗這是抬舉他家那口子，給他麵子呢。
    “不過奧運會快到了，反正到時候也是咱們專機送運動員過去，要不你到時候一塊跟著去現場看奧運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