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越也有些意外，但不可否認的是，他鬆了口氣。
    高瑾不死肯定會來找沈穗的麻煩。
    精神病患者是她最好的鎧甲。
    提防一個瘋子實在是太過消耗心力。
    如今高瑾死了，對他們而言算是一個好消息。
    起碼不用擔心高瑾突然間衝到學校門口，挾持小滿這類事情發生了，不是嗎？
    沈穗自然也不會為高瑾的死而惋惜什麽。
    如果不是程蘭君吸引火力在前，那被高瑾持刀相向的人就是自己了。
    她沒那麽豁達，還能假裝若無其事的跟高玉良說一句“節哀”。
    一句“當然”，結束了那通電話就已經很禮貌了。
    隻不過沈穗想到了隋章。
    “你說他是不是早就變心了？”
    其實從高瑾提出離婚，到隋章又找了一個新對象，這之間就沒幾天。
    也難怪高瑾會破防。
    她選擇離婚，是為了保護丈夫和女兒。
    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到隋章父女。
    可她想保護的人，竟是背刺了她。
    在高瑾看來這自是無法容忍。
    也不知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。
    要知道當時她就在上海啊！
    “不知道，可能高瑾回頭見到他會問一問怎麽回事，不過高瑾挺不喜歡咱倆的，估計不會給我們托夢。”秦越其實不太想討論這件事，小小的嘲諷了一下。
    這惹得沈穗忍不住笑。
    她之前怎麽沒發現秦越嘴巴還挺損的。
    小嘴跟淬了毒似的。
    人果然是雙標的。
    沒刻薄到自己身上，沈穗隻會覺得好玩。
    倒是秦越想起了另一件事，“你真打算跟那個日本品牌合作呀？”
    沈穗從洛杉磯帶回了兩部相機。
    秦越都研究了一番。
    說不上更喜歡哪個。
    反正都不錯就是了。
    “看他們給我開什麽條件，條件好的話那就試試看嘛，說不定人家也是投石問路呢。”沈穗也說不好。
    但誰讓柯達那邊遲遲沒動作。
    她還能一直等著不成？
    反正也沒簽合作協議，這也不構成違約。
    作為主動方，多接觸點其他廠家也沒什麽問題。
    “而且我想的是，不管是富士還是柯達，拿下他們的獨家代理權後，我還可以借這個機會再在王府井開一家店。”
    沈穗笑了起來，“跟倪主任要點特權，他總會給我的吧。”
    秦越沒想到她有這個想法，“那如果不給的話，我回頭問問沈陽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店麵。”
    沈穗很喜歡秦越跟她一塊想壞點子。
    她一個翻身壓著男人親了起來，“你說倪主任到時候會不會罵我是喂不飽的狼崽子，覺得自己看走了眼，竟然引狼入室了？”
    可沈穗一點內疚感都沒有，她甚至還帶了點小得意。
    “管他呢。不過真要簽合同得小心些，小心他們在文字上做文章。”
    “知道啦秦團長，謝謝提醒，我會注意的。”
    沈穗的感謝很大方。
    亦是熱情。
    秦越也十分努力且殷勤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富士的代表沈穗之前在洛杉磯見過。
    那位田中先生，身後還跟著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，就是個頭有點矮。
    盡管他的中文很地道，但沈穗直覺，這是個日本人。
    “一郎幼時在沈陽生活過很多年，他的養父母都很善良。”
    羊吃草，也很善良。
    但總會被餓狼盯上。
    沈穗當然知道，來自田中的誇讚並不是什麽美好的讚詞。
    她也隻是衝著翻譯小林點了點頭。
    並沒有多說什麽。
    田中見狀心中又多了點不安。
    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，眼前這個女人，其實對他有些敵意。
    隻不過看在錢的份上，可以不跟他計較。
    明明自己本該是占據主動的一方啊。
    可偏偏事實並非如此。
    在洛杉磯，他瞧著沈穗跟柯達的合作一步步緊密起來。
    在四處都是富士廣告的奧運村，愣是把柯達相機宣傳了一番。
    到底誰才是花了七百萬美元做了讚助商的啊！
    簡直倒反天罡。
    這是一個極其富有商業頭腦的人。
    田中知道，自己需要摒棄對中國人的偏見，向沈穗拋去橄欖枝。
    但讓他沒想到的是，沈穗對富士的橄欖枝並不是很感興趣。
    她更傾向於與柯達合作。
    隻不過美國那邊有點小問題，所以這項合作目前還沒達成。
    掌握了更多消息的田中選擇親自來中國，與沈穗洽談合作。
    他是帶著誠意來的，不止是作為公司高層親自來華洽談合作。
    更是為沈穗提供了優渥的條件。
    “除了百萬年薪外，你還可以從銷售中獲得提成，如何？”
    沈穗很認真的研究了下日本人提供的合作方案，“冒昧問句，百萬年薪是美元嗎？”
    怎麽可能！
    小林瞳孔地震。
    旋即他翻了個白眼，毫不掩飾自己對沈穗這白日做夢的嘲諷。
    就連田中臉上的神色都有些沒繃住。
    他有預料沈穗會對這個年薪產生疑問。
    但頂多也就是詢問是不是人民幣。
    她哪來的勇氣詢問是美元嗎？
    百萬美元！
    這是他都拿不到的年薪！
    沈穗對這反應一點不都奇怪，“那看來不是了，那讓我猜猜，田中先生您給我開出的年薪，該不會是日元吧？”
    司職翻譯的小林到底年輕，沒沉住氣道：“那相對於你們國內的工資，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收入，難道不是嗎？”
    現在中國的人均薪資才多少？
    全國平均月薪連一百塊都沒有。
    對這百萬日元的年薪還不滿意，沈穗又有什麽樣的底氣？
    小林在中國生活過很多年，太清楚這邊的情況了。
    他覺得沈穗在獅子大開口。
    沈穗看都沒看他一眼，隻是笑著與田中道：“一百萬日元，折合成美元也就是四千美元左右。折算成人民幣的話，按照官方匯率應該是一萬元左右，平均到每個月一個月不到九百塊。”
    “這可真是誠意滿滿條件優渥，受教了。”
    任誰都能聽得出沈穗語氣裏的嘲諷。
    田中亦不例外，他已經平靜下來，臉上帶著得體的笑，“沈小姐，這隻是一份無責任底薪，您還可以從銷售中獲得提成，那才是您的主要收入來源。”
    沈穗歪頭看他，“你覺得我很缺錢，缺錢到要被你這麽侮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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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84年的人民幣與美元匯率大概是2.022.8之間，年平均匯率大概2.32左右。
    美元與日元匯率大概是1250260之間，這會兒日元還沒升值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