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越沒有找秦懷江。
    老父親去看望老戰友了，這會兒興許還在天上飛著呢。
    何況之前剛擠兌了他。
    現在去請教，是生怕他不會嘲笑自己是吧。
    請教老馮？
    那也不合適啊，雖然專業對口。
    但老馮怎麽想你小子想取代我，還來問我，你是不是在羞辱我？
    兩個最方便的人都不行。
    秦越想到了另外兩個人選。
    鍾薛高，或者說他父親鍾開山。
    首都軍區的人，他更擅長人際往來，肯定能給出秦越答案。
    再就是何政委。
    那是秦越最信任的前輩，沒什麽事情是不能找何政委來解決的。
    除了生孩子。
    秦越不做選擇題，兩個都打聽是了。
    如果再得不到答案，那就再找別人。
    何政委還有點意外，“喲，都知道上進了呀？沈穗懷孕了？”
    男人往往是在有了孩子後格外上進。
    秦越跟沈穗結婚有段日子了，這會兒有了好消息也不奇怪。
    “沒有，你別亂猜。”
    “咿……”何政委驚著了，“你不行啊。”
    秦越其實不太樂意跟人討論他跟沈穗的私生活。
    那是隱私。
    隻不過這又牽扯到他作為男人的尊嚴，隻能發起強有力的反擊，“再不行也比你這個腰椎間盤突出強。”
    何政委老腰一疼，這混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    自己腰不疼的時候也很好的好嘛。
    何況他有孩子。
    秦越跟沈穗結婚至今，還沒動靜呢。
    到底是老領導，何政委不跟這小混賬一般見識，“你有跟沈穗說過嗎？”
    其實他覺得，沈穗對秦越沒有太多的事業期待。
    畢竟像秦越這樣的軍官想要晉升，要麽熬時間，到點了表現優異就可以再上一個小台階。
    要麽就是立功。
    戰爭立功，又或者特殊任務立下大功。
    秦越之前升團長，不就是因為在前線立功嘛。
    短時間內想要再升的話……
    他所在的空34師也不會去前線啊。
    畢竟空34師跟戰鬥無關。
    “那除非你執行一些特殊且艱巨的任務。”
    戰備空運是遇不到的。
    搶險救災的話，跟100團更是扯不上關係。
    畢竟100團是負責領導專機。
    除非遇到特大災情。
    但於情於理，何政委都不希望這種事情出現。
    那意味著，他們的同胞會遭罪。
    軍人固然希望建功立業，可也不希望災禍、戰火發生在自己的國家。
    “航空試飛應該也跟你們100團沒關係吧。”
    何政委分析了一圈，“咱要不還是熬資曆吧。”
    雖然在空34師熬資曆更難一些。
    畢竟就是一個師。
    但這個師是副軍級單位，師長享受軍級待遇。
    便是到了大軍區，也不虛誰。
    熬出頭來，還是很有麵兒的。
    秦越勝在年輕。
    有機會的。
    畢竟依照秦越所在的100團的職責，想要立功，那大概就是發生劫機事件了。
    但領導專機發生劫機事件，那會是災難性的醜聞。
    整個空34師從上到下都要動蕩一個遍兒。
    這種“功勞”不要也罷。
    鍾開山倒是有點不一樣的看法，“航空試飛吧，過陣子有新專機試飛，你如果有意的話，可以爭取下。”
    新專機是東西方結合，有國內研究出來的一些東西在。
    但這些研究是否百分百的安全，誰也不知道。
    所以新專機在正式服役前，會經過上百次的試飛。
    首次試飛意義重大。
    根據鍾開山的了解，新的研究成果是航空發動機那塊的，試飛就在不久後。
    如果秦越願意嚐試的話，那自然是個機會。
    畢竟專機組的人來親自試飛，沒人會拒絕。
    鍾開山還是很樂意給這個年輕人一些內部消息的。
    “說起來這事倒是跟沈穗有點關係。”
    秦越很快反應過來，“您是說航空學院的薑教授？”
    聰明。
    鍾開山笑著道“你去打聽打聽吧，不過這種事記得先跟你媳婦商量好。”
    畢竟萬一失敗了，沈穗就又要做烈屬了。
    航空試飛是拿命去試的。
    成功就是英雄，日後晉升上麵肯定頭一個考慮他。
    失敗那就是烈士，烈士陵園有你一個位置。
    秦越當然知道。
    畢竟飛機出事的話，那基本上就是無人生還。
    考慮了好久，還是跟沈穗說了這事。
    沈穗明顯愣了下，好一會兒才笑著問他，“那你有把握嗎？”
    秦越在空34師的資曆不算老，畢竟也才到這邊一年出頭。
    但飛行時間已經很說得過去了。
    如果遇到超級複雜的天氣狀況，他或許不能做出最完美的應對。
    畢竟目前的執飛經驗中，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。
    但航空試飛也不會在極端條件下進行就是了。
    起碼首次試飛，不會。
    秦越抓住她的手，沒有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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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剛巧在這個時間點上，沈穗怎麽可能不知道秦越什麽打算？
    他們的婚姻，算是官商結合的典型。
    而在這個軍隊都可以經商的大環境下，也沒什麽可指摘的。
    起碼沈穗可以說，她從沒有依仗秦家的權勢去牟取私利。
    秦越忽然間來了官癮，還要親自試飛來搏前程。
    無非是想要給她更多的保障。
    他的地位越高、越穩固，那沈穗也能更加的夫貴妻榮。
    起碼外人能看得到，識趣的不會再來找沈穗的麻煩。
    試飛危險嗎？
    當然。
    沈穗跟薑教授熟絡後，沒少往航空學院那邊跑。
    對她的研究也算有所了解。
    空中的鐵疙瘩安全性挺高的，但一旦出事，死亡率幾乎百分百。
    平日裏秦越執飛的都是領導專機，沈穗倒也不害怕。
    畢竟從機長到空乘人員，那都是極其有經驗的。
    故障率幾乎為零。
    但航空試飛不一樣。
    不然秦越何必特意跟她商量這件事？
    沈穗害怕嗎？
    自然。
    畢竟她已經失去過一個丈夫。
    “去吧。”貼了貼秦越的臉頰，沈穗正色看著他，“一定會順順利利的，你知道的，我這張嘴很靈光，我說順利，那肯定就會很順利。”
    沈穗不想說出那個詞來。
    那仿佛是一個詛咒，一旦說出就會成了真。
    何況，秦越要試飛的新型飛機，應該是薑教授參與研發的那個。
    一個是她最信任的女人，一個是她最為信任的男人。
    他們合作，她有什麽好怕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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