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夜殺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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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冰鳳城外東北方,三百裏地之外,是雪國的不法之地——白夜城。
    白夜城被群山環繞,唯有城門處的官道可以通往外界,說是官道,卻又群匪林立。雪國的匪徒們在城周圍的群山之中安營紮寨,很多年前雪國官方也是出動軍隊屢屢剿匪,但這些匪徒如路邊的雜草般,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
    每一次當雪國官方對外公告宣布白夜城群山的匪徒已經解決之時,便又會有新的匪徒在群山之中安營紮寨,好像隻為打雪國官方的臉。
    凡世曆158年,雪國四代雪王出動王家守衛聯合軍隊剿匪,誓要將白夜城匪徒的災害完全解決;據聞當時群山之中已有上百座山寨,匪徒們聽聞王家守衛都出動了,紛紛嚇破了膽子,想著得尋個好的時間跑路了。
    動靜一出,群山中上百名山寨當家的連忙聚集在一起討論應對的策略;而在這次群匪的討論之中,白夜城城主亦是參與其中。
    官匪勾結?魏無忌一得到此消息大怒,帶著王家守衛親臨白夜城。而後兩天,魏無忌和親衛從白夜城離開,剿匪之事再無後續了。
    白夜城的百姓們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了,不剿就不剿了吧,畢竟都剿了近百年了,山寨還是紮於群山之上;不過在四代雪王魏無忌親臨後,群山中的匪徒確實收斂了許多;過往殺人放火的事情幾乎未曾發生過了,平常劫商也是隻劫財。
    在那之後雪國官方好像將白夜城設為了流放之地般,什麽土匪、強盜、小偷隻要被官方抓到卻罪不致死的人都往白夜城裏塞,白夜城也成為了知名的不法之地。
    言不法之地,也是雪國其他城池百姓給的稱呼,但實際上白夜城內雪國的官兵不在少數,幾乎可以和雪國首都冰鳳城的守備力量相提並論。外界的傳聞有真有假,隻有真正到過白夜城的百姓,才知道其內部並沒有外界傳的那麽不堪。
    群山之中,伶仃寨坐落於一座小山之上,寨子占地約三到四畝,走進寨門便可以看到“聚義廳”三個大字,廳內長木桌、長椅、虎皮交椅、兵器架等應有盡有。
    不過對於寨中的匪徒們而言,那虎皮交椅上的當家已是消失兩月有餘了,現在由二當家全權管理寨中事務。伶仃寨在群山之中也算出名,不過它賴以成名的不是山寨的規模,也不是山寨的實力。
    而是寨中的兩個人,其大當家是一位年輕卻擁有六階實力的女子,大家猜測此人便是原來門下城夜家的天之驕女,畢竟如此年紀擁有六階實力的,他們也隻聽說過這一位了。
    另一位二當家是帶著書生氣的中年男子,聽聞原來是一座城的官員,但不知犯了什麽事被流放到白夜城來了,機緣巧合之下在群山中建立了山寨。
    寨中炊煙嫋嫋,時間一晃已至傍晚時分,寨內匪徒們也是在生火做飯了。
    寨門外,馬蹄聲漸起,看門的匪徒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,定睛一看,一名女子騎著黑馬正往山寨而來。
    “大當家回來了!大當家回來了!”匪徒的聲音傳遍了伶仃寨。
    夜沐寒騎著黑馬也是聽到了匪徒的聲音,不禁會心一笑。作為已經生活了近五年的山寨,她早已經將這座山寨當作了第二個家。
    山寨的大門緩緩打開,女子騎馬進入山寨後,隻見眾匪徒紛紛簇擁過來,七嘴八舌地問道:
    “大當家,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?我們都擔心死了!”
    “是啊,大當家,現在外麵世道不太平,聽說今年一年雪國死了好多人。”
    夜沐寒微笑著安撫眾人道:“我並無大礙,不用擔心。你們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?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?”
    二當家走上前,拱手說道:“大當家,一切都好。隻是各個山寨聽說大當家你不知所蹤後,對於我們山寨忌憚愈發少了,前些日子還因為搶劫行商起了衝突,明明是行商都已經交給我們過路費了,他們還來參和。”
    夜沐寒摸了摸下巴,自從四代雪王親臨白夜城之後,群山中的匪徒們立了規矩,其中一條便是凡交了過路費的行商都會得到一個令牌,這算是此次他們過路的通行令,在他們出城時城中守衛會將令牌收回。
    這種事情以往夜沐寒坐鎮伶仃寨時是從未發生過的,果然,群山之中還是以實力為尊。
    “沒關係,兄弟們,跟我走吧,我們不當土匪了。”
    匪徒們互相看了看,“大當家,這是為何啊?”二當家麵露難色,其他匪徒也竊竊私語起來。
    夜沐寒跳下馬,目光堅定地看著眾人,“如今時局動蕩,當土匪並非長久之計。我在寒霜城成立了冒險團,當冒險家不比當匪徒好麽?“
    匪徒們麵麵相覷,心中有些猶豫和疑惑。畢竟,當土匪已久,他們不知道冒險家的生活適不適合他們,而且他們每個人在外界都有懸賞,出去即使注冊了冒險家,冒險家協會也很快就會發現他們的身份,然後被抓入大牢。
    “你們的懸賞已經取消了!從今天開始,你們自由了!不用再窩在這座山寨當匪徒了。”夜沐寒當然知道他們在猶豫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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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當然如果你們不願意跟我走也沒關係,大家也都有牽掛,我自不強求,不願跟我走的人下山自謀出路吧,你們裏麵最低也是一階的實力,相信大家也不願意一生都窩在這群山之中做偷雞摸狗之輩。”
    此時二當家柳正飛站了出來,“大當家,這懸賞取消,包括我的麽?”
    要知道他可不是因為犯了偷雞摸狗之事進來的,他可是殺了一位大人物!那是一個深夜,城主之子剛從青樓中走出,書生氣的男子持刀直接衝向了城主之子,第二日上午,男子自己出現在衙門門口認罪。
    “嗯,當然,跟我走吧,正飛,以你的才華我相信會在冒險團大放異彩。”夜沐寒微笑著對中年男子說道。
    “好!我跟你走!”柳正飛對著夜沐寒作揖,而後被身前的女子扶了起來。
    “走!大當家,俺也跟你走!這些年俺鐵牛就服大當家。”柳正飛身後的匪徒們也陸續開口。
    夜沐寒滿意地笑了笑,吹了聲口哨,一隻信鴿從遠處緩緩飛至她的肩上;她掏出一開始在客棧中寫的紙條,交給信鴿後帶著人踏上了回寒霜城的旅途。
    最終三十餘人選擇跟夜沐寒踏上新的征程,其餘人選擇下山開始自己的生活。
    寒霜城,聶輕雨客棧內。
    第五錦堂正在房中吃著小魚兒剛剛給他做的清湯麵,隻見一隻信鴿從窗戶外飛來。
    “沐寒山寨之事已經解決,即將啟程回寒霜城,感謝邵先生的幫助,沐寒來日必報先生之恩。”
    從信鴿上取下紙條,第五錦堂看了兩眼便將紙條扔棄了。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,前幾日夜沐寒拜托他給雪國王室寄信,想要取消伶仃寨眾人的懸賞。
    他就隻問了一個問題:“有什麽好處?”這位天下第五的“槍聖”可不是什麽大善人,這可是找雪國王室要人,他也相信夜沐寒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他麵前要求他做事情。
    “他們對於我來說如同家人般,當然我明白這一點跟先生毫無關係,也肯定無法說服先生。取消懸賞後,我認為共有兩大益處。
    第一,這些年來我作為山寨的大當家,山寨有一定的資金,我可以帶回來作為寒霜團的發展資金;
    第二,山寨內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,雖不如先生之前軍中的士兵,但也一定可以通過冒險家考核;他們來之後可以作為寒霜團的中堅力量。”
    第五錦堂聽到女子的話,陷入了沉默,夜沐寒也是在其身旁站了許久。
    “我問的是,對我有什麽好處?”看見女子並沒有理解他的話,第五錦堂端著手中的茶補充了一句。
    夜沐寒沉默了,她不知道能帶給這位天下第五的男子帶來什麽好處,權他已經擁有過了;利他若是想擁有,天下世家豪門會紛紛上門來給他送錢。
    “欠我一件事情,伶仃寨眾人的懸賞我來取消。”
    “是!謝謝先生。”夜沐寒欣喜地道謝完,看見麵前男子揮了揮手,連忙作揖退出了房間。
    同一時間,寒霜城安鳳樓內。
    安非摸了摸腦袋,看著麵前正在和自己討價還價的少女。
    “你看一千金夠麽,以後寒霜城賺取的收益我分半成。”
    一千金!這錢到我手上了?安非正在想著怎麽拿這一千金把寒霜團發展起來。
    白九眉看著安非正在思考的神色,覺得他肯定是認為自己出價沒有誠意,是啊,那畢竟是第五錦堂,以後有他坐鎮寒霜團,寒霜團的發展還不是順風順水。
    “兩千金!寒霜團的半成收益,安非你覺得怎麽樣,我真的沒錢了,這可都是人家的嫁妝,嗚嗚嗚。”
    裝可憐!對少年的殺傷力極大,白九眉發揮出了演技,心想著本姑娘都擺出了這樣的姿態了,小小安非,你可不要不知好歹!
    “啊,好啊。”安非回過神來,看著麵前的少女莫名其妙地就加了一千金,可憐兮兮的甚至都把自己嫁妝拿出來了,他趕忙回應了一句。
    白九眉聽到了安非的回應,開心地蹦了起來。她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,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,然後從櫃台裏拿出了紙筆,開始草擬了和寒霜團的協議。
    片刻,協議草擬完成,她將協議放置安非麵前,”看看有問題不,沒有問題咱就簽字吧。”
    “嗯嗯,好。”安非接過少女遞過來的協議,仔細看了起來。
    第一條,姓名,時間,沒有問題。
    第二條,協議內容,兩千金,寒霜團半成收益,嗯,沒有問題。
    第三條,嗯?這後麵雙方可行使權利是什麽鬼?
    “第三條,第一點,在白九眉收益總額達到投入資金兩千金時,寒霜團可行使權利找甲方白九眉再次溝通新增資金,但絕對不可以單方麵和白九眉撕毀協議,在乙方不要求解除的情況下,白九眉終身與寒霜團正向收益綁定。”
    “第三條,第二點,甲方白九眉承諾在乙方要求下可以完全不幹涉寒霜團資金動向,但寒霜團駐地甲方白九眉可以隨意進出,寒霜團團員不可阻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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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第三條,第三點,甲方白九眉承諾在乙方要求下可以完全把控寒霜團資金動向,但寒霜團需要提高甲方白九眉的正向收益為一成。若甲方白九眉損害乙方寒霜團利益,白九眉需支付所十倍寒霜團所損害利益。”
    安非看著後麵第四點、第五點,看的人都傻了。這是雙方可行使權利?確定不是白九眉賣身契?人家投資都是為了回本,到少女這裏甚至沒想過資金不回本的情況,資金就算回本了寒霜團還能再溝通。
    他哪裏知道白九眉根本沒想過資金回不了本的情況,有第五錦堂在的冒險團資金回不了本?笑話!協議一簽訂,她就可以隨時進入寒霜團駐地了,天天和第五錦堂麵對麵,想著想著,少女口水都要流下來了。
    少年代表寒霜團簽署了和少女的協議,少年現在沒想到的是,寒霜團啟動資金到手的同時,財務負責人也上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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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下記——伶仃寨
    伶仃寨,位於雪國白夜城群山之中,後世知名的旅遊景點。
    凡世曆156年—160年,天驕女夜沐寒時任山寨大當家,白衣書生柳正飛時任二當家,據聞山寨當時是由柳正飛帶領手下的山賊建造的,後來天驕女夜沐寒誤打誤撞闖入了山寨中,礙於其六階的實力,柳正飛自降為二當家。
    山寨於凡世曆153年建立,寒霜團團員曾聽團長提過一嘴,山寨內的武者基本是無可奈何上山為匪,各有各的故事。後世並不在意他們每個人經曆過怎樣的故事,世間有白就有黑,有人入朝為官,有人上山為匪,每個時代皆是如此。
    之所以伶仃寨和匪徒的故事能被後人提及,隻因為他們在加入寒霜團後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名字。
    寒霜團——夜殺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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