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0章 偶遇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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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容強忍眩暈和反噬的痛苦,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瘋狂!
他不再試圖控製戒指的力量,反而將一部分眩暈和痛苦化作燃料,強行催動牽機絲線!
嗡!
數根堅韌的絲線如同活物般激射而出,不再是纏繞,而是如同鋒利的琴弦,帶著刺耳的尖嘯,狠狠掃向左右兩側因為同伴慘死而短暫驚愕的敵人!
那兩人反應也是極快,立刻揮動高頻震蕩刃格擋!但辛容的攻擊角度極其刁鑽,絲線如同擁有生命般在空中靈活變向!
嗤啦!嗤啦!堅韌的作戰服被絲線割裂!雖然未能造成致命傷,但也帶出了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!劇痛讓他們的動作再次遲滯!
就是現在!
辛容根本不去看戰果,身體如同離弦之箭,朝著那個手持慘白骨笛、似乎負責精神幹擾的敵人猛衝過去!
他知道,這個人對他的威脅最大!
那骨笛麵具人見辛容衝來,眼中閃過一絲驚懼,立刻舉起骨笛放在嘴邊,腮幫鼓起,就要再次吹響!
辛容眼中寒光爆射!
右手匕首脫手而出,化作一道銀光,帶著他全身的力量,狠狠射向骨笛麵具人的咽喉!
同時,左手操控牽機絲線,如同毒蛇般卷向對方的腳踝!
骨笛麵具人不得不中斷吹奏,身體急退,同時揮動骨笛格擋飛射而來的匕首!
鐺!
匕首被骨笛磕飛!但牽機絲線已經如同跗骨之蛆般纏上了他的腳踝!
辛容手腕猛地發力一拽!
同時身體前撲,屈膝,一記凶狠的膝撞,帶著全身的重量和衝勢,狠狠頂向對方因被絲線拉扯而失去平衡的小腹!
砰!
沉悶的撞擊聲響起!骨笛麵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,身體如同煮熟的蝦米般弓起!
手中的骨笛脫手飛出!
辛容得勢不饒人,左手化爪,帶著淩厲的指風,狠狠抓向對方因為痛苦而暴露的咽喉!
然而,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及對方喉嚨的刹那!
嗤嗤嗤!
數道細微的、幾乎無法察覺的破空聲,從巷子深處更濃重的陰影裏射出!
不是攻擊辛容!
而是射向那個被辛容膝撞擊中、暫時失去抵抗力的骨笛麵具人!
幾枚細如牛毛、閃爍著幽藍光澤的微型針劑,精準地射入了骨笛麵具人的頸側!
骨笛麵具人身體猛地一僵!眼中的神采瞬間消失,變得空洞麻木!
緊接著,他身體如同被抽走了骨頭般軟軟倒下,口鼻中溢出白色的泡沫,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機!
殺人滅口!
辛容心中一凜!動作沒有絲毫停頓,放棄追擊,身體借著前衝的慣性猛地向前翻滾,同時目光銳利地掃向針劑射來的方向!
那裏,隻有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,如同擇人而噬的巨口。沒
有任何人影,隻有一股冰冷的、帶著無機質感的窺視感,如同毒蛇的信子,舔舐過他的後背。
另外兩個受傷的麵具人見狀,毫不猶豫地舍棄了辛容,如同受驚的兔子,拖著流血的身體,以驚人的速度分別向巷子兩端逃竄,眨眼間便消失在黑暗中。
巷子裏,瞬間隻剩下辛容一個人粗重的喘息聲,以及地上兩具迅速失去溫度的屍體——一具手臂漆黑潰爛,死狀淒慘;一具口吐白沫,死得無聲無息。濃烈的血腥味和一種淡淡的、類似杏仁的古怪氣味混合在一起,彌漫在狹窄的空間裏。
辛容單膝跪地,劇烈地喘息著。
眩暈感和戒指反噬帶來的灼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他的神經。
他警惕地環顧四周,感知提升到極致。
陰影深處那股冰冷的窺視感並未消失,反而變得更加清晰,帶著一種審視和評估的意味。
是誰?黑城?還是其他勢力?為什麽要襲擊他?又為什麽要滅口?
這些問題如同亂麻,纏繞在辛容混亂的思緒中。
就在這時!
一股極其細微、帶著甜膩氣息的微風,毫無征兆地從他身後吹來!
辛容瞬間警醒!猛地回頭!
然而,已經晚了。
一張浸透了無色無味、高效麻醉劑的濕巾,如同鬼魅般捂住了他的口鼻!
力道之大,讓他根本無法掙脫!
甜膩的氣息瞬間湧入鼻腔,直衝大腦!
辛容的瞳孔猛地收縮!
他想要掙紮,想要調動戒指的力量,但劇烈的眩暈感和麻醉劑的效力如同雙重枷鎖,瞬間瓦解了他所有的抵抗!
意識如同墜入深海的巨石,迅速沉淪、模糊…
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,他眼角的餘光,似乎瞥見了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。
那雙眼睛隱藏在巷子深處絕對的黑暗裏,沒有任何情緒,冰冷得如同兩潭萬載寒冰,又仿佛帶著一絲…難以言喻的熟悉?
緊接著,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粗暴地架起,身體如同破麻袋般被拖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。
意識徹底沉入冰冷的深淵。
巷子裏,重新恢複了死寂。
隻有昏黃的路燈,將兩具形態各異的屍體和地上飛濺的暗紅色血跡,映照得如同地獄的畫卷。
空氣中,那股甜膩的麻醉劑氣味和淡淡的杏仁味,緩緩飄散。
意識如同沉在冰冷粘稠的瀝青底部,每一次掙紮都帶來劇烈的眩暈和沉重的窒息感。
辛容猛地睜開眼,刺目的、帶著塵埃的光線讓他瞳孔驟縮,生理性的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。
頭痛欲裂。
後頸傳來被重擊般的鈍痛,口鼻中還殘留著那股甜膩到令人作嘔的麻醉劑氣味。
眩暈感如同潮水,一波波衝擊著搖搖欲墜的意識。
他本能地想要抬手揉按太陽穴,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!
冰冷的觸感從手腕和腳踝傳來,伴隨著被勒緊的麻木和刺痛。
他艱難地轉動眼珠向下看去——雙手被粗糙的尼龍繩以一種極其專業、難以掙脫的“豬蹄扣”反綁在身後,雙腳的腳踝也被同樣材質的繩索緊緊捆縛在一起,繩結打在腳踝骨上方,稍微一動就帶來鑽心的摩擦痛感。
他整個人被扔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,身下隻墊著一塊散發著黴味的破麻袋片。
視野逐漸清晰。
這是一間極其破敗、狹窄的出租屋。
牆壁是斑駁脫落的石灰,露出裏麵深褐色的磚塊,上麵布滿了淩亂的塗鴉和可疑的深色汙漬。
天花板角落掛著厚厚的蛛網,隨著不知何處吹來的微風輕輕晃動。
空氣裏彌漫著濃重的灰塵味、劣質煙草味、汗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…鐵鏽般的血腥氣。
唯一的窗戶被厚厚的、肮髒的黑色塑料布從外麵釘死,隻有幾縷微弱的光線頑強地從縫隙中擠進來,在布滿灰塵的地麵上投下幾道慘白的光帶。
辛容的心髒在胸腔裏沉重地跳動,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皮膚下那些暗紅色的怨念烙印,帶來一陣陣灼痛和冰冷的回響。
他強迫自己冷靜,壓下眩暈和嘔吐感,如同最精密的雷達,無聲地掃描著整個空間。
房間中央,圍坐著不到十個人。
有男有女,穿著打扮各異,從廉價的運動服到沾著油汙的工裝,但無一例外,他們的眼神都帶著一種麻木的警惕和底層掙紮者特有的戾氣。
他們正圍著一張小木桌低聲討論著什麽,聲音壓得很低,如同蚊蚋嗡鳴,聽不真切。
桌上散落著幾張皺巴巴的鈔票、幾個空啤酒罐和一包劣質香煙。
辛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,迅速掃過每一張陌生的臉。
這些人他從未見過,絕非白樓玩家。
他們身上沒有那種經曆生死副本後的煞氣,更像是…街頭混混?或者被雇傭的打手?
但那股混雜在汗味和煙草味中的血腥氣,以及他們偶爾瞥向自己時眼中一閃而過的、毫不掩飾的惡意和貪婪,讓辛容的心沉了下去。
綁架?勒索?還是…更糟?
就在他試圖分析這群人目的時,人群中,一個背對著他、正在煩躁踱步的女人身影,猛地定格在他的視野裏!
那女人身形高挑,穿著一條緊身的、邊緣磨損的黑色皮褲和一件露肩的黑色背心,露出大片刺著詭異黑色荊棘圖案的皮膚。
她一頭染成火紅色的卷發如同燃燒的火焰,隨著她踱步的動作微微晃動。
她似乎很煩躁,手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,狠狠地吸了一口,吐出一團濃濁的煙霧。
就在她側過臉,對著旁邊一個光頭男人低聲咒罵的瞬間——辛容看到了她的左耳!
準確地說,是看到了她左耳耳廓下方,那個被紅色短發半掩著的、極其微小卻異常清晰的紋身!
那是一個極其簡潔、卻帶著冰冷詭秘感的圖案——一座由寥寥幾筆黑色線條勾勒出的、傾斜的、仿佛隨時會坍塌的尖塔!
塔尖指向下方,塔底則浸沒在一片扭曲的黑色漩渦之中!
黑城紋身!
辛容的瞳孔瞬間收縮如針尖!
心髒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,幾乎停止了跳動!
錢娜!
這個名字如同炸雷般在他混亂的記憶深處轟然響起!
是她!黑城的人!
所有的疑惑瞬間串聯成冰冷的鎖鏈!
為什麽襲擊他?為什麽綁架他?不是為了勒索,不是為了尋仇泄憤!是黑城!是陸遙!
他們不想讓自己參加決賽!
或者…他們想要自己手上這枚凝聚了紅煞新娘滔天恨意的囍字戒指!
符紙師臨死前的怨毒眼神,自己那揮之不去的不安預感,巷子裏訓練有素的殺手和詭異的滅口…一切都有了答案!
決賽…對手果然是他們!
而黑城,選擇在決賽開始前,用最下作的手段,清除掉他們眼中的“障礙”!
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著被算計的屈辱,瞬間衝垮了眩暈和虛弱,在辛容胸中熊熊燃燒!
皮膚下的暗紅紋路如同感應到主人的憤怒,猛地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猩紅光芒,灼痛感加劇,戒指深處那蟄伏的怨念也似乎躁動了一下。
錢娜似乎感覺到了身後那道冰冷銳利的目光,猛地轉過身!
四目相對!
錢娜那張畫著煙熏妝、帶著幾分風塵氣的臉上,閃過一絲錯愕,隨即被一種病態掩蓋。
她塗著暗紅色口紅的嘴唇咧開一個極其誇張的笑容,露出森白的牙齒。
“喲!我們尊貴的‘s級’大佬,終於舍得醒啦?”
錢娜的聲音又尖又利,帶著濃濃的嘲諷和幸災樂禍,在狹小的房間裏異常刺耳。
她踩著尖細的高跟皮靴,一步步走到辛容麵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如同看著一隻掉進陷阱的獵物。
濃烈的劣質香水味混合著煙草味撲麵而來。
“怎麽樣?白樓那幫廢物給的‘豪華醫療艙’,比得上我們這‘溫馨小窩’的待遇嗎?”
她故意用鞋尖踢了踢辛容被捆縛的腳踝,力道不輕。
辛容的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,沒有絲毫波動,隻是平靜地、如同看死人般地看著她。
那眼神裏的冷漠和洞悉,讓錢娜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,隨即被更深的惱怒取代。
“啞巴了?在副本裏不是挺能算計的嗎?嗯?辛大隊長?”
錢娜俯下身,將煙頭湊近辛容的臉頰,灼熱的氣息幾乎要燙到皮膚,試圖用這種方式逼迫他開口或流露出恐懼。
辛容依舊沉默,身體紋絲不動,隻有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,死死釘在錢娜的臉上。
他在計算時間。距離決賽開啟還有多久?
昏迷了多久?白樓聯係不上他,會不會有所察覺?方奕他們…現在如何?
“錢姐,跟這小白臉廢什麽話!”
旁邊一個胳膊上紋著骷髏的光頭壯漢不耐煩地嚷嚷道,他貪婪的目光掃過辛容身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衣物。
“上頭隻說要活的,又沒說不能缺胳膊少腿!我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,先讓兄弟們出口氣,再把他身上值錢的東西扒了!”
他舔了舔嘴唇,眼中閃爍著暴戾和淫邪的光。
“就是!綁都綁來了,不玩玩多可惜!況且這小子長得倒也真是好看。”
另一個瘦得像麻杆、眼神陰鷙的男人附和道,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辛容。
圍坐的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,但眼神裏也或多或少流露出貪婪、暴虐或麻木的看戲神情。
這群亡命徒,顯然並不完全清楚辛容的真實身份和危險性,隻把他當成了一頭可以隨意宰割的肥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