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可真刑。”
    “他明明可以直接趕你走的，竟然還特意編了個理由。”
    一間雅致的茶室裏，馮晚夏無語的搖了搖頭。
    拿起一旁燒開的水壺，她將滾燙的水高高提起，熱水如銀練般落入壺中。
    高衝，洗茶，低斟。
    執起壺柄，她將琥珀色茶湯倒入一個個小巧精致的茶杯中。
    “雖然誰都知道，咱們和他是死對頭，但是能明目張膽做到這麽不要臉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承認，我們還是低估夏三體的臉皮了。”
    端起一杯，馮晚夏輕嗅茶香後，雙手奉到沈悠麵前。
    “主人，請用茶。”
    沈悠接過來砸吧了一口。
    他一向喝不出茶的好壞。
    在他看來，所有茶都應該做成奶茶，這麽幹喝，珍珠都不加一顆，簡直浪費……
    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，看著馮晚夏這麽一番行雲流水的泡茶手藝後，這茶喝起來都有點帶感了。
    剛才，他從夏三體辦公室裏出來才知道——人家竟然還沒給他安排工位呢。
    桌椅都不給一張，就問你棒不棒？
    於是，他隻好和馮晚夏來街上，找了一家茶館坐下商量。
    “想賣出去肯定不太現實，要是別的片區，還有可能賣你爸一個麵子——但他指定的這三個片區簡直窮的離譜。”
    “但其實也有個簡單的辦法……”
    馮晚夏理了理自己如黃金般閃耀的長發：“你自己買了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對於咱們來說，這也不是什麽大錢。”
    “絕對不行。”沈悠擺擺手。
    這根本不是錢多錢少的事。
    就算這把你買了，那下把呢？
    真要一直買，以後他就把你當提款機用了。
    何況自己真要買了，那就把“沒能力”這種標簽做實了，以後身邊這幫同事，那可就真拿自己當傻子了。
    沈悠又喝了一口茶，搖頭道：
    “所以這無人機，我還真得給他真真正正的賣出去。”
    馮晚夏忍不住一臉詫異：“你怎麽賣？那三個區腦子又沒病，沒人會買的……”
    “這個嘛，我已經有思路了。”
    沈悠放下茶杯，淡淡一笑：
    “森Sei，這三個片區的老大現在都在哪？”
    馮晚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，她有點猜不透的看向沈悠：
    “三個區的老大現在都在各自的轄區裏，不過，他們的副手此刻都在部門裏。”
    一直以來，對外擴張部各個片區的手套一般都在自己的駐地，就比如沈騰飛一直在非洲一樣。
    唯獨東南亞片區一直是個例外。
    因為當初衙門建立的第一個海外片區就是東南亞片區，當時為了方便指揮，整個對外擴張部都設在了雲州。
    雖然後麵不斷發展，慢慢在全世界各個地段都有了自己的勢力和手套，但是對外擴張部的總部，卻是一直都沒遷到帝都，而是約定俗成的留在了雲州。
    而雲州離東南亞實在太近了。
    尤其離緬甸極近，所以東南亞手套一般就直接在雲州辦公。
    而其他片區的手套則要複雜一點，他們自己在駐地，同時還要留下一個相當於代言人的副手，在總部坐班。
    稍微回過神，沈悠想了想問道：
    “晚夏，西歐，北美，東亞，這三個片區裏哪個最窮？哪個最不可能花錢買武器裝備？”
    馮晚夏想了一下，又給他斟滿茶，然後她很確定的說：
    “那毫無疑問就是北美片區了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抬起手，沈悠將馮晚夏敬過來的茶一飲而盡。
    “那我們就從北美片區開始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一間有些狹小逼仄的陳舊辦公室裏。
    謝雄平皺眉看著眼前的沈悠，心裏泛起一陣膩味。
    這特麽不是扯淡嗎？
    一個大二的小孩，本科都還沒畢業，就能到國字號部門混編製了？
    而且不光這個沈悠，那個洛清寒也是，一個小女孩憑著裙帶關係，竟然能當上東南亞這種富得流油的片區手套！
    烏煙瘴氣啊。
    而自己這種兢兢業業的牛馬，花了幾百萬打點關係進來，竟然隻能混個北美片區的副手幹，還有天理嗎？
    踏馬的，最恨你們這種關係戶了！
    “小沈啊，我沒聽錯吧？”
    “你是說，你想以一台一萬的價格，向我們北美片區賣220這種考古機型？”
    謝雄平耐著性子把沈悠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，然後用看白癡的眼光看向他。
    沈悠點點頭：“對。”
    對？
    謝雄平都樂了，他還好意思說誰對！
    他不說話了，他直接打開電視，換到新聞頻道。
    電視上正在播放米國加州大火的新聞。
    現場記者一臉無語的解說道：“當地居民無比震驚的發現，這些消防栓裏竟然沒有水！”
    放下遙控器，謝雄平轉頭問沈悠：“這個新聞你有聽說過嗎？”
    沈悠點點頭，這事最近很轟動。
    洛杉磯，千餘裏，曾是加州富饒地，一朝禍患憑地起，濃煙障日渺人跡。
    謝雄平站起來一攤手：
    “沈悠，我們北美窮的連滅火的水都沒有，你覺得我們會花2000萬，買你那落灰了不知多少年的220嗎？”
    他心說我們這麽討好你，是圖啥呢？
    圖洛清寒的簽名照嗎？
    說著，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，然後把茶壺放下，壺嘴對著沈悠。
    眾所周知，這是一個明顯到不能在明顯的“送客”暗示。
    然而，沈悠視若無睹的看了他一眼，反拿起那茶壺，也給自己也加了一杯。
    搖頭晃腦的吹了吹，他看向一臉無語的謝雄平：
    “謝哥，你們部門的事，你有話語權嗎？”
    “有的話，我就跟你說點不能外漏的東西。”
    “等我說完後，你馬上就會覺得，這2000萬超級劃算——你在拚夕夕上都買不到這個價。”
    謝雄平一愣，他回想了一遍沈悠剛才的話，隨即就感覺自己受了侮辱——
    我可是北美片區副手，二當家，當然有話語權！
    隻不過我再有話語權，也沒有時間聽你廢話！
    “沈悠，我還有事，你就先請回吧。”
    謝雄平不耐煩的擺擺手，他也懶得演了，直接送客！
    沈悠直接愣住了。
    他不理解謝雄平這麽沒城府的人，到底是怎麽當上一個片區的副手的？
    不會是關係戶吧？
    這種情況，你怎麽也應該先聽完我說什麽再決定嗎？
    難怪北美片區做不大。
    他又看了謝雄平一眼，目光已經徹底變冷了。
    給你臉不要臉。
    自己來這是跟你談，是按程序走，是給你個尊重，你不談？
    你不談我直接跟你老大談不就完了？
    你個窮鬼片區的副手，還跟我擺起架子了！
    “鐺！”
    他不客氣的把杯子砸到桌子上。直接打開了“飛哥”軟件。
    飛哥是沈騰飛他們軍工廠開發的一款非常特別的通訊軟件，從界麵到操作方法，跟大家常用的V信幾乎一模一樣。
    唯一不同的是，這裏麵所有的消息都是閱後即焚的，不會在服務器上留任何記錄。
    翻出從沈騰飛那裏要來的北美片區手套黃亮的飛哥號，沈悠直接開始輸入文字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