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哲眨了眨眼，遲疑道：“老畢，你這什麽表情，我感覺你想起了擦屁股扣破廁紙的往事？”
    他的調侃讓我瞬間皺起眉，因為我早上剛剛跟劉佳說過 —— 自己最膨脹的時候，也就上廁所用四節衛生紙擦屁股。
    “你和劉佳一直在聊天？” 我麵無表情詢問。
    “沒。”
    付哲雖然否定得痛快，但我看著他飄忽的眼神，無奈搖頭。
    想了想，還是伸手奪過他手中那張不忍直視的 “胡言亂語”，揉成一團。
    付哲看著被我揉捏成團的 “勞動成果” 泣聲道：“你～幹嘛～”
    他那誇張的表情和拉長的語調讓我心中驚詫不已—— 好家夥，被我逮到一個 “雞哥” 未來的潛在 “黑粉”，這付哲在校時間還不到兩年半呢，怎麽就這副德行了？
    “走了，快到點了！” 我哭笑不得催促。
    看著付哲雖然滿臉沮喪，但仍不時拿眼偷瞄我表情的舉動，我心中更是無奈。
    倒是理解他的想法：他本身就這個性格，之前我沒來時，他大概覺得身邊沒人能和他開玩笑，又覺得我可交。這放在別人身上算是惡意的行為，但對他來說，這其實也是在試探我的邊界，應該是想和我在寢室內成為 “損友”。
    但我昨天故意用他的 “痛點” 去打斷他自嗨，我又何嚐不是和他一樣呢？
    “損友？” 其實我和張昆也算損友，當然，關係要深得多。
    出了寢室往教學樓的路上，我見付哲還絮絮叨叨說著什麽可惜的話，思索後，還是決定讓他麵對現實別繼續口嗨折磨我了。
    “別琢磨了，你想的那種事不可能發生！” 我一臉譏諷。
    “為什麽？我覺得很切實際啊！” 付哲一臉調侃。
    我搖了搖頭，解釋：“昨天我和李老師聊了，老師不會這麽不明智，你當咱們學校的老師和校長都是傻子嗎？還讓我在學校公開道歉？不可能發生的。你少看點那些‘yy’小說，那裏麵的劇情都不切合實際……”
    “怎麽不切合實際了？我昨天晚上琢磨了，從你拒絕李老師的要求給孔海波道歉時，我就琢磨你想什麽，然後我頓悟了～”
    我瞥了他一眼，調侃道：“頓悟？你要出家還是不再偷你爸錢了？”
    “嘿嘿～我看透你了，老畢你純純的老‘陰逼’，在跟學校玩套路！昨天不道歉，擺明了準備跟學校死磕；今天教導主任這個反派龍套先找你‘送劇情’，讓你當著全校給孔海波道歉，你直接當全校麵陳述自己說反派炮灰孔海波看著像‘雞巴’，然後再揭露他濫用職權扣分的醜行，把他按在地上摩擦……
    “然後教導主任震怒，你用‘行為符合校規’反殺他，讓龍套教導主任顏麵掃地；最後反派 boss 校長登場，要把你驅逐出校園，你爸最終登場，攜‘強者 buff’並借用‘教育局規則神兵’完成護子劇情！從此你在校內鑄就一段傳奇，以後男生排隊給你問好，女生挨個對你投懷送抱，你則成為新一屆 —— 校霸畢老大……”
    付哲不僅說得兩眼放光，甚至唾沫橫飛。
    我想笑：“你特娘的不去寫爽文可惜了！”
    “怎麽能是爽文呢？我說的是現實啊，難道你沒準備按我的思路走？” 付哲故作驚詫。
    我挑眉：“設計得這麽好，你來？”
    “哎～” 付哲歎氣：“老畢你這人明顯不會幻想，為什麽不想點爽的？”
    我感覺這貨簡直是個 “活寶”，我看快到教室了，便沒再理他。
    “喂，老畢，你要不要按我說的試試啊，萬一成了呢？…… 要不你再考慮考慮？”
    我哭笑不得走進教室的時候，付哲仍在我身後單方麵跟我商討學校處理我的劇情。見我不為所動，他最後還誇張地露出痛心疾首、怒其不爭的表情，讓我無語。
    我倒是看透了，這小子拿我當爽文書中的男主口嗨呢。
    雖然心中罵著他的想法離譜，但坐到座位上的時候，又莫名想笑。
    付哲這貨純是沒事閑的，盼望身邊出點樂子，甚至內心搞不好還期待我打破學校 “規則”。
    而我近期的行為顯然讓他找到了部分樂子：明明是他自己渴望刺激，覺得我入學這段時間的經曆充滿衝突，從而期待我幹點離譜的事，從我身上繼續找樂趣。
    我覺得雖然這裏麵存在他對我的一部分調侃，但顯然也有認可吧？
    但他哪知道，我入校後的每一步都並非刻意，純純在自我摸索，最終造成今天的局麵也情非所願。
    回想早上在食堂吃飯時，我就或多或少能察覺到有複雜的目光不時望向我了。
    當走進班級仍然能感受到額外的注視，但還算克製，畢竟我們班本就是以學習為主的重點班。整個高三年級，除了四班是唯一的尖子班外，我們二班屬於緊隨其後的次重點班。
    二班的學習氛圍一直算好的，要是在劉佳所在的一班，估計我剛進班級就會被圍住了。對比之下，發現環境對人的影響確實很大 —— 我要是在一班，估計或多或少要被那種偏玩鬧、混日子的學習氛圍影響吧？
    前兩節課，我認真學習，無事發生。
    等第二節課下課鈴聲響起，不出意外地，教導主任單獨喊我出去。
    起身往教室外走的時候，看著周圍同班同學各異的眼神，其中劉一鳴和宋光磊明顯流露出擔憂，其他同學要麽是複雜，要麽是譏諷，但大多是冷眼旁觀，我也刻意地留意了付哲的目光，雖然也是擔憂，但顯然比宋光磊和劉一鳴要淡不少，甚至還衝我豎起大拇指，估計是讓我加把勁吧？
    我收回目光，直視教導主任走出教室。
    出了教室後，教導主任並未說什麽，直接把我帶到了教導室。
    我有些意外他沒喊著我的班主任一起，但也不以為意，因為自覺對今天他和我的談話內容有預期，甚至對處理結果也有預期。
    必然是和解，但不是和孔海波。
    是和學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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