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宋光磊和付哲攥著遊戲幣奔向《街霸》機台對戰，我看《拳皇97》機台前兩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初中生正拱著肩狂按按鈕。
    我便走到《拳皇 98》的空機前坐下。
    指尖輕推搖杆劃了兩道弧，那些在課間偷練的搓招瞬間湧上心頭，竟比記憶中還要清晰。
    隨著投幣的清脆聲響，屏幕畫麵在紅底、黃字、藍標間定格。
    the king of fighters’98—— 這些兒時隻會跟著拚讀卻不解其意的字符，此刻像一串塵封的密碼，輕輕叩開時光的鐵盒。
    我嘴角下意識揚起的弧度中，藏著多年以前那個蹲在遊戲廳角落的自己。
    按下開始鍵，我選擇了隨機角色。
    兒時我玩《拳皇》真挺強的，甚至能算我家附近那家遊戲廳的 “拳皇打手”。
    還記得當時的《拳皇 96》《拳皇 97》《拳皇 98》《拳皇 99》在我手裏都沒太大區別 ——《拳皇》版本更新無非是角色調整和出招增減，底層套路和邏輯並未改變。
    因為版本隻是調優而非顛覆，當時我特別專注於《拳皇 97》《拳皇 98》，在遊戲廳裏，熟悉我的人遇到陌生人挑戰時，總會讓出機位。
    我玩《拳皇 98》最狂的時候，基本能一穿三身邊朋友，甚至很少有人能見到我第三個角色……
    但時隔多年再次上手時才發覺，遊戲沒變，遊戲中的角色和招式也沒變，但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 —— 現在太菜了。
    隨機選出瑪麗、大門和真吾 —— 這三個角色我再熟悉不過。
    大門和真吾曾是我的常用角色，真吾更是我練過一陣子的主力角色。
    連招口訣還記得，搓招順序也有印象，但手跟不上！
    瑪麗的跳重腳接前重拳接前輕拳接必殺技的順序我沒忘，但按必殺時要麽手速跟不上按不出來，要麽猶豫選哪個必殺導致連招卡殼……
    至於真吾就更離譜了：跳攻擊命中後，腦子裏瞬間閃過十種連招思路，但手指在搖杆和按鍵間手忙腳亂。
    看著被人機揍趴下的真吾，我總算明白問題在哪 —— 不是腦速太慢，就是腦速太快導致手腦失調。也許肌肉記憶仍在，但歲月讓我的手指跟不上雜亂思緒……
    我玩了幾局，發覺雖然能玩，但水平落差巨大，可能需要練習才能慢慢找回曾經的感覺。
    簡單熟悉過後，心裏有了大概的策略。
    因為左眼睛不太舒服，我沒再玩，打算一會兒和付哲對戰，選三個操作簡單、對技巧要求不高的角色，提高自己的穩定性。
    想通後我把目光落在相隔不遠的《街霸》機台上，對比著付哲的一臉得意和宋光磊沮喪的神情，估計光磊落下風了。
    我沒往他倆跟前湊合，自己點了根煙，無聊地看了看遊戲廳內其他的遊戲機：《合金彈頭》《雪人兄弟》《三國戰紀》……
    “操了～”
    聽到宋光磊罵出聲，我看過去。隻見宋光磊一邊撓頭一邊嘟囔著什麽，顯然不太甘心。
    付哲少見地露出淡定的表情，看著宋光磊說：“再來？”
    我看著宋光磊臉上的不甘，正以為他倆還得繼續時，隻見宋光磊嘴角抽搐了一下，有些無力地說：“玩什麽玩，你玩的太惡心了，不就改個網名嘛，‘把根留住’其實挺不錯的，嘿嘿……”
    這次付哲憋不住了，嗤笑出聲後又扭頭看向我，抬了抬下巴。
    麵對他這副挑釁的模樣，我冷笑一聲掐滅煙。
    付哲一臉壞笑地起身：“老畢啊，我剛才看你玩《拳皇 98》了，這遊戲可是我的強項，八神庵簡直是我本命......”
    “少廢話，來不來？” 我見他滿臉得意的樣子，沒好氣地打斷。
    我在 1p 機位坐好後重新投幣，衝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快點。
    付哲無所謂地點頭，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挨著我坐到2p 位置，指尖敲了敲搖杆：“行啊，你這著挺自信的，但我這《拳皇》水平在咱們校內應該是沒啥對手，想當年為了練好八神，我還特意買了條八神那種中間拴帶的褲子 —— 讓我爸看到差點沒踢死我……”
    見付哲投幣，我直接按了下操作台中間的1p的start 鍵。
    付哲投幣後坐在那裏，看了看湊在旁邊觀戰的宋光磊，轉頭看向我，問道：“老畢啊，光磊已經被我拿下了，他一會兒把網名改成‘把根留住’，你呢？還賭不？”
    我撓了撓頭，剛才嚐試之後覺得心裏沒底 —— 要是以前的水平，輸了是技不如人，但現在……
    見我猶豫，付哲咧了咧嘴，故作大方地提議：“老畢你不用犯怵，你不是眼睛不舒服嗎？我讓你一個角色，這樣更公平些，免得說我欺負你！一會兒你能見到我第三個角色就算你贏！”
    付哲邊說邊隨手選了個八神、一個紅丸，然後選了個隨機角色，再次向我提議：“要不這樣吧，咱倆先試一局？”
    我點了點頭，先試試也好。畢竟現在我與他之間的輸贏，不是由我的水平決定的，而是取決於他的實力。
    我見選人時間快到了，迅速選好了剛才就想好的三個角色：拉爾夫、大門和克裏斯先摸摸他的底。
    付哲愣了愣，遲疑道：“你這選的……”
    我沒解釋，其實選這三個角色是有想法的 —— 比如拉爾夫，典型的力量型角色，拳腳判定強、壓製力足，普通攻擊距離給力，且指令簡單，一頓重拳壓製 + 指令投就夠用了，容錯低。
    大門五郎蹲重拳 + 嵐之山對於新手來說很難解，我感覺以我現在水平應該還能玩，再不濟的話，大門手雖然短，但腿長……
    至於克裏斯，我對他的套路很多，而且這個角色輕攻擊硬直短，是我之前的主力之一。
    付哲顯然都沒拿我當回事，他直接把隨機的特瑞放在了首發作為白給角色，次發角色是八神，紅丸兜底。
    見到他的排序我本來稍稍鬆了口氣，結果在他把特瑞算是白給後，當我的首發拉爾夫遇到他次發的八神，簡直讓我心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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