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裏無雲。
    楊清站在道路的另一側觀察著阿白臉上的小表情。她糾結猶豫，擰著眉頭思考。大概是過了兩分鍾左右，阿白就想好了。
    她一臉諂媚地朝他跑過來，很驚喜地說：“呀！好巧呀！哥我來幫你提包！”
    楊清就笑了兩聲，然後就把手上的包遞給她，內心絲毫沒有壓榨童工的錯覺。再看一眼阿白手上拎著的兩個袋子。
    “你買了什麽？”他問。
    “給……咱媽買的一雙小皮鞋。”短靴樣式，裏麵還有羊毛絨。反正在冬天穿是肯定合適。不太清楚許素婉喜歡什麽顏色，於是就買了很百搭的黑色——既然楊清日常都是一身黑。那麽同為一家人，許素婉應該也是喜歡的對吧？
    阿白說著又翻翻另外一個袋子：“還有在遊樂園給你買的一雙聖誕襪。我買了兩雙，我們一人一雙。”
    是珊瑚絨。
    ……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以當情侶襪穿。
    “哦……”楊清意味不明地點頭應了一聲。阿白又忽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，心中總覺得他憋了什麽壞心思。
    果不其然，一回到屋剛關上門的時候，楊清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按在了門邊上親了起來。
    呀！
    ——鞋子！
    ——襪子！
    “你想什麽呢？”楊清捏捏她的臉頰，對於她的敷衍稍微有點不滿。
    “……包掉了。”阿白說。
    “包掉了就過一會再撿。”但楊清忽的又有了一點新奇的發現。比如在阿白的嘴唇一張一合的時候，因為剛才親吻過，於是她的嘴唇上就氤氳了一層看起來有些淩亂的紅。顏色很淡，但楊清還是看了出來，並且他伸手撫了上去。
    果然有一點顏色。
    楊清很驚奇，他問：“你塗口紅了？”
    “……嗯。喻姐姐的口紅。她不喜歡這個顏色，所以送我了。”
    ……成唄。楊清就又低下頭在女孩子的脖間深吸一口。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。
    “你身上好香啊。”楊清說。……對不起。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楊清有一瞬間幻視自己是個變態。他有點想笑。
    但他忍住了。
    阿白就說：“是喻姐姐的香水。”
    ……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，是我鼻子犯的罪。
    ……可惡的喻姐姐。楊清笑不出來了。
    本來這個女人今天能請假能跑出去玩就讓他很不開心了！扣工資！必須扣工資！於是他又捏捏阿白的臉，然後板著臉麵無表情地說：“你這個時候在這種氛圍下就不要提她了。”
    ……為什麽？女孩子眨了眨眼睛，但她明智地沒選擇直接問出來。而是點了點頭，選擇彎下腰從楊清的胳膊底下逃生。
    她說：“好吧。那我現在去給你做宵夜。”
    家裏沒什麽好吃的。隻有她手工做的速凍水餃。
    別走呀！
    楊清就又伸手拉住了她！他道：“我今天不吃宵夜了。”
    啊？
    為什麽？
    這會阿白就直接開口問了出來：“為什麽？”
    因為…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。女孩子明顯地感受到楊清的視線有在她胸口多停留兩秒。
    阿白：“……”
    楊清又笑了，他問：“你洗澡了嗎？”
    “……沒有。”阿白說。這不明擺著的嗎？她也才剛回來。
    “那正好。我們一起洗。”
    ……等等等等！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？女孩子震驚地打斷他了：“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起洗？”
    楊清就側眸看向她，他說：“因為你要實現我一個心願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熱氣氤氳在這一間狹窄的浴室裏。阿白隱隱約約地甚至在這霧氣裏看不清他的臉。
    ……楊清在幹什麽？阿白說不出來，她隻是覺得這樣做讓她覺得很奇怪。以至於她身體都變得有些軟了。
    天仙碧玉瓊瑤。點點楊花，片片鵝毛。
    因為花灑一直開著的緣故，楊清的鼻尖就沾濕了一點水汽。他嗅嗅楊花，跪在地上的時候忽的又抬起頭來看她。
    灼熱的視線被這一片的霧氣沾染得有些迷蒙。
    他仰著頭問：“我在幹什麽？”
    “你在……”
    “說呀。”
    “你在……欺負我。”阿白難為情地閉上了眼，任由身體的欲望在這雪夜裏沉淪。臉蛋被熱氣熏成醅紅。於是她的耳尖在此刻也變成了紅紅的。她咬著唇，很艱難地開口說。
    ……哼。楊清又笑了一聲。此時上下一白。天上人間，惟長堤一痕，湖心亭一點。僅此而已。
    終於。
    阿白再也忍不住，楊清則下意識地閉上眼。
    這一夜屬實是有些安靜。
    女孩子很沉靜地躺在床上睡著了，楊清卻還在回味，他伸手過來搭在阿白腰間的時候，女孩子的眼睫忽的一顫。
    ——這個變態的人！
    阿白突然就很想這樣蹦起來站在床上衝他大嚷——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呢？你怎麽能隨便就對你的妹妹做那樣的事呢？
    太惡劣了！
    早知道就不對他許下那一個心願了……誰知道他能想出那麽變態的玩法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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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現代人都是變態！
    阿白是很想就這樣站起來衝他嚷的，甚至她還要憤怒地把他搭在她腰上的手給撒開——拿走！誰允許你放這的？
    但如此硬氣的場景竟然隻存在於幻想中。阿白怕她一蹦起來楊清就又按著她上下其手了。
    身體不受自己支配的感覺讓她稍微有點恐慌。黑曆史！妥妥的黑曆史！
    現在唯一能讓她心有慰藉的是她洗了澡，應該是沒有什麽味道的。
    但是……
    哎呀！阿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。但反正都是他的錯——他怎麽能那樣做呢？而且……
    要是什麽時候也能讓他丟臉就好了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楊清知道她壓根沒睡。於是他又悄悄湊過去了一點，這個時候他是不吝誇讚的。靠在女孩子的脖間輕輕笑了笑，楊清就誇獎她：“……阿白真棒！”
    “走開！”女孩子終於忍不住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撒開了。
    她很憤怒：“你當是在訓狗呢！”
    “訓狐狸。”楊清就笑著說。
    “……”她是狐狸嗎？黑夜裏女孩子很大動靜的翻身過來，鼓起眼睛很憤怒地瞪他！可惡的把她當成狐狸的人！
    ……哎呀。
    看她還肯跟他說話，楊清就知道她沒生氣了。
    巴拉巴拉。他眨眨眼睛，內容很空洞地開口解釋：“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。可能我真的是一個變態吧……”
    阿白打斷他了：“不用想。就是！”
    “……”楊清一陣語塞。好吧……變態就變態。微微一頓，他就問道：“那你願意原諒我嗎？”
    阿白麵無表情：“……你不要再笑了我就原諒你。”從剛開始到現在，這貨就一直在笑！笑笑笑……有什麽好笑的？
    ——哈哈哈！然後楊清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。
    滾！
    女孩子麵無表情地在他的肚子上肘擊一拳。這個惡劣的人！不可能再有下次了！
    “……放心吧，很美麗。”他讚歎。
    “滾！”
    “哈哈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喻子禮比宗子正要回來得稍微早一點，輸入密碼的時候正巧碰見從出租車上下來的宗子正。女人就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他一眼。
    他穿得西裝革履的從出租車上下來，一點也不像一個公司老總，反而更像是賣保險的了。
    小宗總，換套衣服吧。
    “……看什麽？”宗子正繃著臉假裝很生氣地說——這個女人把他的車開走了，難道還不允許他生氣嗎？
    “沒看什麽。”喻子禮說了一句，然後她回過身繼續輸密碼。
    “……”但宗子正就突然伸出手在喻子禮的手上碰了一下，想了想又握在手裏。
    啊？
    他幹什麽？
    喻子禮一愣，正要回頭的時候她才發現宗子正離她很近，於是她一偏頭幾乎就碰到他的下巴。
    宗子正冷淡地收回手了。
    他說：“天氣這麽冷，你還穿裙子？”
    “我不冷。”喻子禮說。咦？怎麽依稀覺得這句話她好像說過一遍。想了想女人就繼續去輸密碼。
    門開。
    男人跟在她的身後進去。
    宗子正：“你不冷為什麽手是冰的？”
    喻子禮就哼了一聲，她自顧自地往前走，軟成泥一般地躺在沙發上休息。走了一整天了她腳累。
    女人說：“我還沒管你穿西服的事，你倒管上我穿裙子了？”
    ……阿姨有些擔憂地走出來。
    “沒事！”喻子禮一揚下巴，對阿姨說：“我們沒吵架，您進去吧。”
    她說著又瞅了一眼宗子正——這當牛做馬的日子她是真的過夠了。她提點宗子正：“你看你自己加班也就罷了，還得連累阿姨。你難道心裏就不愧疚嗎？”
    “她的工資兩萬。”宗子正說。雖然是他爹付的錢吧。
    喻子禮：“……”
    ……為什麽？
    喻子禮覺得心裏不平衡了。
    但工資的事先放在一邊，宗子正就坐到她身邊，然後問：“我穿西裝怎麽了？”
    ……那他又不出公司！公司裏有暖風啊！他穿小西裝又不會冷！
    宗子正還想跟喻子禮分辯的時候，下一秒喻子禮的腳就慢慢地爬到了他的胸口。
    宗子正一愣：“你幹嘛？”
    喻子禮說：“腳累了，你幫我捏腳。”
    宗子正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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