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苦，蔣小軍……”
    張德寶馬上反應了過來。
    長洲家具展銷會的時候，這幾個小子把京都這幾個老師傅忽悠的一愣一愣的……
    老同誌了，沒有自己兩個徒弟這麽在外麵沒臉沒皮的雞賊，坑蒙拐騙的本事。
    所以老臉有些掛不住，臉刷的下紅了。
    黃東勝趕緊邊上說“蔣小軍今天忙去了，丁伯，晚點我讓他過來陪你喝酒。”
    “我們先去宿舍那邊安頓好。”
    “好好好，嗨呀，我是真沒有想到啊，你們廠居然搞的這麽紅紅火火，”
    丁成福心情很是不錯。
    他過來，其實也是為了生存。
    這年代有很多這種老師傅，他們一輩子隻幹一件事。
    手藝活。
    過去還活的挺滋潤的，故宮裏上班修繕文物家具，也是國家單位有編製的金飯碗。
    但現在國家經濟不景氣，國營廠深陷三角債，資金困頓。
    國營廠的效益不好，國家自然就沒有什麽錢。
    國營廠都是如此，更何況還是他們。
    有幾個月沒發工資了，很多老夥計為了生存。
    也開始在外麵接一些木工雕刻的活，有些也加入了一些家具廠做技術指導。
    人總要活著，一大家子每天一開門就是幾張嘴要吃飯。
    如此情況之下，他也不得不改變自己的觀念。
    跟著黃東勝去了宿舍後，後邊就是張德寶帶著他在廠房內轉。
    以後他們這邊會成立一個新的班組，有單獨的廠房，專門做木雕工藝品。
    黃東勝則離開了宿舍這邊。
    回辦公室沒多久，蔣小軍就鬼鬼祟祟的閃身進來。
    “勝哥，怎麽辦？”
    “你怎麽把這老頭給忽悠過來了，我特麽怎麽和他交代啊！”
    黃東勝回了句“老頭還給你兩個孩子買了禮品過來，我看了下，是兩塊玉佩。”
    “這老頭是真關心你啊？”
    “我特麽！”蔣小軍眼淚水都要著急出來了。
    剛剛他比較閑，在廠裏晃蕩。
    結果突然看到了黃東勝騎著摩托車進了廠裏。
    一看，臥槽，長洲那邊認識的老頭。
    老子在他心目中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，上有八十老母的苦命人呢。
    主要老頭對他太好了，覺得騙了老頭，心裏愧疚！
    所以趕緊躲了。
    可這躲也不是個辦法啊。
    也瞞的住嗎？
    廠裏誰不知道老子蔣小軍的底。
    “勝哥，真的，你這性格真的要改改，別動不動的隨口就來，有時候騙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！”
    黃東勝一本正經的回說“又不需要我去麵對，和我有啥關係。”
    “你好意思說我，你確實應該要好好反省下自己的雞賊行為。”
    “丁叔那麽正直的一個人，你怎麽好意思騙他說你有兩個小孩？”
    “還有，你還說你有八十歲的老母親，你也不想想，你才多大，你八十歲的老母是怎麽把你生下來的！”
    “臥槽，勝哥，你怎麽胡謅謅起來，一點都不帶臉紅的？”
    “這特麽不是你在老頭麵前吹的嗎？”
    “我當時還提醒了你，說我隻有十九歲，我不可能有八十歲的老母親，你還說我看上去顯老！”
    “有嗎，我說的嗎？”黃東勝拿著一些賬本整理。
    讓他賺錢可以，讓他整理賬這些，真不行。
    突然一下又開始想他的嬌嬌小憨憨。
    隻要王嬌兒在，廠裏的賬絕對整整齊齊，一目了然。
    隻要他一走，廠裏的賬就亂七八糟的。
    蔣小軍很是不淡定，有些抓狂“你……你個雞賊，勝哥，你現在連著自家兄弟都坑了是嗎？”
    “我坑了你啥，一天到晚胡說八道。”
    “大不了給老頭道個歉，和他講清楚，當時我們生存困難，為了做點生意生存下去，不得已罷了。”
    “另外，方太軍呢，還沒有回來？這都啥時候了，他不打算回四牛大隊了？”
    黃東勝說了句。
    方太軍去年被蔣小軍氣的到現在還沒有消氣，主要是因為周苗苗這個表妹的事情。
    所以到現在還不見人。
    蔣小軍忽然有些愧疚了，長歎了口氣“勝哥，你說我是不是欺負他太狠了。”
    “方太軍不在的這段時間裏，我每天都在做認真的覺悟。”
    “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分了，三天兩頭被我耍來弄去的。”
    黃東勝這會腦子裏突發奇想。
    他家的憨憨還是要把大學上完，但是他太缺一個搞財務的了。
    四牛大隊的男女同誌，認識化肥袋上寫的是啥的人，都算大隊裏的頂級文化人了。
    沒有一個能理的清楚。
    所以很需要一個懂的人來弄。
    周苗苗雖說沒有考上大學，但也是上了高中的人。
    在這年代也算是很高的文憑了。
    過年期間，這丫頭也在這裏幫他姐一直整理廠裏的賬目，非常細致利索。
    要不，讓她來四牛大隊。
    這樣可以，不然總讓這些事分神，挺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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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己小姨子也可以信任。
    邊回了蔣小軍一句“你自己知道就好，你最好給他打個電話，讓他盡快回來。”
    “態度一定要好，小嬌娘那邊還很需要他。”
    蔣小軍點了點頭“成，我這就去給這家夥道歉。”
    “他娘的，也不知道為何，忽然一下很是想念這小子，老子發誓這輩子絕對不欺負他了。”
    嘀咕著出門。
    黃東勝想了想，於是給長洲那邊打了個電話過去。
    接通第一句話就是“我找周苗苗同誌，麻煩讓她回下電話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長洲，某新廠。
    周苗苗正被一個婦女同誌罵的頭都抬不起來。
    “你這種女同誌，到底是走了多少後門來的我們廠。”
    “我告訴你，我從來就不吃你們關係戶這一套。”
    “今天你給我把這些活做了後在下班，如果做不完，你自己給我滾蛋。”
    “笨手笨腳的，丟了我們小組的臉！”
    麵對這個女人的凶悍，周苗苗委屈的眼淚水都要掉出來。
    趕緊道歉“領導放心，我一定會把事情做好。”
    “對不起。”
    “對不起有用嗎，都多少次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就不理解了，你看看你，細皮嫩肉的，跑我們廠來幹什麽？”
    邊上一個女同誌也忍不住揶揄了幾句“就是，我勸你還是回家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吧。”
    “真服了，你看看你穿成了啥樣，一條牛仔褲把屁股崩的這麽緊。”
    “專門過來我們廠勾搭男同誌的吧，騷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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