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？開裂了嗎？”
    一個老頭，走到了關公像跟前。
    一看。
    頓時火了。
    “我叼你老母，我就說昨天晚上火拚怎麽會輸了！”
    “祖師爺的金身都開裂了，怎麽可能會保佑我們？”
    村屋內。
    一大群大喇叭褲，歐米風燙卷毛，蛤蟆鏡全圍在祖師爺像的麵前。
    這可不得了啊。
    昨天，他們和聯勝和和興勝幹了一架。
    輸得很慘。
    他們龍頭大佬將軍，頭上都被人幹了幾個包出來。
    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大的慘敗。
    所以今天他們在祖師爺麵前開始檢討，分析原因出在哪裏。
    可想來想去，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輸。
    被蔡冬生這麽一提醒，馬上找到了原因。
    原來是祖師爺金身開裂了。
    還脫漆了。
    一個個人討論。
    蔡冬生繼續開口“我們和聯勝，為三習十)六和雞之)一。”
    “往上追溯的話，係當年反清複明洪門天寶山旗下徒子徒孫。”
    “也就係說你，我們要猜內地的祖師爺，關公，才能有效果。”
    “逮佬，我建議我們要換個好一點的關公像。”
    “生仔講的沒錯，我認為很有道理，這從雜貨鋪買回來的關公像不太行。”
    “內地是我們的祖宗地，那邊的關公才靈啊。”
    “我同意生仔的建議。”
    “我也同意，逮佬大哥)，咱們應該要把所有堂口的關公像全部換成內地的，而且必須要好的。”
    一時間，村屋裏所有人開口。
    龍頭將軍一陣沉默之後，對蔡冬生說“生仔，你對內地熟，你有門路？”
    蔡冬生摸著大肚子“當然有門路，我有一過個)小兄弟，他就係專門搞這東西的。”
    “廠裏有很多的黃花梨木。”
    “黃花梨木？”將軍愣了下。
    木頭這東西，雖說在內地還很少有人發現其價值。
    但是在港城，那個島上，以及南洋華人圈裏很火。
    這玩意兒就像是印刻在了華人血脈裏的基因一樣。
    年輕的時候覺得這東西老氣，不喜歡。
    可一旦自己到了那個年紀，就會覺醒血脈，天生對木頭鍾愛。
    玩木頭的圈子相比於其他圈子，不算很大。
    但玩木頭的人，都特別花錢下重金，因為是在為自己癡迷的愛好買單。
    “你繼續講。”
    蔡冬生繼續摸著肚子，大概的講了一遍。
    我可以搞黃花梨木的祖師爺金身像回來。
    和聯勝的人馬上坐在一起討論。
    越聊，越覺得應該要新氣象，換祖師爺金身像。
    這可不是什麽小生意。
    這年代的港城，黑幫林立，大小幫會無數。
    有自稱洪門天寶山之後的紅幫三十六和，也就是三十六個幫會。
    有當年g軍跑到這邊後形成的k會。
    有內地作奸犯科跑過來大圈幫。
    還有本地沙幫東星。
    還有民國中海杜月笙帶過來的青幫成員。
    等等，感覺就像是個大雜燴。
    以和聯勝為例，他們下麵堂口有四五十個，每個堂口都有一個關公像在拜。
    這就是四五十個訂單。
    蔡冬生也是個狠人。
    黃東勝和他電話裏溝通過。
    方式溝通的過程是。
    蔡冬生“東勝同雞，你打算怎麽賣？”
    黃東勝想了想，咬了咬牙“一米高兩千，兩米高的四千，每增加一米高的關公祖師爺像加兩三千。”
    電話裏一陣沉默。
    黃東勝心虛說“我是不是有點太黑了，賣這麽貴？”
    “應該不至於吧，你們港城收入那麽高，幾千塊都覺得貴？”
    當前內地普通工人工資大概在三十左右。
    但港城的工人，每個月可以拿到八百到一千華夏幣的收入。
    遠超內地太多太多。
    沒辦法，當前四小龍的威力如日中天。
    所以港城的消費力很強，黃東勝也不是在胡亂定價。
    蔡冬生最後說“太便宜了，黃花梨木哇我丟，你賣結麽便宜幹什麽。”
    “每增加一米，五千塊。”
    “結這)些社團逮佬，有錢的狠，而且買回來是要拜，要供奉的神仙，保佑他們出去火拚牛逼的，更舍得花錢！”
    黃東勝說“不太好吧……”
    “就結樣啊，就五千每米。”
    蔡冬生說。
    現在好了，蔡冬生這個奸商，一看他社團的叔公們喊打喊殺的。
    說一定要請最好的祖師爺金身過來發威，滅了和興勝。
    幹他娘的。
    所以當將軍問，什麽價格的時候。
    蔡冬生想了想，張口就來“八千每米，還送內地得道高僧開光！”
    果然，祖師爺金身像他們是真舍得花錢！
    於是龍頭將軍一拍桌子“我們幾十個堂口，統一換祖師爺金身像！”
    “生仔，你幫忙采購，總部這邊要三米像，其他的全部一米五的！”
    蔡冬生內心興奮的差點沒蹦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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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總部這邊，一尊像，三米。
    東勝同雞給我五千一米的幾個，老子賣八千給我逮佬大哥）。
    淨賺九千！
    其他堂口一米五的像，我進價大概在七千五的樣子，賣一萬二。
    一尊可賺四千五，習十)個堂口可賺四萬五。
    丟！
    比搞罐頭好賺多了！
    和聯勝這些叔公們，哪裏會想到他們曾經看好的生仔，竟然算盤珠子都崩到了他們臉上。
    完了之後，將軍決定要和他一起去一趟肖山看貨。
    畢竟算下來也是幾十萬的采購了。
    關鍵是他要確定，從內地請來祖師爺像，必須要威武霸氣，必須要能壓製住死對頭和興勝的祖師爺金身。
    這下蔡冬生有些麻了。
    你和我一起過去，我這個中間商還玩個毛啊，怎麽賺差價？
    所以隻能和黃東勝攤牌了，讓黃東勝配合他。
    兩人第二天接通了電話。
    很不容易，因為這年代普通人裝個電話裏都要指標，更何況還是國際長途。
    所以蔡冬生隻能跑到州城才打通這個電話。
    電話裏，黃東勝聽他講了很多後。
    忍不住吐槽了句“老哥，我沒記錯的話，你還是和聯勝的什麽棍來著，地位很高是不？”
    蔡冬生說“一般般啦，都係叔公們認可。”
    黃東勝 說“那你還盯著你的叔公們沒命的坑，史密斯專員啊你。”
    “史密斯？什麽史密斯？”蔡冬生一頭霧水。
    這年代的人，當然不理解史密斯專員是個啥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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