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堂中名人、鴻儒、世家之人何其多也。
    但最多也不過獲取府掾之位。
    甚至甄儼這樣的世家出身子弟，隻能獲取更低一級的掾位。
    然而袁彬初到，卻連升三級。
    直接比府援還高上兩級。
    直達東曹掾高位！
    那可是大將軍的心腹！
    在場所有人深刻感受到何進對袁彬的重視。
    袁紹眉頭連挑。
    想他擁有那般宏大聲望，卻還要屈居府掾之位。
    但那小子卻扶搖直上，高他兩級。
    事情傳揚出去，讓他的臉麵往哪裏放！
    袁紹心生暗恨。
    嫉妒之心快要衝破頭頂，直衝雲霄！
    “抱歉。”袁彬剛一開口，頓時驚詫全場。
    就算向來穩重的鴻儒鄭玄，也是兩眼圓睜。
    甄儼更是被嗆到連連咳嗽。
    居然有人對發出邀請的大將軍說抱歉？
    這可是他想要都無法夠到的天大好機會！
    “抱……抱歉？”大將軍何進同樣一愣，嘴角跟著抽動。
    袁彬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正色說道：
    “其實，我更擅長武藝和帶兵之事。”
    “希望能夠成為一個武將。”
    寂靜！
    鴉雀無聲！
    在場所有人僵坐不動，仿佛石化般說不出話語。
    “啊？！”
    大將軍何進驚道：“你……你居然不想做東曹掾？”
    “而想做……武官？”
    “這……”
    上下仔細打量袁彬。
    對方雖然身上擁有武勇之氣，但他卻不信如此年輕人之，不走文官道路卻選擇武官。
    最為緊要的是，他更不相信對方能有多強大的武藝。
    再強能強過出生入死的邊軍武將？
    就算從小磨煉武藝，也絕對無法與經曆實戰之人相提並論。
    大將軍極不看好。
    袁彬把對方的表情看在眼中。
    果然洛陽中的權貴承平日久。
    早已忘記手中有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    朝堂上的鬥爭始終局限於文鬥層麵。
    讓各方派係早已忘記，武力才是這個世間最為根本的東西。
    否則董卓進京之時，王公貴族們也不會手足無措。
    袁紹也不會玩脫。
    抽離思緒，袁彬環視一圈，正色說道：
    “大將軍放心。”
    “在下既然提議，必然有所倚仗。”
    “那我就……”
    他的目光掃過大堂上的眾人，落在坐於下首的武官張璋和吳匡身上。
    “……擊敗這兩位武官吧。”
    寂靜！
    在場所有人被袁彬淡然卻又充滿淩厲的話語聲刺穿思緒！
    噌噌！！
    張璋和吳匡兩個武將猛的站起。
    “虧我等剛剛還沉浸在你的才華之中！”
    張璋指去，喝道：
    “現在卻想踩著我們兄弟二人上位。”
    “我看你是想多了！”
    根本不給袁彬這個袁氏子弟任何麵子，他直接了當喊出心底真正所想。
    吳匡陰沉著臉，陰仄說道：“既然袁公子想要一展武藝，我等二人怎能不應？”
    “張兄。”
    他轉頭看向身旁好兄弟，陰陽怪氣道：
    “我等兄弟今日便被迫聯手，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曉。”
    “經曆過出生入死的武將，和府邸大院中練出的武藝，到底有怎樣天差地別的不同。”
    話語聲雖然不響亮，但吳匡眼中流露出的鋒利光芒，卻絲毫不差。
    兩人被袁彬主動挑戰的說辭，刺激到怒血翻湧。
    “好！”張璋擼起袖子，攥緊拳頭，怒目而視。
    “今日不教訓這個小子，以後還不知道多少小鬼膽敢前來挑戰我兄弟二人。”
    兩人同仇敵愾，極為團結。
    端坐主位上的何進沒有出聲。
    在朝堂上摸爬滾打的他，也算有一些心得體會。
    這種屬下爭鬥的事情，在他這個掌權者看來卻是好事。
    下麵的人互相爭鬥，才不會有人危及他的地位。
    而且無論誰輸誰贏，他都可以在結果出來後兩相安撫。
    從而收攏人心。
    大堂中其他人同樣不出聲。
    何進的態度所有人看在眼中，主官未勸阻，他們當然不能發表意見。
    “俊甫。”鼓起勇氣，甄儼站到袁彬身旁，用力拽了拽對方的衣袖。
    壓低聲音勸道：“此事過於魯莽，千萬不要義氣用事……”
    袁彬轉頭，給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    來自甄儼的主動，讓他感受到對方的好意。
    能夠在公開場合站在他身旁，就已經足夠表現甄儼的態度。
    此人能力雖然不出眾，但卻可用。
    鄭玄想了想，還是走向袁彬。
    來自袁夫人的囑托，在他心底徘徊。
    向來不參與任何爭鬥的他，難得在公開場合表達支持某人。
    “能行嗎？”鄭玄壓低聲音詢問。
    “賢侄千萬不要以小搏大。”
    雖然他覺得袁彬必然有所倚仗，但身為長輩他依舊忍不住勸阻。
    “鄭大師放心。”袁彬簡潔回道。
    隨後轉頭看向高台上安坐的何進，朗聲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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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等請去演武場比試，請大將軍首肯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何進點頭起身，“既然俊甫有心走武官之道，本將怎能阻攔？”
    “走！”
    他率先走下高台，大步生風向大門走去。
    “諸位隨本將前往演武場！”
    洪亮的話語聲在大堂中傳播開來，震蕩在場每個人的情緒。
    袁紹眯眼，率先跟隨而出。
    角落中始終沒有開口的蒯越，捋著山羊胡，目光盯在袁彬身上不動。
    若有深思的眼睛眨了又眨。
    劉表王允對視一眼，同樣沒有出聲。
    孔融從袁彬身前經過，歎聲道：“長江後浪推前浪，年輕人果然朝氣蓬勃！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大將軍府內演武場。
    何進帶著眾人走入。
    府中的軍吏和士卒聽聞消息，驚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    張璋吳匡兩人之所以能被何進選做部曲將，那可是有真本事的。
    兩人可都在邊關帶兵實打實殺過胡虜。
    生在內陸的世家子弟，怎麽可能與死人堆裏走出的邊關武將相提並論。
    而且還是同時得罪兩人。
    到底那袁彬是什麽樣的世家公子，所有軍吏和士卒們全部想要看看。
    上百人圍在演武場四周，看到他們的頂頭上司張璋和吳匡大步走來。
    兩人鐵黑的臉色，讓軍吏和士卒暗中低議。
    “那袁家小子不識好歹，今日絕對會被張部將懲治一番。”
    “怕是今天一過，那小子以後在洛陽中都抬不起頭嘍。”
    “膽敢得罪咱兩位部將，俺看那小子是活膩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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