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！”劉宏恍然大悟道：“愛卿所言也有道理。”
    袁彬在皇帝期盼的目光中介紹道：
    “下一幕便是陛下與那賣炊餅的夫人共同合謀。”
    “給那人喂毒藥，而且在其彌留之際再次……”
    “活活氣死那人……”
    在他的訴說下，劉宏的目光暴閃。
    猛搓雙手的他一臉熱切，“朕已經迫不及待前去暢玩第二幕也！”
    “不過……”
    話鋒一轉，他說道：“俊甫所言極為有理。”
    “現在這種等待時間，也是情緒最為波動的時刻。”
    “朕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這樣激動而又迫切的心情。”
    “期待感被拉起，真是讓人無比舒爽啊！”
    “等到午後時分，玩起第二幕，積攢半天的情緒徹底爆發開來。”
    “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暢快淋漓！”
    劉宏越說越興奮。
    臉色通紅的他仿佛喝了幾壺烈酒般紅光滿麵。
    “蹇內侍。”袁彬轉頭看向一旁恭候的宦官。
    伸手一引道：“還不趕快開啟大戲。”
    “陛下已經迫不及待。”
    “對對對！”蹇碩連忙上前引路，“陛下請跟老奴前去前方民院。”
    “此場戲從那裏開始。”
    支開蹇碩，袁彬前往西園最盡頭的一處院落房間中等候。
    他知道，在宮中眼線密布的宦官首領張讓，必然前來拜會。
    與皇帝玩樂乃是宦官安身立命的本事。
    現在受到他的衝擊，對方絕不可能坐視不管。
    一定會登門拜訪。
    一炷香過後，院落大門吱嘎打開。
    張讓帶著幾個捧著木箱的小宦官快速進入。
    停下腳步，背手的張讓眯眼吩咐道：
    “留下兩人在內鎖住大門。”
    “吾與袁公子有密事相商。”
    “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擾。”
    “若有人衝擊院落，立打不饒！”
    “諾！”兩個高大強壯的宦官拱手領命。
    哢噠！
    門栓落下，大門被緊閉。
    張讓帶著其餘三個宦官快步進入房間。
    “袁公子！”
    剛推門走入，張讓便率先拱手行禮。
    毫無胡須的臉上掛起熱切的笑容。
    早已有人手暗中通報，他自知袁彬身在此房間中休息。
    “公子瞞我等好苦也！”
    帶著苦笑，張讓仿佛麵見多年好友般，徑直走到袁彬跪坐的席前，麵對落座。
    袁彬微笑不語。
    張讓看在眼中，暗道此年輕人波瀾不驚，心性極穩。
    估計已經把他必來的行為提前猜中。
    他突然想到，袁彬主動離開皇帝身旁，前來這個偏僻的院落中休息。
    難道就是為了給他創造麵見的機會？
    嘶！
    眯眼瞥去，發現袁彬臉上的笑容饒有深意。
    張讓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屬實。
    這是什麽樣的預判能力？
    他對袁彬又高看幾分。
    此子雖年輕，但有勇有謀，世家又出一名厲害子弟。
    而反觀他們宦官子弟……唉！
    他在心底歎氣。
    不提也罷！
    那幫廢物子弟容易把自己氣死。
    袁彬悠閑的倒上兩盞茶，一杯推到對方身前。
    隨後微笑道：“張常侍前來有何事不妨直言。”
    端起茶盞，他輕抿一口，等待對方開口。
    三角眼轉了轉，張讓決定開門見山。
    啪啪！
    兩聲清脆的拍手聲響起，恭敬站立在房門處的三個年輕宦官，立刻走上前。
    手中捧著的精致木箱打開，金燦閃爍的光芒立刻閃出，把整個房間晃的如同黃金鍛造。
    “雜家也不妄言。”
    張讓正色說道：“之前蹇碩花費兩億錢購買公子一出大戲。”
    “現在我等出四億錢，希望能在公子那裏買到兩部。”
    豎起兩根手指的他勢在必得。
    但他卻看到對麵的年輕人絲毫不為所動。
    從始至終根本沒有看上哪怕一眼數目巨大的黃金。
    “錢財乃是身外之物。”依舊端著茶盞輕品熱茶的袁彬淡然說道：
    “生不帶來，死不帶走。”
    “而且……”
    略微拉長聲音，他看向麵對而坐的張讓，微笑道：
    “對於擁權者而言，錢與糞土無異。”
    “我說的對不對，張常侍？”
    略微沉吟，張讓點頭，“公子所言甚是，但是……”
    遲疑的他搞不清楚對方的想法。
    蹇碩能花錢買到的東西，為何他不行？
    在他滿是疑惑的目光中，袁彬伸手端過年輕宦官兩手恭敬拖捧的半大木箱。
    拿出一枚精致的金餅，袁彬送到眼前仔細打量，但卻沒有開口說話。
    張讓心領神會，“你們都出去。”
    他揮手道：“沒有雜家的允許，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房間十步以內！”
    嚴厲的命令聲響起，三個宦官放下寶箱開門離去，從外關嚴房門。
    “我所想要的乃是一個長遠合作之人。”
    袁彬緩緩開口，“世家苦黨錮久矣，但有些世家卻依舊木訥不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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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話語使張讓目光暴閃。
    有門！
    而且除卻購買大戲，想不到還有更大的門！
    兩手微微攥拳，張讓隻覺得手心出汗。
    外戚多有世家支持，而他們宦官天生便遭到世家的唾罵。
    不是他們不想聯合世家，而是那些該死的家夥眼睛長到腦門上。
    根本看不起他們這些缺少物件之人。
    甚至還把他們看作禍國殃民的壞人。
    真是可惡至極！
    但眼前袁彬的態度以及言行，讓他重新窺探一條新的路。
    袁彬眯起眼睛，放下手中茶盞說道：
    “我彭城袁氏這一脈，甚至司徒這一脈，都可聯合宦官。”
    “形成一股更為強大的勢力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話語使張讓更為激動。
    有世家領頭人的袁家帶頭，還怕其他世家不追隨嗎？
    就算天下世家有不想與宦官共同行事，但架不住天下世家數量繁多。
    在袁家帶領下，絕對有人想要登上這艘船！
    張讓越想越激動。
    袁彬絕對是他們宦官千載難逢的機會。
    一個緩和與拉攏世家的絕佳機會！
    袁彬把對方的表情全部看在眼中，他一臉淡然繼續說道：
    “不過，我等聯合乃是水麵下的事情。”
    “卻不能暴露於外。”
    “需要暗中行事。”
    張讓略微思索便點頭道：“如此更好。”
    “表麵上風平浪靜，關鍵時刻致命一擊……”
    他已構思出具體的場景。
    很多時候手中的底牌要比明牌更有威力。
    尤其是拚命的時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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