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什麽？！”
    顧氏族長噌的站起，兩眼猛瞪厲聲喝問：
    “如此時候還在磨蹭什麽？”
    “還不趕快說來！”
    管家連忙回道：“而且，那些山越賊寇還一把火燒了莊園。”
    “使得整個莊子化為灰燼。”
    “並且還放出話來……”
    他偷偷瞥一眼族長越來越鐵青的臉色，強挺著繼續說道：
    “隻要我等顧家還要聯合後將軍袁彬征討山越，便不斷進攻顧家在城外的各項產業。”
    “什麽時候全部攻破，什麽時候才算完。”
    顧氏族長眉頭緊鎖。
    背起手的他在大堂踱步。
    “我顧家……聯合後將軍……征討山越？”
    “這怎麽可能？”
    “明明我顧家聯合江東氏族共同抵製袁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話語戛然而止，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    他暗中思索，此條消息到底從哪裏傳出？
    為何會讓山越這般激動？
    考慮一番的他立刻下令：
    “派人放出消息，我等絕無聯合後將軍之意。”
    “也沒有征討山越的想法。”
    “實在不行……”
    “秘密派遣府中得力人手，攜帶財貨和糧食前去。”
    “訴說與山越重新交好意圖。”
    不是他不想強硬，而是麵對那些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從大山從跑出偷襲的山越賊寇，整個家族實在沒有能力長時間應對。
    畢竟不怕賊偷，就怕賊惦記。
    家族產業需要持續運行，根本沒有足夠人力每日每夜警惕。
    根本不現實。
    最為緊要的是，花費錢財交好山越，可比損失之後重建要節省太多。
    山越一把火燒掉的不僅是一個莊園，更是流水的錢財。
    雖然土地還是他們顧家的，但無論重新建造還是調派人手，都需要耗費大量錢糧。
    這還不算被山越搶去的奴仆人數以及耽擱的時間所創造的利益。
    如此損失如果放大到顧家所有產業，對於整個家族來說，那絕對是滅頂之災。
    即使身為江東四大家族，顧家也無法承受那樣天大的損失。
    在顧氏族長的各項命令下，顧家得力人手快速行動。
    集結好的錢糧用木車裝載，快速前去山越處求和。
    差不多的情況在揚州各地頻頻發生。
    許多大小江東氏族產業都遭到山越破壞。
    有人略微損失，有人損失慘重。
    本地氏族一片哀嚎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吳郡，陸家府邸。
    陸氏族長坐在大堂主位，聆聽來自廬江郡守陸康處的屬下稟報。
    “袁家……後將軍……袁彬袁俊甫……”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氣，“看來，後將軍雖然暫時還沒有前來。”
    “但袁府中一定要智謀之人壓陣。”
    “哼！”
    “顧家和張家還想對袁府出手遏製。”
    “卻被人利用山越借刀殺人。”
    “如此謀略著實淩厲。”
    一番深思的他立刻下令：
    “傳令下去，但凡在城外的產業全部安排警戒。”
    “鍛造武器等器具，全力應對山越。”
    黃巾叛亂讓他聯想到此次山越暴動，絕對不僅僅是那幾句挑撥消息能夠達到的效果。
    他從中窺探到山越的躁動之心。
    那是看到黃巾掀起風浪後，再也按捺不住的躁動。
    這次的山越亂行，絕對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。
    就算放下身段，前去與山越和談，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。
    畢竟，山越可不是黃巾那般有天公將軍這種絕對統領在。
    談妥一個山寨，並不代表其他山寨不會前來進攻。
    想要全部擺平揚州境內大大小小的山越，簡直癡人說夢。
    現如今的情況，隻能依靠族內產業人手自行保護。
    “唉！”
    陸氏族長歎氣低語：
    “這天下……怕是再無安穩……”
    喚來管家，他吩咐道：“派人前去廬江那麵。”
    “攜帶重禮，讓廬江郡守陸康以陸家名義，前去袁府恭賀喬遷。”
    “今後江東態勢必然大有變化。”
    “我等需要在火焰未成之時，便開始籌謀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江東四大家族反應各不相同。
    顧家和張家快速派遣人手前去和談。
    與陸家堅決抵抗山越，暗中派遣人手找袁府釋放善意不同，朱家持續保持沉默。
    其他的江東大小家族被山越的不斷襲擊搞到焦頭爛額。
    整個揚州境內沒有一地安生。
    從原本的安穩突然變得山越橫行。
    各地官府也沒有什麽好辦法。
    畢竟那些山越晝伏夜出，打了就跑，根本找不到他們隱藏在大山中的據點。
    除了城池中安穩，城外的各處農莊塢堡，都變得極為危險。
    每天夜幕降臨之時，便是城外留守護院奴仆的噩夢開始。
    根本睡不著甚至不敢睡的護院奴仆，生怕剛剛閉上眼睛，就會被四周的喊殺聲驚醒。
    他們可不想麵對山越的夜間突襲。
    即使依靠莊園乃至塢堡防守，夜色中的傷亡依舊不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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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浩浩蕩蕩的山越總會帶來無窮無盡般的進攻，使得農莊塢堡中的所有人瑟瑟發抖。
    越來越多的氏族人手開始向本家發力。
    城外每夜都有戰鬥發生，使得這些家族直係旁係子弟，再也不願留在城外產業中冒險。
    從前求而不得的好職位，現在卻被所有人拒絕。
    哭著喊著也不想去。
    整個揚州之中，所有大小家族全部雞飛狗跳。
    使得城外產業價格暴跌。
    即使再好的莊園，擁有再好的耕地、魚塘、果園等等賺錢產業，價格依舊狂跌。
    許多小氏族想要出售城外產業，但卻發現根本賣不出去！
    原本那些大氏族爭搶購買的場景再也見不到。
    甚至連出價都不出。
    這讓無力應對山越襲擾的小氏族無比愁苦。
    無奈之中隻能收攏人手，把多處小莊園聯合出一個大莊園。
    期盼在混亂中保留一些人力財力。
    等待官府平定山越暴動後，再收回他們的產業重建。
    江東小氏族們欲哭無淚。
    他們可不是那四大家族那般人力財力雄厚。
    兩三次的連續失敗，很可能就會要了他們整個家族的命。
    怨聲載道在揚州各地不斷生成。
    各郡太守和縣令，被前來告狀的氏族家主搞到焦頭爛額。
    雖然這些人上供許多錢財，但他們卻知道，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道理。
    那些氏族出錢是想要讓官府出力，前去征討山越。
    這如何能做到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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