凜塵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。
    那片空地在月光下空空蕩蕩，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有，平整得有些過分。
    他雖然看不出什麽門道，但也察覺到一種不舒服的能量波動，像平靜湖麵下洶湧的潛流。
    我靠，這防禦跟個鐵王八殼子似的！這位三殿下，是真的怕死，還是在裏麵藏了什麽髒東西？）
    “繞得開麽？”
    “試試看，走那邊。”林凡指向左側一條更窄、更隱蔽的小路，“小心點，這裏的陣法節點比想的要亂，一處動，處處動。”
    兩人換了個方向，動作比之前更輕、更慢。
    小路曲曲折折，通向一片竹林。
    竹影晃動，月光碎了一地，光影斑駁，氣氛更顯詭異。
    眼看就要穿過竹林，靠近地圖上標注的一處次級陣法節點——一座假山。
    林凡臉色毫無預兆地變了！
    他一把拽住凜塵，身形暴退，兩人瞬間隱入旁邊一叢密實的翠竹後麵。
    凜塵被他拽得莫名其妙，看向那座假山。
    假山不高，爬滿了藤蔓，黑黢黢的，瞧不出任何特別之處。
    “不對！”
    林凡的聲音透著震驚和難以置信，幾乎是咬著牙根擠出來的。
    “這陣眼……有活物的氣息！”
    他死死鎖住那座假山的方向，整個人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。
    “而且……非常強！”
    “活體陣眼？”
    凜塵眉心驟然蹙起，一股涼氣順著脊椎骨往上竄。
    “說明白點。”
    林凡臉上血色褪盡，指尖緊扣著那塊幽幽發青的骨片，嗓音壓成一條線，隱約發顫。
    “用活物當核心，驅動整個大陣運轉。可以是厲害的妖獸，也可能是……體質特殊的人。這種陣威力極大，核心是活的，變數太多，根本沒法預測，也沒法破。”
    他停了停，死死“盯”著那座瞧不出異樣的假山方向。
    “能讓我的血脈感應這麽不安，這假山裏頭的東西，絕對不簡單。係統報的s級威脅，八成就是它了。”
    操，活人當陣眼？這位三殿下真他媽會玩兒，變態啊！）
    凜塵心裏罵翻了天，麵上卻不見慌亂。他掃過那片空地，又瞅了眼林凡剛才指的那條更隱蔽的小路。
    “原路走不了，撞上去白給。”凜塵立刻拿定主意，“走備用暗道入口。風險是高點，總比正麵碰那個‘活心髒’強。”
    林凡點頭，沒二話。活體陣眼這種玩意兒，光是靠近都可能招來滅頂之災，繞開是唯一活路。
    “係統，整個【微型探測器】，一次性的，掃一下暗道入口附近。”凜塵心念一動。
    【收到。兌換【微型探測器】x1，消耗反派值300點。】
    三百點……還行，沒趁火打劫。）
    一個隻有凜塵能看見的蚊子大小金屬探測器虛影冒出來，嗡嗡震著翅膀飛向林凡之前在圖上標的暗道入口——花園角落，一處被茂密灌木遮住的廢棄井口。
    探測器在井口繞了一圈，係統界麵彈出信息。
    【掃描完成：入口周圍五米內無觸發式機關，無生命體征。暗道內部初步探測：結構複雜，能量幹擾強烈，存在毒氣及物理陷阱風險。】
    “安全。”凜塵比了個手勢。
    兩人再次化作夜色裏的虛影，悄沒聲地撥開灌木，來到那口散發陳腐氣味的廢井邊。井口蓋著塊沉重石板，邊上全是青苔。
    林凡摸出骨片，在石板邊緣幾處不起眼的刻痕上輕輕按了幾下，嘴裏嘟囔著古怪音節。
    石板發出輕微的摩擦聲，無聲滑向一旁，露出黑洞洞的入口。一股陰冷潮濕，混著泥土腥氣的風撲麵卷出。
    “走。”林凡先跳了下去。
    凜塵跟上。
    石板在他們身後自動合攏，外麵那點月光徹底被吞沒。
    暗道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，窄得隻能容一個人過，腳底下濕漉漉滑膩膩。空氣裏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甜膩味，聞著就反胃。
    “屏息，有毒瘴。”林凡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，帶著空洞的回音。
    凜塵立刻閉氣，同時運起內力護住心脈。雖然沒喘氣，那股甜膩味還是絲絲縷縷往鼻子裏鑽，腦袋都有些發沉發脹。
    這鬼地方，空氣都有毒，三皇子府是搞生化研究的吧？）
    林凡在前麵帶路，靠著血脈感應和記憶裏的東西，小心避開腳下鬆動的石板，還有牆壁上可能藏著的機關。
    凜塵緊跟在後，【斂息術】開到最大，精神也繃緊到極點，捕捉著周圍任何細微的能量波動和氣流變化。
    突然，凜塵腳步一頓，伸手拉住了前麵的林凡。
    “等等，左邊牆，大概一人高的地方，有東西。”
    林凡愣住，側耳細聽，又用骨片貼近牆壁感應，臉色變了變。
    “是……機括的聲音，非常細。我居然沒察覺。”他看向凜塵，透出幾分詫異。
    凜凜塵沒解釋，隻是示意他繞開那塊區域。憑借現代靈魂對機械結構的直覺，他剛才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、不屬於自然環境的規律震動。
    古代機關是牛逼，但老子的現代外掛也不是吃素的。）
    兩人繼續往前摸索，又避開了幾處淬了毒的絆索和會噴毒針的暗孔，氣氛壓抑得簡直讓人窒息。
    也不知走了多久，暗道前麵出現了岔路。一條往更深處去，另一條通向一扇虛掩的石門。
    “這邊。”林凡指向石門，“血脈記憶裏沒這條路，但裏麵的能量波動……有點怪。”
    凜塵示意他小心，自己則貼著牆壁，慢慢推開石門。
    門後是個不大的密室，空蕩蕩的，積滿厚厚的灰塵，看著就廢棄很久了。唯一紮眼的是正對石門的牆壁，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圖騰。
    這些圖騰線條扭曲，風格詭異，跟凜塵在鎖龍淵祭龍台石柱上看到的符文有幾分像，但仔細看，卻更粗獷、更原始，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和瘋狂。
    凜塵走近幾步，借著從係統界麵調出的微光仔細看。
    林凡也湊了過來，等他看清那些圖騰，臉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，甚至比剛才發現活體陣眼時還難看。
    “這不是青冥族的符文……”他聲音幹澀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，“雖然模仿了些結構，但核心完全不一樣……這……這倒像是……傳說中，上古祭祀噩獸的符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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