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遠比上次斬殺那死侍頭領時更加精純、渾厚的氣運，猛地衝入凜塵的四肢百骸。
    凜塵身軀微微一震，當即盤膝坐倒，全力催動《噬星奪月錄》，將這股龐大的力量納入己身。
    他體內原本有些滯澀的關隘，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，豁然貫通，周身的氣息也隨之水漲船高。
    更為奇妙的是，隨著周明軒那獨特氣運的融入，凜塵對於那玄之又玄的精神層麵，竟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體悟。
    林凡看著凜塵那邊的情況，又瞥了眼地上周明軒殘留的飛灰，低聲嘟囔了一句：“這玩意兒，倒是有幾分意思。”
    “少主，周明軒那邊，連根雞毛都沒剩下。”林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，帶著幾分壓抑的利落。他推門而入，城南大營那點殘存的血腥氣，仿佛還沾在他衣角。
    凜塵“嗯”了一聲，從調息中收回心神，內府新得的力量已然馴服。他起身，隨意撥弄了一下桌上的茶杯：“天亮之後，城南大營什麽事也沒發生過，明白？”
    “屬下明白。”
    事情平息得快得出奇。
    周明軒一完蛋，京城裏那些鬧得滿城風雨的流言，一夜之間就沒了動靜。前幾天還堵著官府衙門哭爹喊娘的百姓，第二天睡醒，該幹嘛幹嘛，太陽照常升起。
    好像，那些煽風點火的人，連同那個叫周明軒的宗親，壓根就沒在這世上走過一遭。
    隻有皇宮裏頭，皇帝老子跟他那太子兒子，還在為誰的鍋更大，繼續狗咬狗。
    凜府，書房。
    “少主，城裏頭徹底消停了。”林凡進來的時候，腳步都輕快幾分，“那些被周明軒忽悠瘸了的流民，大多鳥獸散了。咱們開的粥棚跟施藥點，倒讓不少老百姓記著咱們的好。”
    他話鋒一轉，腔調也變得有些微妙：“現在外邊都在傳，說皇上太子那對活寶是指望不上了，真到了節骨眼上，還得是咱們凜家頂事，都快把您吹成京城的保護神了。”
    凜塵端著茶盞，手指頓了一下。
    【叮！凜家聲望大幅提升，人心所向進階），獲得反派值點！】
    他將那本從周明軒身上摸出來的《宗親秘典》往桌上一丟，這破係統，路子還挺野。
    “葉淩汐。”
    話音未落，葉淩汐端著一盤新炮製的藥丸走了進來。
    凜塵下巴朝著那本舊冊子點了點：“這玩意兒，你瞅瞅。裏頭有些神神叨叨的精神力法門，看能不能給你那些毒藥加點新花樣。”
    葉淩汐拿起秘典，隨意翻動幾頁，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似乎凝了凝。
    “此書記載的，是相當古老的精神修煉法子和一些幻術。”她放下冊子，看向凜塵，“於我的毒理，或許能找到些相通之處。”
    她琢磨的那些劇毒，不少本就是直衝人腦子去的。
    “那就行。”凜塵對此頗為滿意，專業的事兒，還是得專業的人來。
    葉淩汐拿著秘典離開，凜塵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，琢磨起這次的進項。
    反派值又厚實了不少，那股吞進來的氣運，讓他隱約又摸到了下一層境界的門檻。
    他調出新到手的那個技能。
    【精神蠱惑殘缺）】
    周明軒那孫子陰人的把戲……
    凜塵摩挲著下巴，一個念頭跳了出來。他平日裏那幾句吐槽，要是配上這玩意兒，豈不是能直接把人念叨傻了？一邊用技能暗戳戳的引誘，一邊在對方腦子裏刷屏——
    “少主。”林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暢想。
    “太子那邊，又出幺蛾子了。”
    “講。”
    “太子在宮裏頭清算黨羽，把幾個之前跟他穿一條褲子的古老世家也給捎帶上了。現在那些世家個個罵娘，太子的根基，算是又被他自己刨了一大截。”
    凜塵聽罷，慢悠悠踱到窗邊。太子那蠢貨，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，自己把路堵死了。
    “他自己作死，倒是便宜了咱們。”
    “林凡，傳令下去。”凜塵吩咐，“趁這機會，把咱們的手伸出去。”
    “那些被太子得罪的世家，可以去聊聊。京城裏亂了這麽一通，空出來的買賣和地盤，該是咱們的，就別客氣。”
    “是！少主！”林凡應下，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按捺不住的勁頭。
    京城這潭水，看似清澈了些許，水麵下的漩渦，卻更急了。
    凜家，在這場亂局之後，已經悄無聲息地站穩了腳跟，並且，還在不斷壯大。
    凜塵看著皇宮的方向。
    “京城裏的小魚小蝦，清得也差不多了。”他轉向林凡，“接下來，是該去瞧瞧那龍椅上的老東西，還是出城活動活動筋骨，會會外頭那些所謂的天命之子？”
    “少主，宮裏頭動手了。”
    林凡進門，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還沒散幹淨。
    “皇帝的動作很快，昨夜，太子安插在禁衛軍裏的三個校尉，連帶他們手底下十幾個心腹，全被秘密處決了，屍首都不知道被拖去了哪裏。”
    凜塵靠在椅背上，指節無意識地叩擊著扶手，發出輕微的篤聲：“太子呢？就這麽幹看著？”
    “太子現在乖得像隻貓。”林凡的聲線裏透出一絲嘲弄，“今天早朝，他親自上書請罪，說自己識人不明，治下不嚴，請求陛下責罰。那姿態，放得叫一個低。”
    凜塵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。
    他視線飄向皇宮深處，自從吞噬了周明軒那份獨特的氣運，他對那虛無縹緲的龍脈，似乎有了一絲極淡的牽連。養心殿方向，屬於皇帝周淵的氣息，非但未見損耗，反而愈發凝實內斂。
    “還有件事。”林凡繼續道，“陛下這幾日，頻繁召見京城裏幾個老牌世家的家主，都是閉門密談，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。”
    凜塵擺了擺手：“知道了，繼續盯著。”
    林凡退下。
    凜塵緩緩合上眼，將那本《宗親秘典》攤在腿上，心神沉入。秘典中的精神修煉法門，路子頗為詭異，與《噬星奪月錄》的霸道截然不同。他卻反其道行之，催動功法，強行將那些陰柔的精神力修煉法訣，揉碎，拆解，化作養料，融入己身。
    精神世界仿佛被無形之力反複捶打，壓縮，愈發堅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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