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成之後，”周承澤眼中閃爍著野望的光芒，拋出了他的籌碼，“本宮會在父皇麵前力保，支持你們玄武世家，取代白虎一脈，成為新的四方世家之首！”
    他頓了頓，又加了一記猛料。
    “城西兵仗司的軍備督造權，本宮也可以設法，交到你們玄武世家的手上。”
    嘶！
    玄厲倒吸一口涼氣，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，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貪婪與狂熱。
    四方世家之首！
    軍備督造權！
    這任何一樣，都是足以讓一個世家實力暴漲，奠定百年基業的無上誘惑！
    “殿下放心！”玄厲激動得渾身發抖，再次跪拜下去，“三日之內，老夫必讓那凜塵，身敗名裂，死無葬身之地！”
    密談結束，玄厲心滿意足，帶著一臉陰謀得逞的笑容，悄然離去。
    在他走後許久，東宮角落裏，一個負責修剪花草，一直佝僂著背，看起來又聾又啞的老花農，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。
    他轉身離去時，渾濁的老眼中，卻閃過一絲與其身份截然不符的銳利精光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凜府，書房。
    燭火通明。
    林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，將一份用特殊手法加密的情報，恭敬地呈遞到凜塵麵前。
    “少主，東宮的情報。”
    凜塵展開情報，上麵記錄的，正是剛剛發生在東宮之內，那場密謀的全部內容，一字不差。
    情報的最後，落款清晰。
    來源暗夜之鴉，“蜂鳥”小組。
    看著那份詳細的彈劾計劃，凜塵非但沒有絲毫怒意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充滿了玩味的冰冷笑容。
    他抬起頭，看向一臉凝重，等待著命令的林凡，緩緩開口。
    “玄武世家？有意思。”
    他的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戲謔。
    “家主想當太子的狗，可不知道他家裏，還有人想當我的刀。”
    凜塵將那份情報隨手扔進燭火中，看著它化為灰燼，對林凡下達了一個讓他匪夷所思的命令。
    “傳令下去，讓他們鬧。”
    “鬧得越大越好。”
    夜色如墨，將整座皇都浸染。
    凜府的側門，一道黑影如同一隻受驚的夜梟，在確認了周遭數十遍，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視線之後，才終於鼓起勇氣，在那扇不起眼的木門上，用一種特定的、三長兩短的節奏，輕輕叩響。
    片刻之後，門軸發出一聲輕微的摩擦，向內打開了一道縫。
    黑影沒有絲毫猶豫，一閃身便鑽了進去，仿佛融入了門後的黑暗。
    凜府，一間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密室之內。
    燭火搖曳，將凜塵的身影拉得很長。
    他靠在寬大的太師椅上，麵前，一個身穿青袍，麵容精瘦，眼神中充滿了掙紮與驚惶的中年男人，正躬著身子，連頭都不敢抬。
    玄武世家，二長老，玄墨。
    他來了。
    玄墨的內心，此刻正經曆著天人交戰。
    家主玄震天，那個剛愎自用、野心勃勃的蠢貨，竟然真的聽信了太子的鬼話，要聯合一幫同樣愚蠢的世家，去硬撼如今聲勢如日中天的護國侯！
    這是在賭博！
    不，這連賭博都算不上，這根本就是在自尋死路！
    一旦失敗，整個玄武世家，數百年基業，都將毀於一旦，成為太子與凜塵鬥法中，第一批被碾碎的炮灰。
    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家族走向深淵。
    更準確地說，他不能讓自己，跟著玄震天一起陪葬。
    所以，他必須另尋出路。
    而當今皇都，唯一能對抗太子，唯一能決定玄武世家未來的，隻有眼前這個年輕人。
    “護國侯大人，”玄墨深吸一口氣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，終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，開門見山，“老夫，不認同家主的做法。”
    他抬起頭，眼神中帶著一絲決絕。
    “玄震天勾結太子，意圖構陷忠良，此乃取死之道！老夫願棄暗投明，協助侯爺，撥亂反正！”
    凜塵沒有說話。
    他隻是靜靜地靠在椅背上，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，發出極富韻律的“噠、噠”聲。
    每一下，都像是敲在玄墨的心髒上，讓他本就緊張的神經，繃得更緊。
    凜塵並未立刻答應，甚至連一絲欣喜的表情都沒有。
    他隻是用那雙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子，審視著眼前的玄墨，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器物。
    許久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，聲音不大，卻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喘息的壓迫感。
    “我憑什麽信你？”
    “說不定，你隻是玄震天和太子殿下，派來試探本侯的一條狗。”
    一句話，讓玄墨的額頭瞬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。
    他知道，空口白牙的投誠，在眼前這個心思縝密如妖的年輕人麵前，根本毫無意義。
    他一咬牙，像是做出了某種重大的決定，猛地從懷中，掏出了一卷厚厚的圖紙，和一本同樣厚重的賬簿，雙手高高舉起，呈了上來。
    這是他的投名狀！
    “侯爺請看！”玄墨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，“這是家主玄震天，近年來所有私下囤積、暗中打造軍械的全部證據！包括圖紙、工匠名錄、材料來源，以及……藏匿地點！”
    他抬起頭，眼中閃過一絲瘋狂。
    “家主野心極大，早已不滿足於四方世家的地位！他一直妄圖擺脫皇室的控製，這些年囤積的軍械，數量之巨，足以裝備一支三千人的精銳私軍！”
    林凡上前，接過圖紙和賬簿，快速翻閱後，對著凜塵，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。
    都是真的。
    凜塵的臉上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    他站起身，走到玄墨麵前，親自將他扶了起來。
    “玄墨長老，深明大義，本侯佩服。”
    這句簡單的誇讚，卻讓玄墨感覺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赦免，渾身一鬆，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    凜塵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聲音充滿了誘惑。
    “本侯可以答應你，隻要你能配合本侯，演一出好戲。”
    “事成之後，你，就是玄武世家的新家主。”
    玄墨的呼吸，瞬間變得粗重，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渴望與貪婪。
    新家主！
    這三個字，是他夢寐以求，卻又遙不可及的目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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