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8章 痛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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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之中,袁再起睜開了雙目,隨著光亮出現,袁再起一時間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。
“這裏是哪裏?發生了什麽?我這身子骨怎麽這麽疼啊?”
記憶像是藏在礦區裏的煤,需要用鋤頭一點一點的開采,但當鋤頭砸進去之後,鑿開的好像是水壩,使得記憶宛如潮水一般湧來。
“對了,那棵樹,還有……老婆,小晨……”
並不清晰的記憶中,袁再起好像看到了兒子陌生的眼神,盡管老婆是一個賢妻良母,將家中打理的很好,將兒子培養成了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。
但是,他這個做父親的經常忙於工作,很少回家,使得父子之間宛如陌生人一般,那份疏遠感永遠無法徹底抹去。
尤其是當末世降臨後,遠在實驗基地的袁再起未能見到妻兒,他們現在生活的如何,甚至是否還活著,這些都是未知。
袁再起不是沒有想過給妻兒打電話,在末世剛剛爆發,通信還沒有完全失聯的時候,袁再起就已經撥通了家裏的電話。
隻是,電話那邊傳來的是久久的撥通音,卻一直沒人接起。
“我們已經死了!”
袁再起仿佛看到了妻兒站在他麵前,大聲地質問他的模樣。
“你為什麽還不回家,為什麽家長會你從來不來!”
“我們已經死了!你連我們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!”
心髒仿佛被揪住了一般,袁再起隻感覺自己渾身難受,傷心至極。
人類無法想象出超出自己認知的事物,但是在見識過喪屍的具體模樣後,麵前的妻兒也在漸漸變成醜陋幹枯的喪屍。
他們宛如惡鬼一般朝著袁再起撲來!
可就在夢境還要繼續下去的時候,突然出來的一陣疼痛,緊接著便是一陣無邊無際的黑暗。
袁再起徹底昏過去了。
等他再醒來的時候,就已經出現在這裏了。
“所以之前的那些,都是夢嗎?”
袁再起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氣,他有些口幹舌燥,想要找些水喝。
就在他起身準備下床的時候,突然,餘光中瞥到一人,正躺在床邊的地上!
“啊!小堂!樂正堂!”
隻見,樂正堂正蜷縮在地上,渾身沾滿了血跡,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,全是利爪抓傷的痕跡,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數十道傷口,泥土灰塵和血液混跡在一起,使其看上去十分狼狽。
最為顯眼的是,樂正堂臉頰上的兩道垂直痕跡,好像是淚痕。
“樂正堂!樂正堂!你怎麽了,醒醒,醒醒!”袁再起是滾下來的,他跪在樂正堂旁邊,雙手輕微搖晃後者的肩膀。
很快,少年痛苦的皺眉,緩慢的睜開了雙眼,好像還沒有完全認清周圍的環境,渾身虛弱的打量了一眼麵前的這個老男人,聲音沙啞的說道:“袁……袁教授,你沒事就好……”
“發生什麽了!小堂,你怎麽了,你怎麽這麽虛弱,發生什麽事了?其他人呢!”袁再起懵了,雖然他也注意到了樂正堂此時十分虛弱,需要好好休息,但是,他真的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他隻感覺自己好像睡了一覺,做了一個夢,等醒來的時候,周圍的人就都不見了。
唯一一個熟悉的樂正堂,此時還十分狼狽,渾身是傷。
“啊……”聽到袁再起急迫的聲音,樂正堂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像一個剛剛蘇醒的人,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,努力的回憶。
幾秒鍾後,少年緩緩的抬起了左臂,按在了自己的眼眶上。
“我們……我們……”
淚水宛如被砸開了的大壩,頃刻間便傾斜而出。
一部分的淚水被襯衫吸收,但還有一部分淚水順著眼眶流到了耳邊。
“我們遭遇了喪屍……他們,他們全都死了……”
“死了!”
袁再起瞪大了雙眼,十分驚訝,那不敢置信的模樣還以為樂正堂是在騙他。
隻是,裂開了的窗戶,凹陷進去的車身,樂正堂身上的傷,還有充斥在身上和各個角落的血跡,這些,好像也隻有遭遇喪屍這點可以解釋通了。
“怎麽,怎麽會都死了呢!”袁再起跌倒在地,他就這麽靜靜的坐在樂正堂旁邊,宛如傻了一樣。
“是我,都是我的錯,是我帶錯了路……”
“可是,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,竟然會遇到擁有精神控製能力的敵人。”
“是那棵樹,那棵巨樹,它擁有精神控製的能力,將我們所有人都拉入了幻境之中,使得我們自相殘殺,而且還有大量的喪屍襲擊我們。”
“如果隻有喪屍的話還不怕,可是那精神控製的能力根本無法完全抵擋。”
“我也是過了好久才擺脫了控製,可是等我醒了的時候,死了,大家都死了,隻有幾個還活著的人類,而且他們還在互相戰鬥。”
“我沒辦法了,隻能是帶著您先跑了……嗚嗚嗚,啊……啊!”
樂正堂崩潰的大喊道,回想起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們全部死於非命,他就感覺渾身都在顫抖,刻骨的心傷將他整個人貫穿,那傾盆而下的淚水,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完全是演技使然,又或者是真情流露。
這場痛哭持續了好久,袁再起也沒有說話,而是坐在一旁,靜靜地聽。
對於袁再起來說,一切宛如隔世。
他隻感覺自己隻是睡了一覺,可等醒來,大家都都死了。
那些隱藏在深處的潛意識被挖掘出來,樂正堂所說的巨樹,他好像也有些印象。
人類之間的互相廝殺,後脖頸處的劇烈疼痛也能說明這一點。
隻是他不敢相信的是,明明昨天還在一起嘻嘻哈哈高高興興一起吃飯聊天的眾人,今天卻陰陽兩隔了。
“這就是末世嗎……”袁再起喃喃說道。
他漸漸直起了身,眼神複雜的看著樂正堂。
終於,老男人伸出了溫暖的手,緩緩地撫摸在了男孩肮髒淩亂的頭發上。
“沒事的,沒事的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”袁再起跪在一旁,即便他的心情也很亂,即便他還沒有完全接受這一切,但是這個慈祥的老男人,依舊在安慰著這個年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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